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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幸下了车后,回头,看见他仍然坐在车子里,拿着电话,像是再说些什么。

神情模糊不清。

但是看见他回头之后,还伸出左手,朝他挥了挥。

指间的戒指盈着灯光,反射出幽绿透彻的光芒。

嗯,他今天倒是带戒指了。

黎幸收回目光,朝着家中走去。

穿过辉煌压抑的建筑, 陈厌贴着高耸粗糙的墙面,看向了宽阔平坦的广场,一眼望过去, 广场上除了一个玻璃花房外, 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建筑,在灯光映照下,只有一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两旁种植着修建整齐的树木,极为幽深。

此时仅有的夕阳缓缓褪去, 两旁的路灯和身后的建筑散发出光芒。

陈厌朝着道路深处走去。

他知道这两边有着许多的守卫,但是现在最流行的是依靠信息素和红外摄像头来查看是否有入侵者, 而避开这些对于他来说并不困难。

越朝着深处走去,树木就越呈现出肆意生长的姿态。

在最深处,密林严实得挡住清澈的月光, 将目之所及的一切都铺上了黑色的幕布。

视线前方, 挥开遮挡视线的树枝,灰色砖石做成的房子破败,连成一片, 陈厌神经一紧, 加快脚步,朝着里面走去。

黎幸走到门口, 一眼就看见了穿着灰色西装,瞧起来理性沉稳,提着袋子的盛助理。

他安静的站在原地, 垂首看着手机,手指不停点动, 像是在回复什么消息。

听见了脚步声,盛助理的手指顿了顿, 随后将手机朝着兜里塞去,转身看向黎幸,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了浅淡的笑。

“黎少爷。”

“等了很久了?”黎幸走上前,打开指纹锁,“你知道密码吧,怎么不进去?”

盛助理只是笑了笑,跟着他走进了房间。

“带的什么?”

黎幸直接外套脱下放到沙发上,转身走向厨房,他的头发在车上就散落开来,此时落在后背,发尾随着动作,微微晃动。

“是一些吃的喝的。”盛助理看着他的背影顿了顿,“黎董担心您没有吃饭,我就买了这些食材。”

他将食物从袋子里拿出,跟着来到厨房。

黎幸从下方的橱柜中拿出杯子,打开直饮笼头开始接水。

水流的声音伴随着他清冽的回复,落在盛助理的耳畔,带来丝丝麻意。

“嗯,我已经吃过了,我哥也知道,你不用一直在这里,装完东西就可以回去了。”

“好。”

盛助理将冰箱中的饮料摆放整齐,他随手将袋子折叠,放到了垃圾桶中。

一转身,就看见黎幸朝他走来。

那张令人魂牵梦萦的苍白俊美的脸靠近,他面上仿佛无动于衷,心脏却猛地跳动起来。

修长的手缓缓朝他伸来,越过他的肩膀,浓绿的眸子幽深,冰冷的信息素随着不经意间的触碰像刀子一般划过皮肤。

“唔?”

面前的alpha发出一声疑惑的音调,盛助理回神,他问:“怎么了?”

“你挡住我了。”

他清晰俊美的眉眼困惑,仿佛并不清楚为什么平常精明能干的人,现在会这么没有眼色。

“抱歉。”

盛助理看着那个年轻的alpha,心中温软成绵密一团。

“我帮您拿。”

他转身,蹲下,西装下摆连接腰身,臀肉大腿充盈,一道极陡的弧度显出他的身材。

盛助理轻而易举的找到了那冰冻着的冰块,站起身后,他拿着料理台上银色的夹子,夹了几块放到了黎幸端着的杯子中。

冰块滚落,在玻璃外壁上瞬间凝出水滴,顺着那苍白修长的指节滑落,仿佛是一朵未开的花,花瓣就是那被杯璧挤压出晕红的指腹。

盛助理瞧着,不禁微笑起来,淡色的唇勾起,瘦削的脸颊显出几分丰盈。

他其实长得颇为寡淡,就连身上的气质也是稳重的内敛的,在黎斯年的背后,仿佛是一个影子,无处不在,却又总让人忽视。

黎幸晃了晃杯子,“谢谢。”

