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实话（1 / 2）

那年我刚毕业，工作还没有着落，父亲说你考个驾照吧，以后能用得着。我想了想也对，同学们都说将来会电脑、开车、文凭本科以上，这都是混社会的基本技能，看看我自己，文凭、电脑这都有了，就差开车了，反正我也一时找不到工作，考考也行，也算给自己增加个技能。半年时间，从驾校到家一个固定路线，风吹雨淋般地坚持在驾校学习，终于把驾照拿到手。

拿到驾照我很兴奋，时不时地总想找个车开开练练手，可亲戚朋友看我这二把刀的驾车技术很是不放心把车借给我，我一边心里咒骂着他们小气，一边跟父亲商量是不是买辆二手车练练。

父亲听到我的想法，侧着脸看着我说：“小子，你这学车的钱还是我到你二姑那舍着老脸借的，要不要我再去你舅舅家试试？“

我真不信家里会穷的这么的叮了咣啷，但再看父亲那不友好的眼神，我识趣地赶紧躲到房间里去。

没找到工作，学了开车却不敢开车，父亲每天天不亮就吼着嗓子开始指桑骂槐：“人家二奎家的孩子真争气，出了学门就打工挣钱了，一年拿回来好几万，不像有些人，天天都是野鸡进窝—露着腚钻被窝！“

说我吗？我是懒了点没起床，但我还没有光腚睡觉的习惯。我也不敢还嘴，我知道父亲放在门后的那根榆木棍就是给我准备的。虽然我也曾经偷偷地给扔了好多次，但每次总还会有变个样式的榆木棍再次回到那个位置，那是父亲给我专门定制的专属“教育“工具，还专门挑的榆木制作的，是说我是榆木疙瘩吗？我觉得父亲就是这么想的，因为他总是骂我榆木疙瘩不开窍。从小到大也是这跟棍伴随着我的学习生涯结束，我恨死这根棍了，它总是在我和父亲犟嘴的时候就开始发挥作用，当然，在今天这个情况下我觉得我还是闭嘴比较适合。

这家是呆不住了，也老大不下了，该是干点啥了。同学们家里有关系的都找到工作了，只有我还是光腚钻被窝的待业青年。眼看父亲每天这样逼宫式的训斥，我也是急得抓耳挠腮。简历虽说投了有作业本恁多了却没有一个公司能面试过的。思前想后，我准备到我们小县城里转转，找个司机的活先干着练练手。

下了去县城的班车，我有点晕，几年不来，这城区也是大变样，高楼林立、灯红酒绿式地繁华。

我顺着马路一直在街上溜达，像个盲流一样漫无目的的走着，看到一个职业中介我走了进去。

“老板，我找个司机活干，看有没有适合我的！“

“你多大了？“老板问我。

“22！“

“大车还是小车？几年驾龄了？“老板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我能说实话嘛？出了驾校的门就没摸过车，这要说出去都没人要我开车。

“小车吧，我的车开得老好了，没拿驾照之前就跟我叔在矿上开了几年皮卡车！“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撒谎都不带脸红的。

“你看看吧，这好几个需要司机的，你选一个，合适了的话把中介费交了我领着你去。“老板是个油腻的中年男人，侧着头抽着烟对我说。

我选了一个送货小车司机的活，给老板付了30块钱的中介费，老板骑着他的一个破旧的蓝色铃木摩托车载着我向城区中心驶去。

摩托车停在了一个销售摩托的大厅前，下了车，我抬头一看，“卓越摩托城“五个大字挂在三楼的楼顶，应该就是这里了。

“就是这里了，我给老板说过了，你去吧。“下了车还没等到我回过神，中介老板就一溜烟跑了。

“这龟儿子的，也不领我进去，不是骗我中介费吧？“我一边心里骂着一边朝着大厅走了进去。

大厅前台，一个瘦高的男人坐在前台，

“老板，我是过来应聘司机的。“我看到男人在椅子上玩着电脑，听到我说话，男人愣了一秒说道：“是中介介绍你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