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疯(二)(2 / 2)

“啊,杨子,这你都能说上来,我太崇拜你了。”

“这个我练大舌头背过,刚参加工作那会,认识一个维族小姑娘。她交我维语,我交她汉语,她一年时间把汉语学会,我啥也没学会,卷舌音发不出来,这舌头太大,听人说背文言文练大舌头,所以会背《出师表》也不奇怪。”

“哦,这样子的啊,那咱俩换个游戏玩,咱俩拍手心手背,看谁出错多。”

前三秒还觉得她正常,这就开始疯癫模式,我忙抽身离开。说真的,我也是双子;只是表现的没三疯明显,时刻提醒自己;正常控制行为能力,免得做事,脑神经缺斤短两。父亲也常说:生的日期多好,儿童节,等老了,那是全国儿童给你庆祝生日,就是到老长不大咋整。

没告诉三疯我是双子,三疯猎奇的性格发现我,也是早晚的事。我跟三疯没有故事,似乎又被故事牵扯着,互相不抵触、也谈不上太多反感,我对她些许淡漠来源于工作。三疯没跟新更多的疯癫状态,我也就没有太多的老生常谈。

一群大老粗避车休息,闲篇总是忘不了加猛料;吹牛常是芝麻西瓜大里说。怕是每个人在他们嘴里,都躲不过去。我们倒也是不介意,毕竟工作压力用另一种方式释放,何乐而不为。爱吹牛的只有三‘巨牌’~安华虎(安师傅,华师傅,虎师傅),封为三剑客无敌手,其实他们里面也是有五行的。没加上木师傅跟催师傅,他们五人碰面就是~牛皮满天飞,相生相克的吹。如果从他们嘴里说出来重要的事,譬如涨工资,有额外的奖金,调来什么领导,谁家发生什么事,只能当笑话听,爱吹牛的人不一定就是坏人,只是选择不同而已。

并非我看事都是很全面的人,路走多了,经历过尝试过,自然在磨炼中明白了道理,多走多看多学,一切竟在眼前。

我记得初入茅庐,更历未深;涉事未浅,独余天真,曾跟一领导聊天说:“您身边有好几个事妈,为什么还用?多留几个事不多的人在身边效力多好,对我们工人也是解脱。事妈们天天琢磨怎么提高效益,不让人喘息,他根本不知道底下人的辛苦。干干干~死里干,喝水放屁的功夫都没,您看我的鞋子,脚趾头咧嘴到后脚跟,拖拉着地蹭着走,就这都不批时间买鞋。”

领导摸着我的头:“和珅跟纪晓岚你知道吗?”

“知道”

“就是两个都要用。”

“就像一个家庭,爸爸唱白脸,妈妈唱红脸,少了爸妈的管教都不行。”

“有慧根”

我似乎明白了,也不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第二天我收到一双新鞋,工长递给我说:“这是段长让我给你送来的。”

捧着这双新鞋,眼眶发酸,不自主的眼泪哗哗流淌。第一个关心我的人,铭刻在心。内心世界回荡着说不完的话语:我就一穷工人,没啥报恩,我会努力干活,永远不会给领导丢脸。永远做第一个抢着干活的人,我是这么想着,漫长的工作历程也是这么做的。后面的日子,这双鞋几乎都在露着脸,来人我就忙蹲下拍拍鞋上的土,或解开鞋带,来人就系,点名先把脚伸出来晃悠着。

车间书记见我这状态,打趣道:“买了双新鞋,不~错~噢,啥时候买的。”

我得意道:“不是我买的,是段长亲自给我买的。”

书记讽刺道:“段长买的,还不赶紧干活,显摆啥呢显摆。”

打那以后,只要我说话;书记都会刺我两下。我要说防护证教育室盖章完送来,书记就会说:“你咋不让飞机给你送过来。”。

学习笔记要说写完了,书记又会说:“段长给你写完了。”

反正有事没事就是针对我,那我就逆流而上。我不会主动躲着书记,被动变为主动,公开戏弄书记:“我发现个秘密,书记你喜欢我,指定的喜欢我。”

书记歪眼瞥我:“该吃药了,就你。”

我嘚瑟着腿道:“你不喜欢我,天天盯死我,天天刺我,说明这是对我爱意表达,我接受您的表达,从今天开始,我要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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