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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氏冷哼一声:“年纪小不懂事就可以坏了府里的规矩了?”

“那宁氏你的年纪也不大,是不是也可以将这府上的规矩视若无物随意践踏,到头来罚你,还要被你说一句是福晋容不下你?”

宁翘微微一笑:“这个奴才可不敢当。论起犯错,奴才及不上侧福晋。侧福晋比奴才年长,是知道府里的规矩的。可知道归知道,不也一样遭了罚么?”

“侧福晋这儿福晋都容得下,怎么别人就容不下了?”

佟佳氏这会儿最恨别人说她年纪大,尤其是被宁翘说。

一时气的脸都红了,可随后手抚上肚子,又见福晋冷冷看了她一眼,佟佳氏记起自己此来的目的,就哼了一声,不说话了。

福晋叫李氏:“瞧宁侍妾这样,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李侍妾就把对我说的话,与宁侍妾说说吧。”

李氏应了一声是,才道:“这几个丫头是年纪小,可进府的时候也是学了规矩的,在府上当差是断不会出错的。这也不该成为她们犯错的理由。在妹妹院里当差,妹妹心肠软怜惜她们,可府里还是有规矩在的。”

“我打量着妹妹还什么都不知道吧?近些时日府上传言太多了,都是有关妹妹的,我听见了心里就很是为妹妹担忧。妹妹年纪小,我又是与妹妹一同进府的,说不得是要相互帮衬的。因此在知道她们乱嚼舌根后,就找人打听了事由,然后来正院禀报了福晋,请福晋为妹妹做主,这才有了拿人的事。”

李氏也是装腔作势的好姿态。

宁翘问她:“什么传言?”

李氏倒是一眼怜惜的望着宁翘:“说的都是些不堪入耳的话。是妹妹伺候主子爷时的事情。且不说妹妹规矩不规矩的话,这几个丫头说主子的坏话,那就不能留。福晋拿人审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若是妹妹院里还有这样的人,审问出来,自然是交由福晋一并处置了,妹妹院里也能安分些。”

“这么说,这件事,是姐姐的首告了?”宁翘盯着李氏。

李氏温声道:“是啊。我也是心系妹妹的。”

宁翘淡淡道:“好啊。那我记住姐姐的‘关照’了。”

不承认也就罢了。既然李氏承认了跳出来咬她一口,那她可不得牢牢记住了?

李氏依旧是那个温温柔柔的模样。

佟佳氏却不耐烦她们这样说话。

她道:“奴才们的事情,自有福晋审问,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现下要说的是宁氏你自己的问题。你以为你什么都不知道就逃过去了吗?你的问题更大!”

宁翘道:“敢问侧福晋,奴才又怎么了?”

佟佳氏冷道:“该侍奉主子爷的时候,你却呼呼大睡,由着主子爷自己穿戴,你这是罪大恶极。”

“宁氏,你是进王府来做侍妾的,不是来做主子的。你得知道自己的身份!”

侍妾算不得主子。哪怕是皇上所领的两黄旗的出身,若是做了侍妾,也不算主子。

“奴才当然记得自己的身份。正因为奴才记得,奴才同侧福晋说过,奴才是进府来伺候主子爷的,主子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宁翘道,“敢问侧福晋一句,奴才侍奉主子爷的时候是什么样儿,侧福晋亲眼见过了?”

宁翘原本就生的美艳,脸上身上都跟玉似的白嫩,她便是正经起来,也是娇美的,这会儿又跟着多尔衮识得了风月,骨子里添上几分娇软风韵,她有刻意做出那暧.昧的姿态来,竟叫在场的人看的都是一窒。

狐媚子!真是个不知羞耻的狐媚子!

佟佳氏恼羞成怒:“你放肆!你的丫头都招了,你还嘴硬什么?”

正巧福晋那边的人带了口供证据进来,就像是事先排练好的似的。

她们就是要将邀月堂上上下下一网打尽。

宁翘只管一笑:“奴才知道了。原来福晋和侧福晋都是胆子很大的,还有李姐姐也是。你们都是只管自个儿的人,主子爷说什么对你们来说并不重要。若是主子爷叫你们歇着,你们也不会听从,还是要违抗主子爷的命令的。”

“那又何必开口闭口的说主子爷呢?这府里,叫你们全权做主,不是很好么?”

