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把柄就在我们手上(2 / 2)

王雁回站起身,握着刀柄,斜着向下,用力砍劈。

反复尝试几次,模拟摇家村三名死者被杀的瞬间。

他十分确定,李浔不是真凶。

但联想起这人前两日刚在死牢中掀起来的风波,其杀人之从容,谋而后定,人死后的平淡,坐卧自如,不受丝毫影响。

再想起在密室时,其人身负镣铐,俊采非凡,举手投足镇定自若,凛然贵气。

这些都让王雁回陷入困惑,总觉得这样的人物不该投靠奸党。

王雁回看向窗外,雨水淅淅沥沥,云掩着半个太阳,勾勒出圆盘一样的金边,土话叫晴时雨。

他盯着太阳的金边,陷入思索。

李浔,你到底要做什么。

……

……

风雨一阵阵少了,太阳出来,不知道哪天开始,气候一天天燥起来。

死牢的青苔开始萎缩,先前生机勃勃的蕨类植物逐渐发蔫,就这样过了半个月,在张昌日复一日的期盼之中,林宏义带着人回到了京师。

“幸不辱命。”林宏义风尘仆仆,衣服都没换就来到衙门,让其他吏员交接,把带来的犯人先关进牢里。

“都查出了什么,”张昌亲自给他倒水,“先喝口热茶。”

“回主事的话,果真如您所料,案件背后另有真凶。属下刚来到摇家村,打探到王寡妇离世的事,就发现村长谈话时总在回避此事,其人有疑。”

“两浙的衙役身量整体偏矮,高个很少,属下和他们掰手腕,少有输的,赢的那几个记下了名册,这就是。”

林宏义从怀里掏出一张叠起来的纸,有些发皱。

“倒是里正家和村长家都有男丁身量远高出常人,其中村长有个侄子,名唤摇大志,力气远超我等,一口气能背着两百斤的茶下山,一斧子能劈断比碗口还粗的树。”他伸手比了个距离。

“属下把他们都带回来了,另外李浔父母早逝,祖上无依,只跟着妹妹相依为命,在村里性子有些木讷,不会和人说话,但人很勤奋。”

张昌面无表情:“放屁。”

他认识的和林宏义说的,就不是一个李浔。

木讷不会说话,为人勤奋,这怎么可能是那小子?

张昌翻看着名册,上面就没有几个人。

看了一遍下来,他勉励道:“办的不错,辛苦你了,这旬去书令史那里记一下,先回去好好休息两天。”

“主事,还有一事。”林宏义挠了挠头,有些心虚。

他从门外拎进来一个小孩,头发乱糟糟的,个子很矮,袖子露出手腕,裤腿也有些短了。

来到陌生的环境,小孩一直抠着手指,低着头,很安静。

“这是李浔的妹妹,属下……把这个孩子带过来了。”

“叫什么名字?”张昌皱眉,不知道林宏义怎么想的,会把孩子也带过来?

但下面人刚办完力事回来,他不好批评,只是挑剔地盯着这小孩,隐晦地表达不满。

小孩子抬起头,一双眼睛黑漆漆的,怯生生地看着他。

林宏义连忙说,“这小孩是个小哑巴,不会说话。”

“这孩子很孝顺,属下到李浔家里的时候,就看见她站在隔壁,穿着一身丧服,给她哥哥烧纸办丧。”

“这是李浔在世唯一的亲人,他妹妹就是他的把柄,现在在我们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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