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游戏_分节阅读_第112节(1 / 2)

  三个人的谣言就能使闹市凭空出现一只猛虎,何况我和月饼这几年那些匪夷所思的经历呢?用个现在很流行的词形容,我们被“PUA”了。

  当然,这只是个假设,可是李晏无心一句,却透露了很重要的信息。

  我们在寻找《道德经》下半部时,几乎每条线索都和“八族”有关,发现他们之间,都是单线活动的方式,几乎没有什么交集。侧面证明了八族之间,存在着极深地敌意、偏见。尤其是“八族携手奔赴大漠探寻尼雅古城,各怀鬼胎导致分崩离析”这事儿(详情见《灯下黑》),更能证明这个判断。

  这也好理解,“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堆身怀绝技的人凑一块儿,指定是“谁也不服谁”。

  “孙子,你会幻术是吧?不就是个马戏团变魔术的臭货色么?”

  “会医术了不起?你当医院是摆设啊?”

  “摆弄几条虫子就敢叫蛊族?超强杀虫剂网上十块钱买好几瓶。”

  “会写个文章就是文族了?穷酸文人臭老九。”

  ……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必然存在。

  这事儿别说在中国,就是在外国,也不是稀罕事儿——要不是因为灭霸打了个响指,“复仇者联盟”的两大巨头,钢铁侠和美国队长还打得正起劲呢。

  话题扯远了……

  李晏那句“陶家、刘翠花和徐勇健那几个废物!他们如果没有失手,根本不需要我们出面”,透露出几个重要信息——

  一、从种种迹象来看,李晏、方旭东和魇族、幻族有很密切的交集。这并不符合“八族向来内斗从不合作”的常理。更不合逻辑的是,魇族徐勇健,居然会蛊术。八族的异术(虽然目前来说,我还不知道文族到底有啥超能力,相对于其他七族,文族似乎是为了凑数硬添进来的搭头)都是本族的不传之秘,绝不可能外传。

  那么,自武汉长江底部,巨型青铜盘构建的“墨子镇妖墓”,遇见徐勇健以来,始终萦绕在我心中“魇族徐勇健是如何学会蛊术” 的疑问,似乎有了某种可推测的答案。

  徐勇健死前,在我追问“从哪里学会的蛊术”时,仅说了个“呢”字,在地面划了个歪歪扭扭的“一”字,就蹬腿儿见了阎王。

  我曾经做了许多次假设和推理,“呢”和“一”到底是什么含义,却始终茫然不得所获。而李晏那句话,就像打开潘多拉魔盒的咒语,让我模模糊糊看到了盒子里的秘密。

  “呢”不仅仅是“呢”,会不会是大学那个苗疆神秘部族的“哪娜”的“哪”?我们曾与哪娜共同经历过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此事件与本故事无关,就不赘述)。事后,月饼和我喝酒闲聊,几乎可以肯定,哪娜的秘术是蛊术的一种。也就是说,哪娜的部族,是蛊族的分支。

  其实这倒不是什么稀罕事。蛊族本来就分支繁多,湖南、湖北、云南、贵州、甚至四川大凉山,都有蛊族的分支。月饼生活的部落,蛊术保存最完善,蛊族规矩最繁琐,无形中成为蛊族最正统的主脉。

  八族之间,不会相互传授秘术,徐勇健的蛊术,或许只有从哪娜那里可以学到。

  当然,这么推论还有些武断,毕竟在淘宝都能买到“九阴真经”、“如来神掌”的年代,保不齐也有个什么“蛊术大全”。

  可是,通过这些年与八族的接触,我们方才知晓,平日的一举一动、喜好起居,始终被监视、操纵。他们甚至以常人的身份接近我们,取得信任,我和月饼好几次险些就着了道。以至于看似阳光明媚的生活,却始终存在着挥之不去的阴影(这也是《灯下黑》书名的由来)。

  于是,就有了根据“哪娜教徐勇健蛊术”而形成的第二个推理。

  二、人类都有种很奇怪并且不易察觉的“共情性”。举几个例子——身材胖的人,注意力会放在其他的胖人,会觉得“其实胖子蛮多的”。同理,身材瘦的人,也是如此。

  喜欢吃烧烤的人,到了美食街,满眼都能看到烧烤摊子;喜欢香水的女孩,逛商场时,目光停留最多的必然是香水店铺。

  这就是“最熟悉什么就最能觉得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奇怪共情性。

  我和月饼有着异于常人的身世、身份、天赋,并且是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初遇哪娜,我俩自然而然的产生“原来我们不孤单”的喜悦,并没有想过“哪娜”为什么会蛊术?在我们看来,这本来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正是因为这种共情性,使我们忽略了本该注意到的细节。话说回来,当时我俩还没去泰国做交流生,还是宅在寝室里抽烟喝酒打游戏的躺平少年,哪想过未来几年会发生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以至于哪娜突然消失,也不过是简单地想到——哦,那件事她已经解决,没必要再留下,回湘西部族了。

  如果,仅仅是如果……

  哪娜并没有回部族,而是找到徐勇健,达成某种协议,甚至教会他蛊术,暗中窥视、跟踪我们,在必要的时刻现身,完成我至今不知道,关于《阴符经》的秘密呢?

  我的心脏狠狠跳动几下。略略分神,好像听见逼仄的暗道里回荡着,类似于蛇群爬过岩石的悉悉索索声。同时,空气似乎更加浑浊,浓烈的腥臭味涌进鼻腔,顶得我有些晕眩。

  但是,我没有空暇睁开眼睛,观察周遭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我就像在黑暗的房间里,沿着墙壁摸索电灯开关,指尖终于触摸到了开关边缘。手指再前伸少许,便能摁下,开启久违的灯光。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里倏地浮现出两张女人的脸,或狞笑、或哭泣、或妩媚地在视线的黑暗里飘忽不定地飞来飞去。极其魅惑的“咯咯”笑声中,两张女人脸一左一右停滞不动,逐渐向中间靠拢,融合成一张熟悉的脸。

  哪娜是……

  我的太阳穴“突突”狂跳,闭眼狂吼:“月饼,不管现在什么情况,再帮我几分钟。”

  此时,我根本没有空暇估计周遭,脊梁鼓出一层冰凉的冷汗,使劲甩了甩头,想把那张极其熟悉的脸从脑子里甩出去。

  偏偏,那张脸愈发清晰,虚虚晃晃漂浮在脑海上方的黑暗虚空里,媚眼含春地注视着我,忽地膨胀成五官挤在一起的苍白肉球,“嘭”地炸开,化成无数细细碎碎的白色星芒,悠悠然游荡,黏合汇聚成两个名字——

  鲁班!

  墨子!

  我怔住了!无数张平时根本不会在意的画面,如同摁了快进键的视频画面,一帧帧刷过……

  那一瞬间,我的意识如同煮沸的开水,“咕嘟咕嘟”、“哔啵哔啵”地翻滚着炽热的蒸汽、爆裂的水珠……

  坏了!

  如果是他们……

  我全身冰冷,下意识地屈膝,闪躲。

  同时,一个更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二十九

  就在这时,我的后背,突如其来一种极其异样的感觉。就像在数九寒天,穿得很少逛街,背后吹过一股猛烈的寒风,寒澈凉意由肌肤透进骨头,刺得冰冷生疼。

  我的喉结不受控制地“呃”了一声,那股刺痛像一溜火线,从后背贯穿胸膛,烫得五脏六腑如同在沸水里翻滚。随着“噗”的一声闷响,两股冰冷黏腻的东西,在前胸后背同一位置涌出。

  接踵而来的,是迅速蔓延全身,无法忍受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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