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2）

吕安说我们这种小地方不好做，最好谨慎一点。

不觉到了吃饭时间，吕安说要不带你们去最好的馆子吃牛肉面？其实哪家馆子最好他也不知道。

蒋猛说既然同学见面，不得喝两杯，咱们还是去酒店吃吧。

吕安心里有点打鼓，偷偷摸了一下裤子荷包，里面的钱不知道够不够。他们可是一伙人，不可能只请蒋猛一个人吧。

他们出宾馆的时候，外面刮起风下起小雨，天气突然转凉了。

吕安心里一直琢磨应该带他们到哪家酒店，太贵的他付不起帐，太便宜的拿不出手，要那种不太贵但是菜又有特色味道的。可是吕安很少到酒店吃过饭，他也弄不懂全市哪家酒店好，最后就在附近找了一家，起码打车不远，打车费不高。

蒋猛不愧是大老板，特别能喝，一起7个人喝了3瓶白酒20瓶啤酒，只喝得吕安肉疼，不断摸裤子口袋。跟他们比起来，吕安完全不能喝，二两就扛不住了，而蒋猛他们好像根本没过到瘾。蒋猛也怕吕安钱不够，就让他们几个不要喝了，说来点米饭吧，肚子有点饿了。他们一人来了一大碗米饭，桌子上的菜全部光光，盘子底就剩一点姜蒜八角渣子。

觥筹之间，吕安对蒋猛有了进一步了解，原来蒋猛生意能做这么大，是因为他有很多资源，认识很多社会显贵，连中央高层都认识几个，吕安他们省的张高官跟他都是朋友，这个项目跟张高官有点关系，所以他才会过来，否则一般人的信息他不会信。吕安对他的崇拜顿时如滔滔江水，对照自身，更是自惭形秽。

饭吃完了，吕安想找蒋猛要同学的电话，既然蒋猛来了，他这一行也算是破冰之旅，开启了吕安与同学重温同窗之谊的时光。酒席之间，蒋猛屡屡要给同学打电话，说某某同学如何如何，自己跟他如何交往，说自己找到了吕安，要在同学面前夸耀一下，还一定要让吕安跟他聊聊。吕安无比期待他拿起大哥大打给同学，他已经准备好了要跟同学在电话里聊一聊友情，可是蒋猛聊着聊着就忘了，聊到下一个同学去了，接着就把刚才的过程重复一遍。

到最后，蒋猛好像有点醉了，沉浸在深深的酒精和无尽的情谊之中，把同学的事完全忘了，吕安一个同学都没联系上。不过他想等下了酒席，再要同学的电话不迟，他自己亲自给同学打电话，赔礼道歉，表示兄弟失散这么多年，完全是我的责任。

最让吕安担心的不仅是裤子荷包的钱不够，还有担心蒋猛去自己家。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吕安本来是要送蒋猛回宾馆，可是又觉得不能不客气一下，邀请蒋猛到自己家坐坐。本以为天色已晚，天又下着小雨，蒋猛不会去。可是蒋猛特别讲礼节，说既然来了，当然要到同学家坐坐，不然太不够意思。他让随行的人先回宾馆，自己跟吕安去他的家。吕安后悔不及。

到了家，儿子段茵和段霞都在，吕安说这是我大学同学。段茵赶紧泡茶让坐。蒋猛喝得有点多，靠在椅子上环顾了一下四周，说：这房子还算宽敞。

吕安原以为蒋猛看了自己的房子会不以为然，没想到他并没有在意，吕安这下多少有点坦然了。

蒋猛问：你一直在中专教书吗？我记得你毕业分配不是这个单位。

吕安把自己的经历讲了一遍，蒋猛说：中专有啥好混的，如果这边的项目定下来了，你辞职出来跟我混，负责这个项目。如果业务开展得好，我们在这里成立一个分公司，交给你负责。

吕安听了别提多高兴，毕竟是老同学，发了财还会照顾他。原来蒋猛以前是教中专的，觉得没有前途，毅然决然，把职辞了，出来成立了公司，几年时间就打拼成今天这样了。

不光吕安高兴，段茵段霞也跟着高兴。如果是真的，他们住房也就解决了，说不定吕安还能发点小财，段霞可以来公司做财务，连会计都不用请了。

蒋猛坐在那里有点摇摇晃晃，对吕安说今天见到老同学，高兴，喝得有点多，你给我找个地方靠靠。

吕安连忙把蒋猛扶到自己的床上，蒋猛一倒到床上就打起鼾。天气有点冷，吕安怕他着凉了，帮他脱掉鞋子和衣服，把他摆好，盖上被子。段茵直皱眉，她不喜欢别人睡自己的床，特别是个男人，满身酒气，埋怨吕安不该把他带到家里来。

没办法，段茵只能跟段霞、儿子三个人挤一下，吕安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一个晚上吕安都没合眼，毕业不到十年，同学的变化简直是天翻地覆，只有自己原地踏步，差距一下就出来，以后只会越拉越大。还有钱！一想到钱，吕安马上翻身起来去看自己还剩多少人民币，完了！这个月工资没了，全花了！这怎么跟段茵交代？

第二天，蒋猛要走，项目谈得差不多，过几天再来签合同。临走对吕安说：你姨妹长得很漂亮。

送走同学，吕安回到现实，接下来的日子怎么过？

虽然蒋猛允诺要让吕安跟他一起混，但是吕安并不抱太大希望，回到现实中，考研的事业还是要继续。蒋猛原来的经历跟自己差不多，他勇敢地走了出去才会有今天的成就，这更加坚定了吕安考研究生的决心，一定要靠出去，考上研究生，以后的路子就走通了，才会有未来的发展。

可是段茵的看法恰恰相反，更加坚定了要吕安出去赚钱的决心：看看人家，起点跟你一样，敢于出去闯，现在发这么大的财。你倒好，还在原地踏步，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有什么用？还不是白读了，再读下去，越发把人读傻了，已经够呆若木鸡了。

段茵对吕安考研的态度从当初的同甘共苦到现在的吹冷风，变化有点大。可是这动摇不了吕安的决心。去年12月份他和江滔尽参加了考试，这是他们准备了两年后第一次参加考试，只当着是一次尝试，并没抱太大希望。如果觉得差距不大，有了信心，那力争今年考上。现在2月份，结果应该快出来了。

过了几天，成绩果然就出来了，却大出吕安意料，江滔尽居然考上了，而吕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