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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翘感叹:“这害人的心思可真巧。也真够狠毒的。”

多尔衮想,是啊,巧得很,瞧瞧,把多少人都牵扯其中了。

多尔衮捏捏宁翘的脸:“东西毁了,没有偷偷哭吧?”

宁翘立时扬起下巴:“奴才在主子爷眼里,就是那么没出息的人么。”

多尔衮倒是叫她逗笑了:“不是说你没出息。是怕你心里难过呢,怕你悄悄伤心。那是个好东西,将来本王寻到了,再送你。这个东西已有说法了,就别惦记了。”

“奴才知道的。主子爷不说,奴才也是知道的,”

宁翘在多尔衮掌心蹭了蹭,轻声说,“奴才就是有些害怕。这鲛丝纱好歹是没经过奴才的手。要是经过了奴才的手,那奴才怎么说得清呢?”

这回要是把她也算计进去了,那可真是百口莫辩了。这样的艰难自证,就算是清白的,怕是也要受苦的。

这回这个人,是目标在孩子们身上,要是把她算上了,只怕也是一场祸事。

宁翘怕啊。怕什么呢?

怕多尔衮对她的感情不到位。怕受罪。怕被人算计。

也怕这个局面被她碰上了。

要是将来她有了孩子,是不是也跟这回似的,被人这么算计?

最关键的是,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多尔衮手上的动作温柔,语声也温柔,眸光却因为宁翘的话而冷凝成霜:“别怕。本王会查清楚的。”

“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只是还没有找到人,等找到了人,就知道了。”

多尔衮明显是不肯多说的样子,宁翘也知道现在还没有定论,要说也是无从说起的。她也就懂事的没有追问。

任由多尔衮将她抱在怀中安慰。

多尔衮垂眸看她。

这是小丫头第二次说怕了。

她怕什么,他都是知道的。

他原先以为,可能真的是福晋们有什么问题,才以至于就只有佟佳氏所生的这三个孩子。

但这回深查下去,发现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有些人是真的不能生,而有些人不是,是明明可以生的,但就是没有怀上。

查出来的东西太过于繁杂,也很凌乱,没有太过于指向明显的线索。

这是经年累月的东西,需要耐心的调查。

多尔衮叫周得胜暗地里好好的捋一遍府里的事情,并不急于要得到什么结论了。这需要时间去一一摸清楚。

可府里,也是该好好的整顿一下了。

若是不好好的整顿一番,怎么能放心叫小丫头给他生养孩子呢?

宁翘听着多尔衮沉稳的心跳声。

她被迫做了他的侍妾,与他相处了这半年,觉得他实实在在算得上是个伟岸男子。她始终觉得,如多尔衮没有才干,是绝不可能坐上摄政王的位置的。

大清能够入关,多尔衮居功至伟。

这个男人说一不二,她还是愿意相信他的。她成为了他的侍妾,在这四方天地之中,她也只能相信他了。

二阿哥的百岁便是在这样的气氛底下办起来的。

府里外松内紧,周得胜用手段将府里好好的梳理了一遍,悄悄的就把有问题的人都换下来了,这是多尔衮亲自下的令,连福晋都不能过问的。

福晋不提,府里自然没有人会提起,底下暗潮汹涌的,面上都好好的给二阿哥办百岁。

府里开宴,侍妾们还是不能出来的。

福晋没有特意提哪个人出来,侍妾们就都得在各自的住处待着,不必出去见客迎客。

三个孩子一出事,东院这边事务更多,佟佳氏这里就恢复了一点权力。

二阿哥的百岁,就是佟佳氏和福晋一起商量着办的。

因为府里微妙的气氛,也为了不叫多尔衮生气,福晋基本上没有跟佟佳氏对着干,只要不逾越规矩,不太过分,佟佳氏的要求福晋基本上都满足了。

佟佳氏这里一出山,福晋那里又把着事务,庶福晋们就没了用武之地,这回也没有谁出来协理事务,都成了陪衬。

宁翘乐得不出去见人。

多尔衮还怕她多想,私底下还开导过她,说到底还是有人盯着她,鲛丝纱的事情把她牵扯进来了,怕她害怕,就这么不出去也好。

身份上太显眼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宁翘倒是完全赞同的,她本来也不想去是非圈里招惹是非的,就这么苟着躲着,也挺好的啊。

