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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实去了西班牙做交换学生,常山寂寞得恨不能也飞过去陪伴她,他报了一个西语班,一周去上两次课,然后用新学到的西班牙语和云实在电脑前作语音聊天。云实在屏幕里笑得直打跌,夸他有语言天才,这才上了两堂课,就把“今天天气不错”说得有模有样。

  常山笑说,我打算学七国语国,将来周游列国时,好做你的导游。我今天在西语班遇到一个中国人,他会说多种中国地方语言,我表示想学。云实说,你不是会杭州话吗,还会讲两句“上海闲话”,说两句吓吓他。常山哈哈笑,说,我讲了的,我对他说“侬好”,把他吓得不轻。

  常山的中文是跟云实学的。在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常山教云实美式英语的口语,云实就教他中文,包括读写和说。云家在家里常用的语言是吴语,这让常山也跟着听懂了,并且会说一些。常山颇有语言天分,在和云实青梅竹马的十年里,早就学会了一口流利的中文,这让他在大学里方便不少。他学的专业是生物,读到硕士以后,一个导师名下有二十多个同学,有五名来自亚洲。三个中国大陆的,一名来自香港的,还有一个印度的。

  这些年,中国兴起一阵生物热,许多学生在国内读完本科以后,便申请来美国攻读硕士学位,当然还有博士学位。中国学生在一起,几句英语之后,自然就换成中文,并且是普通话,那让那名香港学生无所适从,他是从中学就过来读的,一口美式英语,很少见他说母语。只有一次在课间休息打电话时,用了粤语,那让跟他同桌的常山听得目瞪口呆。

  放下电话,那位香港同学看着一脸好奇的常山,解释说,我讲的是白话,就是香港话。常山当即表示想学,他去中国城买食物,那里的店主基本上都是粤语地区的人士,好些人住了几十年,有的甚至是第二代,仍然不会英语。常山用云实教的普通话和他沟通,他们能听懂,但不会说;他们说的粤语,常山又听不懂,十分的烦恼。

  那位陈锦松同学说,下次去中国城,买一套TVB的剧集,看上一百集,就能听懂了。常山表示怀疑,陈锦松说,你要结合你原有的语言基础来学,比如,你看过金庸的小说没有?常山忙说看过,看过射雕的英雄和明教的教主。陈锦松问,那你更喜欢哪一套小说?常山说喜欢张教主的故事。陈锦松说那就OK啦,你去买一套《倚天屠龙记》,每天看两三集,等你把这套剧集看完,听懂完全没问题了。

  常山仍然不相信,说真的这么简单?不用买本字典?陈锦松说除非你打算书写也用粤语,否则真的不用。常山说为什么你这么肯定?陈锦松说,我小的时候,在香港,家里来了一个北方的亲戚,是来读香港大学的。为了能早一点学会语言,就提前了两个月来,白天在士多打工,晚上住在我家。那个时候正好翡翠台放《倚天屠龙记》,他也喜欢这个故事,就跟着看。一开始什么都听不懂,又不好意思老是问我,仗着对故事熟悉,边看边猜,等故事讲到二女争夫,他忽然就听懂了。跟着什么本港台的新闻,十大劲歌金曲的颁奖晚会,他全不在话下。开学后还去竞选当学生会主席。后来我出来读书,每当有人跟我说要学白话,我就让他去看港剧去。

  常山听了羡慕不已,马上说我这就去买。

  他去买了粤语对白的电视剧集,在实验室放了一台电脑,在做实验等待的过程中,看一集半集。有时云实会在下课后到他的实验室来,两个人便一起看。云实主修艺术史,课程没他这么严谨,需要时间守候一个实验的结果,她更多的时候都比较随意,别的同学在图书馆看书查资料,她则来常山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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