福晋摇头:“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从前瞧你倒好,怎生是个这样的性子?难道我不是为了你好?这证据确凿的事情,何须这样狡辩抵赖?”

“原本想着,主子爷喜爱你,这回出门我是要叫你跟着去的。结果你却是这个样子,那就不成了。你还得在府里学一学规矩。你院里的人也都要换换。好好在邀月堂待着吧。学不好规矩,日后主子爷那里,都不许你去伺候了。”

“我这里指着蒙嬷嬷去你屋里教一教你规矩。你这性子不好,若是不改了,日后也不必出来了。”

福晋想,这是不成了。这时候不撕破脸,只管用身份压一压,将来把性子磨平了,还是能用一用的。

至少这张脸,总还是有些用处的。

宁翘看着李氏送她出来时眼里若隐若现的笑意,心里却想着,这个侍妾的身份还是太低了。处处叫人看不起,还要处处被人压制。

若是有机会,还是要往上走一走的。

要不然和福晋和佟佳氏对上,她们若是动用了手上的权柄,她真的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宁翘就像个犯人似的被押回邀月堂,烟霞倒是还在,但小丫头们都被人带走了。

她望着满院子里盛开的各色鲜花,想着李氏那模样,福晋和佟佳氏也不是一条心的,她们两个为了出门的人选博弈,那李氏就能得偿所愿了吗?

随行一切事务,下旨都由济尔哈朗和多尔衮主理。

可这两个人里头,偏偏就是没有定出一个谁最终做主的章程来。

济尔哈朗是皇上的堂兄弟,与皇上的关系是极好的。两个人的情谊还要追溯到皇上还没有做大汗之前。那会儿济尔哈朗叫先帝养在身边,与还是皇子的皇太极是极其亲密的。

一个是皇上爱重的郑亲王,一个是皇上信重的睿亲王,而在排序上,济尔哈朗还在多尔衮的前面,这多尔衮心里怎么能服气呢?

原本他心里的陈年旧怨就是没有放下的。不过是压制克制放在了心底最深处的。对着皇上许还能不提及,对上济尔哈朗就真是不大愿意让步了。

可又不得不让步。

济尔哈朗在册封为郑亲王后就更是支棱起来了。

这样的两个人碰在一起,大的矛盾或者冲突许是会克制的,但小的摩擦与争执总是难免的。

今儿你不同意我的方案,明儿我觉得你的安排有问题,天天都是不大顺利磕磕绊绊的,弄得多尔衮夜里回府的时候心情都不好。

跟济尔哈朗为围猎的事情扯皮,弄得户部许多公文还未处理,多尔衮回来见了几个人,用了晚膳后就在书房里处理公文。

人人都只瞧见了眼前的出巡,都只以为这会儿战事胜了是要狂欢的。

唯他心里明白,皇上这是想着松一松筋骨,而后又要大干一场了。只是不知道接下来,皇上预备着要打哪里了。

多尔衮脑子转得快,看着公文又起身,去瞧瞧军报,又在窗前站了片刻,小憩的时候听见些声音,像是从后院过来的。

多尔衮心中一动,叫了周得胜:“谁从二门口过来了?”

周得胜道:“回主子爷,是后头针线房的赵嬷嬷。奉福晋的命为主子爷裁制了些路上穿戴的秋装,还有些交季的时候换洗的贴身衣裳。这会儿都做好了,就一并送过来了。”

前院的针线房当然会为多尔衮预备好这些。

但福晋照料多尔衮多年,赵嬷嬷手艺精进,既得了多尔衮的喜欢,福晋当然是要把这样的事情抓在手上的,她不管,难道要交给佟佳氏去管吗?

能够在多尔衮面前刷存在感的机会,福晋是不会放过的。

多尔衮一听赵嬷嬷,就想起宁翘来了。

这都有好几日没见了。

多尔衮抬脚就往外走:“去瞧瞧。”

周得胜都惊了。主子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对针线房送来的衣裳感兴趣了?这平日里,哪管过这个啊。

那衣裳是针线房再三检查过的。送来后,就直接交由冬卉几个收进多尔衮出行的箱笼之中。

福晋那里也给多尔衮预备了出行的箱笼,到时候会一起送到正院来,和这里的箱笼一起装车,再跟着多尔衮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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