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同职不同力170(2 / 2)

酒鬼听闻林楚凡之言神色颇为意动。

雷引心焦不已,疾言厉色,“林楚凡!今日老夫乃是奉命营救于你。你莫要不识好歹,顾左右而言他,作茧自缚!”

红袍掩映下,天心以手写之法将所知岑明浊的情报悉数告知。

林楚凡将手心‘听’来的消息再转给身下熊宝。

二人一熊,公然传信,旁若无人。

骑兵伤亡过半,仅剩不到二百人,听闻两位大人对话,纷纷退后修整,仍围住众人不放。

追风刀客趁机与江济海眉来眼去,双方缓缓靠拢,终究合并一处。

啵!

铜葫芦重开迸出一声脆响。

司学大人牛饮一大口,使劲儿哈气,十分畅快。

一如听闻趣事下酒,追问道,“有仇?呵哈哈……这可是你的不对了!天华师兄陨落,我虽痛心,却未到丧失理智之地步。既然在炎国为官一任,自应遵从国主之令。换而言之,若非师兄陨落,也轮不到我区区灵月,前来就任司学。”

你可真够谦虚的!区区灵月,已然踩到耀阳的门槛了。

据天心所写,此人卡在恒月期良久,随时可能跨出耀阳一步,委实不容小觑。

林楚凡本想引司学斗司御,伺机挣脱包围,奈何酒鬼并未上当。

他仍不甘心,继续搅扰,“你怎能如此冷血?那可是你同门师兄!你难道不好奇,他究竟如何死法?”

天心不知楚凡所想,却自觉‘天泪’不容有失,只得厚颜留在他身旁。

祝光明等人趁机恢复灵力,包扎伤口,更不愿打扰这等口角。

熊宝已开始盘算如何逃过此劫。

若只有一个雷引,即便赠送数十个虾兵蟹将。冰熊自认仍有一战之力,最不济也可故技重施,耗至雷灵躁动。

如今又来个恒月高手,它心里没底。熊身虽点亮五百余星点,仍觉一战而胜过于异想天开。

雷引忽而改口,“哦?想不到林公子还牵扯如此公案。不如说与老夫一听,御灵司追查此案已久,急需破解前任司学之死。”

林楚凡忍不住翻白眼,说给你听?想得美!

奈何需要时间谋求一线生机。

他们或许不敢强留天心,但小小一个林楚凡,要有自知之明啊!

楚凡手入包裹随意搅动,取出个空酒壶,掀开盖子,向前高举,“说得口渴,司学大人,可否赏半壶清酒?”

“善!”

司学一字喝出,自有酒气如龙自葫芦中腾起,婉转周天,落入敞口白瓷酒壶。

林楚凡细心接纳,小酌半口,对岑司学点头示意。后者以葫芦回敬,吓得楚凡手抖,险些摔落酒壶。

天心探手欲夺,反被楚凡以剑鞘格挡。在场众人皆非泛泛之辈,自然看清二人之间的小动作。各自神色暧昧,心思不言而喻。

林楚凡持壶轻抿,细品确定无毒,反添些许醉态,“御灵司呵?自从建立以来专办冤假错案,上瞒国主,下欺良民,极尽无耻之能!”

另一手松开剑鞘,与天心联袖相握,摸摸抓抓,写写画画。

雷引连番受辱,眼角止不住颤抖,仍和颜悦色地笑着,恍若艾玛的不是他一般。

林楚凡借酒撒泼,“宛前辈,正是御灵司派人害死的!

当时,黑牢之中曾有重犯,名孟今。御灵司从我处得知宛前辈身中涣灵散之毒,借机收买并释放孟今。再勾结暗影楼杀手于途中埋伏,趁其不备,以火术戕而害之。”

酒后戏言,诸方有意借机调息,假意听之。

不料此子半真半假,将谎话编得颇合情理又稍显蹊跷。

众人皆知,孟今虽不堪,但仍为笔墨山弟子,与前任司学乃是同门。

天心已经起疑,之前相处过中,林楚凡可曾这般一本正经地骗过她?

