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点聪明(2 / 2)

从那以后,姐姐不吃鸡肉,只吃鸡头,她也想测试自己厉害程度,结果都是游戏失败告终。

姐姐又很纳闷的问我:“为什么你吃鸡头厉害,我就不行呢?”

我是笑着回答道:“什么头都得吃,鱼头、鸭头、鸡头。”

从那以后,姐姐只挑鸡头、鱼头吃,爸妈很心疼姐姐。觉得这孩子很懂事,舍不得吃肉,把肉留父母,只吃头,更对姐姐偏心。

对我呢~不冷不热,定格为:除了惹祸、捣乱、学习差、篡改分数、能吃,似乎字典里找不出,更糟糕的形容词比喻我。

姐姐爱看书,父亲从不缺姐姐的书。自然给姐姐买的书就多,家里的书满足不了姐姐;姐姐常带我去路边报纸亭买书,我读的第一本书就是姐姐介绍给我的。自从看了郑渊洁写的《鹅毛笔》,我就迷恋上读书。也常幻想自己有个鹅毛笔,晚上我睡觉的时候,醒来那支笔作业写完。

姐姐也给我讲《阿Q正传》,我喜欢阿Q,更是在恐惧的时候用“胜利法”去战胜。这方法直到我长大都在用,每每遇到困难都会用胜利法,去安慰自己本就要遭此的劫难。谁又能明白世间有万物,不光只有你自己的存在,我喜欢把幻想储存在自己空间。伙伴就是幻想身体的邪魅与正义者,错在哪?对在哪?会有两个影子打架,直到脑中镜片破碎才变正常。

我的朋友跟同事大类通病,喜欢回忆自己童年往事。看着他们如梦如初的沉醉,那年代果丹皮的味道,糖果味道,的确良布料味道,跳皮筋、骑大马、翻旮旯、翻元宝、石子开三乘三、抓老鹰、写‘大’字不许动、炉钩子烫头发卷、烫凉鞋沾合,讲的津津乐道。我如噩梦般惊醒无数次,那都是我渴望玩的,我的童年被谁一横一竖一撇一那勾掉?“不~不~不”不准、不许、不让、不行、不能,那时候没听过阿Q,已经有了“胜利法”;外面的一切都是幻影,绝对不是真实的。我要玩,去,快下去,门窗锁住,只有幻影中的自己跑下去,好开心。永远铁门锁不住我,玩够了“胜利法”点点头,明天我还去。

常为童年些许伤感,成年后只想默默表达心境,偶尔起笔会在纸上写几句,只有明白我的能看懂,灵魂出窍也不忘了优雅:凋齿双折翅,羽翼丰。泪花卷蚕春,夕日泪。不忘魂桥处,梦归人,昔故李;寒夜声萧萧下,只是昨夜东风过;今夕,朝夕,往昔,昔昔难知。

姐姐看我不在,纸上多了几句留言:残垣断壁羽丰?奈何桥边何归?昨日春风无泪,今日我见犹怜。

感觉姐妹俩像现代的神经质,穿越般地像古人一人沟通。也许很多人不理解这俩神经病,姐姐却喜欢用这种方式与我沟通。她也会悄悄留下字条,其中有句是这样写:雪压梅蕊掩风华,梅傲迎霜展娇颜。怒放风雪探春来,此情只为惜花人。春风袭来羞花残,花叶飘落卷春泥。燕舞莺啼万物苏,白鸟翘首唤春来。

我会笑着回复几句:雪似华融被,精充天地而不竭;容颜四季无改变,莫知其始;莫知其终,莫知其门;莫知其端,莫知其无望;惜花有来者,白鸟翘首唤春来;钓于雷泽,天下说之。只有我们自己能懂的话,没有人能知道内容心声。

时常觉得自己是黛玉,为点点滴滴黯然落泪;看着花草枯萎也不免伤叹,倒是那种敏感又不心细;神经质又不尖酸刻薄,坦率并不心胸狭窄的人。做事偶尔也会像王熙凤那种掐尖要强,但我绝非狠毒。上下行事只学刘姥姥,捡好听说;不愿得罪人,感觉老舍《茶馆》老掌柜。姥姥和掌柜我当自己的镜子,哪做的不好要照照镜子;告诉自己路还很长,味道再浓也要坚强走下去。

还想起那年那月,家里有电视的也不多,我跟姐姐自己演角色玩,自娱自乐,感觉比娃娃们一起过家家有意思,其中一场景是这样:

姐:(对面热情走来)葡萄干小姐你好吗?

