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筹谋（2 / 2）

他再打开布卷，看见了最里面包着的纸条。

林宣不禁感慨，周渡做事确实周密：他怕纸条被南瓜内瓤浸湿，先是将瓜瓤掏干净，又将里面擦干，最后用布将纸条层层包裹。

周渡进能打探、传递消息，退能演戏装乞丐，如果他父亲选择培养他，林宣相信他的成就不会比其兄周济差。

林宣打开纸条，上面用蝇头小楷写着周渡探听到的消息。

他怀疑的五个同僚，最有嫌疑的是武照夜。

武照夜是五人当中家境最好的，有余钱买凶。

再者，武照夜跟着高家做事，而高家正是宝丰钱庄的幕后老板。

最重要的线索，是武照夜家的马夫，有两个远房亲戚，在钱庄管事手下讨活。

而这两个远房亲戚，正是跟着林宣的两个无赖。

如果周渡给的消息属实，那事情就能串起来了。

武照夜想成为正式捕快，而自身实力不足，只有同僚退出，他才有希望转正。

而没有亲族、不属于任何势力的林宣，就是被退出的最好对象。

若是林宣没能通过考核，宝丰钱庄就能顺理成章地收走他的房子。

于是，武家和高家一拍即合，想出了雇凶伤人的计划。

这么看来，周小靖算是被自己拖累了。

虽然事情能串起来，林宣还是觉得有些细节不对。

首先，就算他和周小靖退出，武照夜若是表现太差，也未必能通过考核。

其次，高家家大业大，而林宣的院子，真论价值不会超过百两。

高家至于为了这点钱，而做违了律乱纪之事吗？还是说他们根本不将律法、人命放在眼里？

林宣思来想去，觉得还有一种可能，不是武照夜想当捕快，而是高家需要他当捕快。

在衙门安插自己人，是很多世家大族都会做的事。

而林宣不过是这场交易里的牺牲品，一个不论是对武家还是高家来说，都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想到此处，他的双拳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他如果现在直接跟武家或高家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尤其是高氏一族，不只有钱庄，还有武馆。武照夜学武的红日武馆，就是高家开的。

而红日，又让人联想到县里的恶势力赤火帮。

据说，高家跟赤火帮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一个走白道，一个走黑道。

林宣现在能想到的任何一个团体或势力，都能轻易碾碎他。

一念及此，他心中突然涌起对于提升实力的强烈渴望。

他的目标不能只放在成为正式捕快，不能因为胜过同僚而沾沾自喜，不能因为看到了还清欠债的希望，而丧失紧迫感。

他要变强，至少要强到没有任何人可以威胁他。

林宣清楚，变强是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他不能一直任人欺负，必须表明自己的态度。

而撕掉门外的狗皮膏药，就是他表明态度的方式。

不只是表明态度，这两个人一直跟着自己，他做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除掉这两人并不难，难的是不被人发现。

为此，他必须制定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