看着盛助理,黎幸莫名觉得他仿佛是外面那些密密开成一团的白花,平凡不引人瞩目,但是一旦散开,确实和那平凡极为不相称的美。

这时黎幸才恍然,这个和他认识了几年的人,原来长这个样子。

毕竟原来的他,不说从来都没有正眼观察过盛助理,是根本意识不到这个人并不是一个符号,而是一个真实的人。

谁让他实在是太过规矩。

黎幸收回手,懒懒的想,还好这个盛助理是个beta,要是一个alpha,他还不放心他在他哥哥身边呢,毕竟这种习惯于润物细无声的人,还是很有可能打破黎斯年的心房的。

以他对于黎斯年的了解来说,他不喜欢那些过于强势的alpha,反而正适合盛助理这种既能够帮助他,又不会掣肘他的人。

黎幸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他的黑发随着动作在空中挑起,扫过直直站在哪里的beta的脸侧。

一阵瘙痒传来,盛助理不由得伸手捂了捂,注意到黎幸有些倦怠的眉眼,却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转身离开,而是跟着走到了客厅,拿起了黎幸放到沙发上的衣服。

他抬头,那个年轻俊美的alpha此时正在上楼,黑发垂落于肩背,步伐轻盈,带着他这个年龄特有的朝气,以及仿佛从灵魂深处带来的矜贵优雅。

从这个视角,他只能看见他尖锐锋利的下颌,和被水渍染的愈发红润的唇瓣。

怀中的衣服上缓缓溢出冰冷如雪的信息素,带着压迫和甜意,明明作为beta,他不应该闻见alpha的信息素……

在一阵关门声后,他缓缓的将头颅垂下,骨节分明的手指将衣服攥出道道褶皱。

最终,手背青筋暴露,口鼻被那柔软的布料淹没。

一阵粗喘声混着热气,将那片布料湿润。

黎幸上了楼之后,特意看了一眼时间。

从他让陈厌去准备的时间,再到后面拖延的时间来说,已经快有六个小时了。

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他喉结滑动,将水杯中的最后一口水咽下,然后将杯子放到了一侧的吧台处。

如果是遇见了什么危险或者被张家人发现了,那么张云弈肯定会通知他的,如果真的死了,那么依照他的资料来看,陈厌是孤儿,他也会给他立一个墓碑,不叫他死的悄无声息。

当然,要是成功了,黎幸也不介意给他一些奖励。

钱财,亦或者是权力。

黎幸将洒落肩膀前面的黑发梳理到身后,解开了扣子,欣长精瘦的身躯映到玻璃上,仿佛雕塑一般。

黑影弯腰,缓缓脱下了身上仅存的布料,随后转身朝着浴室走去。

至于现在,他还是先去洗一个澡比较好。

植株密种,绿叶遮眼。

陈厌快速的跑着,身后,是几条紧紧跟着的毒蛇。

细长的芯子吐露,伴随着嘶嘶嘶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极为刺耳。

谁能想到,那件砖石做成的屋子里面,什么都没有,唯一有的只有一屋子的毒虫蛇蚁。

在他打开屋子的瞬间,那些动物仿佛被刺激到了,猛地朝他冲来。

他手中的小刀已经被鲜血浸湿,顺着指缝流出滴落,又被他拿着衣服的下摆接住。

身后的毒蛇紧追不舍,陈厌眼中是仿若岩石般的沉凝。

在跑过一个粗壮的树木后,他一个转身,从另一侧朝着毒蛇冲去。手中寒光一闪,那埋头朝前冲去的毒蛇就头身分离,只有肌肉蠕动着带动身体,仍然朝着前面蜿蜒而去。

依靠着这种突然袭击的方式,陈厌将身后跟着的毒蛇一一杀死。

然后,随着那最后一条嘶嘶声的湮灭,他发现,自己来到了花团锦簇的玻璃花房前,

身后,辉煌明亮的建筑仍然寂静。

陈厌看着那玻璃后面开的艳丽的花朵,心中隐隐有了猜测,张云弈并没有对黎幸说实话,他没有将江映带到什么地下室,而是极有可能将他带到了这座玻璃花房中。

陈厌看着上锁的花房,走上去,花费了一小段的时间破解了其中的密码。

随着滴的一声,花房缓缓在他的面前打开。

出乎意料的,陈厌看见的并不是被灯光照亮的花朵,而是一个昏暗的房间。

就仿佛,那些花朵只是投影一般。

他攥紧了手中的匕首,迈步走进,映入耳边的,是一声凄厉的哀嚎。

仿佛在面对着极为恐怖的东西,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和惊恐,甚至可能是喊的时间长了,那声音带着股子沙哑。

找到了。

陈厌面色不变,转身,将身后的门缓缓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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