我:非常高兴见到你,哈密瓜先生。

姐:(握手啃)能亲亲你的手吗?

我:(挣脱)你饿了吗,你这是啃猪蹄子呢。

姐:你冷吗?葡萄干小姐,我这有瓜皮给你披上。

我:不用,我有漂亮的葡萄皮。

自编自演自己笑的前俯后仰,等到家家户户能看上黑白电视,差不多我也上四年级。有一年的春节晚会,我和姐姐看呆了;其中有个相声就是我和姐姐玩的游戏,葡萄干小姐和哈密瓜先生;我和姐姐诧异的不得了,我对姐姐说:“你看这相声,不正是咱俩小时候玩的吗?”姐姐:“哈哈就是,可能大人跟咱们思想没区别,想法一样。”神一样的预知被成年人演绎,我信有种看不见的力量在周围;怕是我们的力量会在某个人的梦中划过,他去完成我们做不到的。

这种看不见的力量,想亲自尝试完成,我倒是喜欢上了相声,偶尔初中也会写些桥段。初一那年有个文艺汇演,老师让部分人出节目;我自愿报名来个相声,当然不是我演出,我只是幕后写段子的人。相声名字叫《肥皂》,记得我寻觅比我高一年级的学生演,我觉得这人适合;自己亲自挑与本子匹配的演员,我还记得他的名字叫王勇;另一个是新来的小东北,他的名字到现在是没记得。因为叫惯了小东北,陕北话小东北不会学,所以台词主角全用东北话说。

节目完毕我的相声第一名,大厅掌声久久不息,获奖的是他俩却没我站在奖台。内心很知足,对于我来说这就够了,再后来没写过段子。又是一年的文艺汇演,王勇来找过我,让我再写个相声,我拒绝了。因为他们没告诉老师,上次获奖的作品是一个叫刘杨同学写的。我不想父母知道自己的孩子有多优秀,我只想有老师的认可,可老师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有个同学自愿报名表演相声,最后无声无息,相声却是别的年级演的。这年文艺汇演没有相声,更主要的是没了我这幕后。

照镜子时讨厌自己,被人肯定有这么重要吗;单口相声方清平不是常做幕后段子手,为什么我把名誉看的这么重要;为什么我要那几句简单的表扬,“你行”、“你可以”、“你能做到”、“你优秀”、“你最棒”,神一样的力量;驱动着我神经病一样的想法:不需要你们表扬,我就是不写。

那个打开窗又关闭一扇门的上帝,我曾多次合掌,请求赐予神奇的力量。要像《非凡公主希瑞》一样,请赐给我神力吧。似乎门窗都关闭,他们不是同路神,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半睡半醒挣扎着,眼前一切似乎很逼真;好多车上挂着花圈白布条,一群身着白大褂头戴白帽的人。我穿梭着奔跑,如灵魂出窍般,没人碰倒我。是我吗?我怎么还在?对,有人在挖坑,好大的坑,他们把一副棺材放到坑里。立的碑文写着:慈母谭跃蓉,右下角死亡日期没看清,我看到我和姐姐名字:孝女刘杨,孝女刘桃。我放声大哭,一人对我说:“孩子,给你妈洒几把土进去。”我几乎疯掉般嘶哑的哀嚎着,还是没看清右下角日期;耳边有声音:“杨儿,醒醒,杨儿,醒醒。”

眼前是母亲,醒来的悲伤还没彻底消失。抱着母亲拼命的亲吻着,一分一秒的也不要分开我们。不要告诉母亲我梦的什么,更不要去想墓碑右下角,我不要上帝赐我什么,我只想母亲永远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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