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本正经狡辩256(1 / 2)

是夜,有公主青禾,闯王宫守备所,取冰熊,扬长而去。

众侍卫敢怒而不敢言,只得层层上报之。

大抵是觉得这事儿出得蹊跷,或是其他一些不宜宣之于口的因由,洛青禾携宫女苍荷,连夜将熊宝送还之风别院。

想来她已知晓,林府没什么说得上话的人了。

面对胆怯羞恁的青禾公主,林楚夕倒是大方很多,“刑部诸官也是依照律法办事,你不必介怀。若是无事,今夜便在别院安歇吧。明日一早,我等前去探监,想必还要借助你这公主的身份,壮一壮声威呢。”

当晚,两姐妹相拥而卧,所谈多是围绕神谕子曦。仿佛林楚凡被刑部所捉一事,完全不存在一般。

院内另一处屋舍,火苗与苍荷给新来的紫烟也安排了住处。

对于此女的身份,众人皆有所猜测,却未经过林楚凡确认,都不好宣之于口,只好跟着称呼紫烟。

次日一早,也不知是否商量好的,罗绮早早领着盏盏等在别院门口。

这再加上院内的三大三小,愣是凑出八女探监的阵容来。

思及此处,罗绮暗暗恼恨,周围这么多人也没个用处,反而被天心那贱人抢了先……

这次案件似乎比较严重,刑部可是长了脸,竟连公主的颜面也不给。

洛青禾威逼利诱尽皆无果。

最终还是聆风郡主亮明身份,以旁听共审冰岚命案,才得以入内。

不知出于什么思量,无梦选跟班,竟带了冰熊与紫烟。其余众女无奈之余,只好各自散去。

洛青禾自然是急于去幻真楼‘听戏’。

林楚夕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回府一遭,与母亲许久不见,许多事情需要请教与确认。

罗绮左右看了看,貌似最名正言顺的她,竟然是最没有门路的一个,气呼呼地领着盏盏回红袖馆调教。

聆风郡主靠近厅堂时,里面正吵闹着。

听声音正是那孩子,“我不服!国主分明下旨,说你刑部要‘两案并审,不得有误’。凭什么揪着碎冰城旧事不放?我申请先审冰岚身死一案,我要为他报仇雪恨!”

另一个声音怒道,“林楚凡!你休得咆哮公堂!你父早已招认,仅凭你负隅顽抗,是没有用的!”

无梦经人通报,这才得以入场。细看堂上,正坐着刑部、兵部两部的主官,另有王室长子洛云旁听。

这阵容,勉强也算三堂会审了。

无梦训斥道,“吵闹什么!冰岚之事自有本郡料理。你自己的事情,一桩、一件交代清楚。满打满算就这两件案子,怎么也审得完。诸位大人,以为然否?”

再见已是黑裙盘发的聆风郡主。她手提墨剑,白纱遮颜,左熊右女,脚踏微风而来。让人很是耳目一新,其中又以洛云为甚。

他甚至起身相邀同坐,被无梦视若无物,好不尴尬。

林楚凡闻声也吓了一跳,还以为师叔有意追查冰岚死因。

然后,他回头看到了熊宝和紫烟,顿时心中有了底气,便也从跪坐改为箕坐。

“郡主所为何来?”

不若洛云那么不堪,两位老大人还是很灵醒的。荆腾作为主审,率先问出,以免大王子再弄出什么尴尬来。

无梦坦言,“奉国主令,旁听冰岚案。既然是两案同审,聆风旁听一二,想来也不打紧吧?”

二位尚书看着她那漆黑的墨剑,还有无风自动的黑裙,心说若是打紧,是不是老夫的舌头也会有危险呢?

二人对视一眼,决定从善如流。继续由此案件审理。

荆腾提点道,“林楚凡,你少胡搅蛮缠。碎冰城旧案,你父早已招认。问你一遭,不过是顾念旧情,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争取从轻发落。你不要不识好歹!”

林楚凡嬉笑道,“笑话!老头子招认那是他的事儿。他有罪你们依照律法惩处就是了。问我作甚?我这里没醉,一口酒都没喝,绝对是没醉的。”

眼见他插科打诨,两位大人也没什么办法。

之前搅扰许久,未来得及动刑。如今聆风驾临,更是不敢乱搞。这位主虽然身份尴尬,论起地位,犹在冰岚之上,不可轻视。

陈永提起话来,“先说这第一条。你父林凯戍守碎冰城期间,多次对城中商户、百姓横征暴敛,从中谋取私利。此事你作何解释?”