唯一清醒的大概只有冰熊。

它得自楚夕咬耳之言,自然深知其详,反而觉得林楚凡性情反常,『以前总以为他傻乎乎的,想不到说谎竟能如此逼真。难道‘天泪’真能影响人的性情?』

雷引矢口否认,“一派胡言!你入黑牢哄骗孟今之时,宛天华早已死透!何来御灵司勾结……戕害?”

林楚凡诡异一笑,“你并非一无所知嘛?既知司学大人死于何时,你怎敢说毫不知情?雷大人,你太不老实了。”

雷引唯恐酒鬼被林楚凡蛊惑,急于撇清关系,反而不慎露出些许马脚。悔之晚矣,只得硬挺着将事情含混过去。

林楚凡不想他如愿。

瞥见圈内众人纷纷调息恢复;岑司学小口慢饮,听之任之。忽觉胆气甚壮,奇思横生。

林楚凡胖脸涨红,喷着酒气叫嚷,“你既知宛天华已死,却仍释放叛徒孟今,意欲何为?

我依稀记得,其后不久,孟今带领司学近侍——判官笔夜探之风别院……最后双双殉情而去。

还有,翠衣巷大战当夜,判官笔、无情墨、多情砚三人乘书斋座驾归途遭暗影楼埋伏。此事尚有人证在世,便是多情砚!”

雷引眯眼稍许,反而顺着林楚凡说道,“哦?哈哈……任你舌战莲花,编得再好,仍旧死无对证。你尚不知,狩猎前夕,诸人围攻林府,抢掳你胞妹林楚夕。多情砚与无情墨多半死于此役了!”

“你说什么!”

忽闻噩耗,林楚凡心绪激荡,绞痛难忍,被迫口吐暗色逆血。

天心连忙取出一方红色手帕为他擦拭。

葱指接连在他胸前点动,虽不如罗绮那般得心应手,但有灵月级修为傍身,多少有些起色。

无人注意之角落,阴姬一众人里,某个遮掩严密的游侠儿握紧了拳头。

在熊宝与天心的安抚之下,林楚凡缓缓平抑心绪。自怀中掏出那块假冒的‘林夕’寒玉,细细思量一番。

楚夕,理应无恙。否则,当日山坳中不止是一具伪造尸体,遑论这块高仿玉佩。

回望雷引竭力掩饰但仍显狰狞的扭曲面容,林楚凡只觉难以理解。

为何这会儿雷引反而装不下去了?若真心保护,为何吐露此般噩耗,却挂着如此快意的神情。

林楚凡喘息半晌,反讽道,“怎么死无对证之案,雷司御反而自鸣得意呢?

这就是你代替国主统筹御灵司的态度?不思进取,为无头之案沾沾自喜,唯恐惹出麻烦难以自拔?也并非不能理解。只是,此等噩耗,你莫要笑得如此开怀。容易惹人怀疑,好像你参与其中一般。”

众人听戏,调息正忙。

岑明浊忽将葫芦封口,皱眉向南了望,缓缓摇头,“既是无头公案,岑某并无当众追究之意。不若,我等各自散去。林公子随军返还炽焰城,本司学也好回去畅饮开怀。诸位同道大可全身而退,岂不快哉?”

这家伙竟是来做和事佬的?太过出人意料了吧!

楚凡与天心互视一眼,多日相处已打磨出几分默契。正在考虑,可否搭个顺风车,经由书斋回城,总比御灵司那处安全些。

逃亡盈月,他二人深受御灵司坑害,委实难以信任。

林楚凡酒气散去,谦卑问道,“司学大人,小子可否随您一道?关于宛前辈之死,尚有许多细节不便告知御灵司。我更想单独与您详谈。”

岑司学醉眼迷蒙,婉拒道,“林公子有心,岑某谢过。奈何对于前任事宜,本官并无太大兴趣。你有话还是对御灵司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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