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没有家门（2 / 2）

老人连忙摇头：“没这回事，他是明媒正娶的。”

“那您为什么报案呢？”

“我当时老……老糊涂了。”

老人似乎非常不愿提及这件往事，没说两句就将他们推出屋子，紧闭房门。

林宣跟身旁两人商量：“我看事情基本清晰，石猛强占老者的女儿，还威胁甚至殴打老者，使其不敢说话。

“我们去会会这个石猛。”

三人来到石猛收保护的南街，向摊贩打听石猛，却无人敢回答。

他们纷纷转开脸，要么低下头不看林宣等三人，只顾做手上的事情。

只有一个贩炸糕的小贩，胆子比较大，敢跟林宣说话。

“石爷啊，每天午时前后，会从这条街经过，去他的赌坊查账。”

林宣花六文钱，买了三个炸糕。他一边吃，一边随意问道：“听说他收你们保护费。”

“嗨，正常。我要有石爷那地位，我也收。”

“你们不恨他？”

“恨啥呀？我们都是自愿交的。石爷这人心慈手软，每月只收我们一点点钱，换了别人，肯定更狠。我听说别的地方，收三成、四成的都有。”

“你就没想过，不用交保护费也能做生意的日子？”

“不可能。我活了几十年，从来没听过您说的情况。就算石爷不收，也会有别的爷收。就算没有爷收，我们还要给衙门交。我们给石爷交了，就不用再担心的，别的事自有石爷照应。”

林宣心想，你特么倒是能说会道。

周小靖纠正小贩：“衙门收的，那叫税款。”

“对我们小老百姓来说，都一样，都是银子嘛。”

林宣看着对面这个一团和气的炸糕贩子，又品味着嘴里的炸糕，心里突然透亮。

他笑着问道：“你是卖炸糕的吗？”

“是啊。”

“卖这么难吃，能有生意？”

“众口难调嘛，总有喜欢我这一口的。”

“石猛每个月给你多少钱？”

“啊？”小贩停下扒拉炸糕的动作，看向林宣。他略一偏头，看见街口出现的几个身影，连忙迎上去，嘴里谄媚地喊道：“哟，石爷您来了！要不要来一块我家祖传的秘制炸糕？”

石爷一脚把小贩踹出一丈远，嘴里骂道：“滚一边去！”

林宣看得分明，石猛这一脚踹得轻，“小贩”摔得假。

这两人做戏给他们看呢。

时近深秋，石猛依旧穿着一件清亮的汗衫，光着膀子，露出圆鼓鼓的肚子。

林宣走上前，问道：“石猛，你有几个老婆？”

石猛笑嘻嘻地应道：“就一个。”

“妾呢？”

“小人深爱夫人，从不纳妾。”

石猛并不像林宣以为的那般凶蛮、头脑简单，而是一个笑面虎。

林宣假装叹惋：“真可惜。我本想介绍一女子与你相识。”

“不劳差爷为小人考虑。”

“听说这条街都是你罩着，每个月收多少保护费啊？”

“差爷误会了。他们都是自愿交给小人，再由小人交给衙门。衙门都有记录，差爷可以去查。”

林宣明白，对方这是挑明，他衙门里有人。

这一点林宣早就想到了，如果不是衙门有人放任，赤火帮怎么可能做大？

“差爷，小人做的都是正经买卖，绝无任何违律乱纪之事，您可随意查证。若您能查实小人的罪证，我立刻到你家门前吊死。”

这话近乎威胁了。

林宣摆出石猛同款笑容，却用冰冷的语气说道：“我没有家门。我的门就是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