可偏偏宁翘不出门,外头却到处都是宁侍妾的传说。

阿济格府上的李氏也是侍妾,她们府上的嫡福晋来做客,肯定是不会带着她的。

两个人见不上面,李氏还特意给宁翘写了一封信,悄悄叫人送进来给宁翘。

鲛丝纱的事情,李氏已经知道了,她说很担心宁翘,问宁翘有没有事,只要宁翘没事就成,还说小荷包的事情没关系啦,叫宁翘不要放在心上。

还俏皮打趣,说她以后也赢一匹鲛丝纱,看管的好好的,两个人再一起做小荷包出来戴着。

宁翘看到这里还在笑,后来就不笑了。

直到看完信,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烟霞看着不妥当,问道:“姑娘,是出了什么事吗?”

宁翘端坐在炕上,看着窗外院子里的花草,语声悠淡:“咱们只管待在府里,外头的事是一概不知的。却没想到外头沸反盈天的,倒是把我,和主子爷架的高高的。真是难为她们的这些心思了。”

她只是睿王府的一个小小侍妾,本不该有这样高昂的名声。

游猎途中一场命运的安排,叫她出头,奠定了八旗和女真旧部福晋夫人们的胜利。

她就说嘛,蒙古福晋们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别人不能动,就可着她一个人祸祸了。

谁让她是睿王府的侍妾呢?

多尔衮如今如日中天的,想要拿捏他的不仅有朝中的人,有皇上,这宫中,这后宅里的女人,又有哪个不想把他攥在手里的?

烟霞她们也不知道府外的事情。

近些时日福晋和佟佳氏都管得严,轻易不许人出去了,便是出去的人也都有各自的差事,不许在外头逗留的时间过长。

又有前头周得胜的手段,府里人人都老老实实的,哪怕是听到了外头的话,也没有人敢在府里乱传。

赵嬷嬷那边恢复了针线房的差事。

但怕再叫正院和东院那边拿住,宁翘就有意识的减少了与赵嬷嬷的来往和联系,除了正常的差事吩咐之外,赵嬷嬷那边也安静下来,知道邀月堂这边的意思,也没有私底下再往邀月堂这边送消息了。

刚安那边也只在府里听差,这消息来源一断,也就只有从李氏这里知道了。

李氏的信是写给她的,自然就不好拿给烟霞她们看了。

这信也不好留着的,趁着烟雨拿了火盆过来,宁翘沾了火,将东西丢到火盆里,看着信纸瞬间燃起。

就着火光,她慢慢道:“外头说,主子爷在府里独宠我一个,连福晋和侧福晋都靠后了。说我仗着宠爱,连鲛丝纱毁了,都有主子爷特意在宫中,在皇上跟前为我周旋。”

“说的我好似是张牙舞爪一手遮天的宠妾,福晋和侧福晋都不能奈我何。就连在先前的游猎上,都有礼亲王福晋护着我,不许宸妃娘娘说我。”

“他们便说,只怕察哈尔的庶福晋进了我们府上,也是独守空房,不得主子爷看一眼。说这一切都是主子爷默许的,主子爷便是不喜蒙古的福晋们,所以来一个冷落一个。说我将来,便是第二个侧福晋。甚至比侧福晋还要霸道。侧福晋好歹没有霸占主子爷,而我呢,霸着主子爷不肯松手。”

烟雨听着都生气:“这是从何说起呢?这不是颠倒是非黑白么?姑娘什么时候霸着主子爷不松手了?”

宁翘笑道:“是啊,那不是主子爷自个儿不愿意宿在正院或者东院么。”

她又不曾拦着他什么的。

福晋和佟佳氏是自己留不住人的。

以她现在和多尔衮的关系和相处,她只怕也够不上什么拦着他不许他去别人那里。

便是李氏,不也是他自个儿不要的么?

烟霞道:“可外头的人知道什么呢?主子爷也不会逢人去说这些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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