第六章 一个心理师在大明湖畔做着爱情的梦,并赋予它他想要的装束……(2 / 2)

有人因为自尊不足,在爱情中遭遇点挫折就退缩了,甚至仅因为害怕自尊心受更多的伤害就绕道而行、逃之夭夭。也有人因为自尊不足,根本无法接受对方不喜欢自己的事实,进而造出种种事端来。前者多半是“拿不起”,后者多半是“放不下”。正如谁谁谁说的,如果不了解绝大多数人在两性关系里都有某种自尊不足的话,我们就不可能理解大多数两性关系中的悲剧。

这就是说,在我的心灵深处,没有感觉到我有足够的自尊——我不觉得我这样会讨人喜欢,我不觉得别人爱我是自然或正常的。

我为什么要看轻自己?在意识层面,我也会说:“当然,我期望有人爱我,我值得爱。”可惜,在更深层次,我有消极的感觉。

唉,自尊断货破坏了我走向圆满的一切努力!

撇开自尊不足这类带着“病态”的坚持不说。很有一部分人,真心地觉着,对方还没喜欢上自己是因为对方还没了解到自己多么多么好;我很多时候就是这么想的。不必说,这种想法实在不靠谱、太不靠谱了!

有人从进化心理学的角度出发,认为古人寿命都不长,没办法像我们一样花上一年治疗失恋,花两年找新伴侣,然后再失恋,再找新伴侣。他们必须抓紧时间,在有生之年赶快找个能凑合过的伴侣交配、生小孩,然后一起抚养长大。古人必须眼光好、手脚快地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样才牢靠。

这种在短时间内快速判定要不要和一个人发展关系的能力,已经深深地刻在我们人类的基因里,变成了一种与生俱来的能力。也就是说,爱上一个人真的不需要太久,一见钟情绝对是人人都有可能遇到的故事。

不过,也有人说,一见钟情只会发生在准备好了的人身上。进化让我们对于正在找寻的事物特别的敏感,就如同饿肚子的时候会对食物的味道非常的敏感,就如同想上厕所的时候会特别容易看到厕所的标示牌。

这不一样么?如果你正在找寻新的对象,当然较容易看见身旁的潜力股!

想来,她不喜欢我,可能不是不了解我的好,只是她还没恋爱的需求吧。正如那个谁谁谁说的:“处在稳定关系中,并未想要另觅情感寄放处的男女们反而会觉得身旁的潜力股惹人厌。因为他们没有准备好把心打开,也不打算这么做。”

其实,“放下”我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我总以为我与她的感情是“刻骨铭心”的,那它的消亡也该是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所以我告诉自己,除非有那么一件轰轰烈烈的事情发生,我才能真正地放下。

可问题是,万一真有那么件轰轰烈烈的事情发生,只怕我不但不能放下,反而在我眼里我和她的感情变得更加“刻骨铭心”了。

怎么办呢?有些人想到了去学习心理学,想——或者说期待——的是:成为一个心理专家应该就能通达世事,处理这些问题就易如反掌了吧?目测下来,好多人正是抱着这个心思走上心理咨询师这条不归路的!

事实上,感情事,难就难在无法自控,即便是心理专家也并不是什么教主,更不能保证能处理好自身情感上的问题。正如有位专家在接受采访时对我说的:“在感情的实践上,(我)也没比一般人高明到哪里去,有时候我写的东西,自己也还做不到。大多数的时候,我只是站在一个‘大家一起共勉吧’的立场而已。”

那到底该怎么办?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容自己沿着大明湖畔往前走一段,我相信人性中有一个很可靠的制动系统,它不会让我在完全没有希望的事情上执著太久的。有句话说了也许你我都不敢信:十年后,我可能连她的名字都记不得了。

或许,那时候我才真正惊觉,原来我最害怕的事情并不是我无法放下她。

我最害怕的事情是,竟然会、怎么会有那么一天,我突然就不喜欢她了。

值得庆幸的是,不管在生活中,我有过多少伤感的甚至让人绝望的爱情经历,也不论在做心理师的时光里,我与多少因爱情而遍体鳞伤的人接触过,我从未对爱情失望过。所以,这些年,我还是挺愿意和人们谈论爱情的。

我要承认的是,对爱情我也是一知半解,似懂非懂。我记得,有人说:“每一种超越爱情的纯现象学面向的陈述,都将使我遭受到批评。即使一分一秒,我也不敢存有爱情可以最终得到解释的幻想。即便是最佳的阐释尝试,也不过是在一定程度上成功地将爱情转换成另一种隐喻语言而已。”对于这种说法,我是很认同的。我唯一可以做的是,继续做爱情的梦,赋予它我想要的装束。

在我的梦里,爱情验证着人类的尊严,显示着人类的高贵。说到底呀,在我的梦里,爱情才是生活中唯一能够、也最应该从心所欲的事情。

呵,从心所欲?那我是要纵容自己继续把那个姑娘装在心里不肯放下么?不过话说回来,就像有人在文章里写的——追求女生是一件美差。

诚如斯言,这世间又能有多少事情让我“义无反顾”呢?

对于男人来说,这种“义无反顾”总该是充满乐趣的吧!

想到人生乐趣,我想起达尔文在《人类的由来》一书中指出,不结婚的大体上有两种人:其一,本身是社会中马虎、龌龊、不图上进、软弱而低劣的成员,比起健全的人来,不那么容易结婚;其二,那些刻苦节俭、能绸缪未雨、富有自尊心和向上心的人,道德上既严肃、信仰上又虔诚、理智上又聪明而久经锻炼,却把他生命中最为美好的一些岁月消磨在科学、事业与独身生活之中。

我自问,若是不凑巧,我独身终老,该属前者还是后者?

若属前者,虽说身不由己,但在人类进化史上毕竟有益于人种的良性发展;若属后者,虽是优良人种的保存、遗传的损失,但我终身的努力毕竟给社会带来了更大、更多、更深远的影响。

这样想着,恋爱婚姻家庭之类的事于我便没那么迫切了。

瞧,我终于可以放过自己,在泉城玩耍、放肆、嘚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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