林楚凡瞪着小眼睛,“我解释个屁!

我自小就在那长大的。老头子若是贪墨,也贪墨十来年吧。你们早干啥去了?

如今北地和谈,郡主和亲在即,你们是不是觉得,碎冰城可高枕无忧,就来清算我家老头子?

姥姥!他这么多年守边不失的功绩你们不问,抓住些只言片语便在此捕风捉影。

所谓‘兔死狗烹,鸟尽弓藏’,我今天是见识了。”

“啪!”

惊堂木起落之间,吓得林楚凡一激灵。他还以为准备动刑呢。

荆腾怒斥,“竖子狂妄!你若再出狷狂之语,老夫定要当堂将你掌嘴。”

林楚凡耍起赖皮 ,“那我就是不认!这条纯属子虚乌有!

十年戍边,他要是贪得无厌,怎么会有那么多商户跑去做生意?

你俩有一个兵部尚书吧?怎么不想想,军需粮草若是供给充盈,老头子至于从那些蠹虫手里,克扣那点儿粮饷?说出去不嫌寒颤么?”

陈永被问得老脸一红。

这事儿他倒是知晓,只不过非一家之过。

兵部调令是有计划且周密详尽的,奈何执行下去就不那么顺利。各地氏族林立,互相之间再搞些摩擦,途中在吃拿卡要一些……运到碎冰城的粮饷,能剩几成,他心里也没底。

二人在桌面之下一顿比划,这条暂且略过。

陈永沉声道,“再来说这第二条。你父在碎冰城大决战前夕,泄露军机,导致战事失利;更是令城门洞开,险些丢城失地;甚至在决战期间任人唯亲,徇私舞弊,任由你黄口小儿坐营统兵。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林楚凡嚯得一下蹿了起来。

吓得众多衙役持棍上前,防备他堂前抗法。

林楚凡被棍棒按住,挣脱不得,“你们还有脸问!

当初就是军饷不济,才惹下前一条诬告的祸患。你们借此削了他兵权。

绵延数十里的防线,他只剩一座碎冰城可以调度。战事失利,你们该问询其他防区的主官、主将,而不是什么都往他身上栽!

还有那任人唯亲!更是无稽之谈!噗……”

林楚凡说起旧事,情绪激动,当堂喷出血来。

这倒令诸人始料未及。

只有无梦,同样想起旧事,这才及时来到他身旁,剑指连点,帮他平复气血。

无梦温声软语道,“都已是陈年旧事,你又何必如此动怒。将该说的与两位尚书分说清楚,也就是了。何苦累得自己伤重至此?外面还有人等你呢。”

她一改往日的清冷,非但压制了楚凡翻腾的气血,反而轻声慢语起来。

众人又是啧啧称奇,除了洛云。

他眼睛已经红了,“还请郡主离场。此乃案犯,审理期间不宜私相授受。”

洛云话音刚落,无梦面色转冷。

她猛然转身,裹着微微风声,吹动了堂上诸多案牍。

无梦语出如风,“王子殿下又是以什么身份提醒我呢?

聆风旁听尚有国主令许。不知以王子之尊,在这炎国律法里,官拜几品?有何司职?

也不知你在笔墨山都学的什么,‘私相授受’是这么用的?

还有两位大人,审案就审案,别弄出什么不好的事情。若是失言将他气死,此事,不能善了。”

洛云面色涨红,早已绷不住他温润如玉的形象。

讲道理,王子与公主,并无朝官品级,不过是血统尊贵,国主后嗣罢了。

两位尚书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谁知道那孩子素来满口胡言,却是个气量小的。

这‘不能善了’颇有深意,不得不防。

荆腾转还道,“咳咳,郡主莫要激动。此案之审理,案牍早已成文,并无夸张不实之处,甚至另有旁证相佐。想来,是林楚凡心神太过激荡,郡主合该好生劝勉才是。”

过了这一会儿,林楚凡也恢复了冷静。他抹了抹嘴角,趁机盖住冷笑。

他算是看明白了,什么碎冰旧事,都是扯淡。不论这事开始由谁起头,如今都是要搬开他这块‘假石头’,给郡主的‘真和亲’让路。

林楚凡衰弱道,“我哪有那么容易被气死。 咳咳,二位大人所言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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