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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茵陈勾紧他的脖子,嘴唇贴在他耳下,呢喃地说:“让我自私一回,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像我以为的那样,是喜欢我呢?”

  甘遂低头亲她满是泪水的脸,“非常喜欢,非常非常喜欢,第一眼看见就喜欢。要知道我有多喜欢吗?我怀里抱着你睡觉的时候,梦里都高兴得在说喜欢。”

  茵陈轻笑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用贴着他脖子的嘴唇一下一下地触碰他的肌肤,偷偷地亲吻她的情人。

  她的欢愉,从来都是偷来的。

  走出巷子到了马路上,仍然没车,气得甘遂要骂人。王嫂说到大马路上去,说着先奔过去了。甘遂亲一下她的脸说:“再等一下就好了,马上会有车过来的。”

  茵陈痛得脑门发紧,像是有紧箍咒在收紧她的脑仁,痛得她说不出话来,直晕了过去。

  王嫂凭着她本地人的特长,拦了一辆面包车下来,甘遂坐进去,把茵陈横放在胸前。王嫂说快去市妇幼医院,司机回头看了一眼,吓得踩大了油门就飞驰起来。

  茵陈被汽车的震动摇醒了一下,她睁眼看着甘遂,清醒地意识到这是短暂的相偎。她欢喜地念了几句诗给他听:“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风流?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

  甘遂把脸埋在她的胸前,哭了。

  面包车看到医院,王嫂谢过了好心的司机,和甘遂两个人把茵陈送进了产房。这一夜茵陈没有生,第二天仍然没有生,这一天一夜下来,茵陈已经出的气多,入的气少了。医生说要剖腹产,甘遂利落地签了名。

  手术做完,护士出来说,是个男孩。

  甘遂问产妇怎么样,护士说大出血,又进去了。甘遂坐倒在椅子上,自言自语说:活着就好。

  但是甘遂的担心不是白担心,茵陈从鬼门关上回来,没有庆幸欢呼,而是徘徊不去,留恋万分。她像是没了活下去的理由,连孩子抱给她,她也没力气去抱,只是看着他的小脸说:“好白啊。”王嫂说剖腹产的孩子都白,直接从羊水里取出来的,等满了月经,会慢慢变得正常了。她说,是吗?看着孩子傻呵呵地笑,一看半天,却想不起要给他喂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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