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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一点,常山又激动了。既然他和海洲有同一个父亲,并且在孕育他的时候,他们的父亲还在,为什么他们的父亲不能迎娶他们的母亲,为什么任由她独自离开,一个人在美国生下他们的另一个儿子?

  常山再次重看那张一男一女的合照,照片中那个男人,面目英俊,眼神正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不能和他身边的女子结婚?是他父亲另有妻子?而他美丽的母亲,无意中做了别人的插曲?

  常山迫切想知道答案,他拿起信继续往下看。

  Chaptre 4 远离尘嚣

  常山放下照片,这次把信一口气读完。

  “常山我儿,你与海洲之父,名叫甘遂,他的身份是一名军人。我与他在上海相识,同游南京。孝陵神道前,留有我俩合影。其后分开,京杭两地,鸿雁传书。我告之他我已有孕。他接信自北京赶来,与我重聚。谁知他候我产子,不告而夺我骨肉,弃我而去,令我产褥期思儿欲狂,缠绵病榻几达半年。

  三年后,我因学术研究需要,往宁夏一保密部门计算参数数据,竟遇甘遂。

  他告我当年之事,乃事出无奈。他之事,我不欲再知。而我与他之子海洲,已归他父母抚养,爱如珠宝。我虽思儿心切,然念儿处境,又何必扰乱现状。儿不知有我,未必不是幸事。他奉我照片一张,慰我思儿心苦。

  其时我已获赴美国签证,心知今生再无见我儿海洲一面之机会,遂共赴沙湖一游。到美后即知有孕,心喜不已。惟身体不适,未到孕期界满,便要分娩。时驾车外出,恰遇艾伦·维方德经过,送我就医,诞下我儿。因上次生育时遗下弱症,二次产子后旧病复发,将不久于世。

  我为你取名常山,乃因你兄长名海洲。海洲之名,其父为他取之。人生如梦,种种美好,不过海市蜃楼,皆幻觉耳。而我儿之名常山,依海洲而得之,你弟兄二人,同根连枝。如真有此日,我儿告之,我思他至苦。

  我在美国无亲可托,惟将你交给维方德夫妇收养。我有一枚红宝石戒指,乃我母遗物,已赠维方德先生,以此交换你的抚养费用。

  常山我儿,我半生行事,痴情任性,其不计后果,累及你弟兄二人。今自知命薄,留信于你,望我儿见谅。母茵陈绝笔。”

  常山才读两行,就被他母亲写的内容震惊,他飞快地读完信上的内容,一时没弄明白是什么意思,匆匆看完第一遍,马上再读第二遍。第二遍读的时候,因为已经知道了内容,读得更为仔细。他母亲写信时,想必字斟句酌,字字推敲,有些话不得写得太细,却又要留下足够的信息,因此晦涩难懂。这封信的后一大半,几乎半文半白,让常山读来,好不费力。他看到最后一行,写着“母茵陈绝笔”,想,原来我母亲名叫茵陈。

  知道了母亲的名字,再看那照片上的女子,他想,这个名字是多么适合她呀。别致有趣,还带着书卷气。在她和父亲通信的时候,他父亲在信纸上写下“茵陈”两个字时,心里一定是有一道清泉流过,就像他在心里默念“云实”这个名字。

  他对着照片细看。这次是念着他们的名字看。

  甘遂。茵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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