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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他大姐姐这样是不对的。大阿哥就有点苦恼,瞧着他额娘那个模样,只怕他的这个苦恼也是没法说的。毕竟好像额娘和大格格的想法是差不多的。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大格格和佟佳氏,谁也没有注意到旁边大阿哥眼巴巴的眼神。

马车到了睿王府门口,多尔衮抱着宁翘下车。

福晋和佟佳氏那边也下车了。

多尔衮想着宁翘不能吹风,便简单在前庭说了两句话,便让他们回去歇着,他这儿就预备着送宁翘回邀月堂。

大格格实在见不得这样的场景,瞧她额娘眼里依依目光,大格格咬了咬牙,就要大喊一声阿玛,结果张开嘴还没说话呢,就被一直观察她的大阿哥眼疾手快的把嘴巴给捂住了。

大阿哥就怕她这一嗓子把阿玛给惹毛了。大阿哥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却不代表他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一幕没被多尔衮瞧见,毕竟动静小,没惊动那边走了的人。

却都叫福晋尽收眼底了。

福晋深深的看了一眼两个孩子,望着佟佳氏似笑非笑道:“王爷近些日子忙公务,闲下来又只管去邀月堂,怕是许久没好好陪一陪大格格和大阿哥了吧?也难怪孩子惦记。侧福晋有功夫管着府务,怎么却不为了孩子好好打算打算呢?”

“这要是我的孩子,我可是断舍不得叫孩子们这么久见不到阿玛的。”

“府里就这么几个孩子,哪怕宁氏生了格格阿哥,那也要排在大格格大阿哥之后,都一样是王爷的孩子,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福晋说完,施施然看了佟佳氏一眼,便走了。

纵然知道福晋这是挑拨之语,佟佳氏还是心里不痛快。

大格格就更恼了,要不是被佟佳氏牵着回东院去,怕是要往大阿哥身上出气的。

这一趟吵闹,宁翘这里是不知道的。

可牵着她回邀月堂的多尔衮也不会知道。

从马车下来后,在前庭里,多尔衮说话的那会儿功夫。

她瞧见了大格格和大阿哥。毕竟站得近,不跟以前似的距离远,可以尽量躲着。

那会儿被多尔衮牵着,也躲不远。

她就瞧见了大阿哥望着她的眼神,好奇的,像看待新生事物那样的眼神。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在里面,就是觉得可能不熟悉的陌生人,需要打量和探究。

是很纯粹的小孩子的眼神。

宁翘很意外大阿哥会有这样的眼神。

大格格可就不一样了。

宁翘意外对上大格格的眼神,竟在一个七岁小姑娘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敌意。

就特别有点像大博尔济吉特氏的那种眼神。

宁翘有点不适。她和大格格没有什么实际上的交集吧。

两个孩子几次出事,也不是她的问题,她也没有害人,大格格怎么会这么仇视她?

孩子年纪也不大,能这样,八成还是大人的问题。也不知道佟佳氏背地里都教了大格格些什么,大格格明明养在前院,与佟佳氏一个月才见三回,怎么就这样了?

“出什么神呢?”多尔衮都给她把外头的衣裳换了,还见这丫头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挺让人心疼的。

“奴才有点怕。”

多尔衮拥住她说不怕的时候,宁翘伏在他的肩头,轻声说,“奴才有了身孕,这个正月能不能不进宫了?主子爷不能时时刻刻陪在奴才身边,奴才能周全自己,但奴才害怕总有周全不到的地方。”

多尔衮把人好好的抱在怀里:“正要与你说这个的。”

“这些时日风雪怕时有,你有孕不能颠簸,就在府里歇着吧。便让福晋与侧福晋进宫便是。府里的孩子也不必进宫了。”

多尔衮有件事在这会儿难以启口,却偏偏又不得不说。

这会儿不说,近在眉睫的事迟早都是要说的。

“再过两日,爷便要启程去一趟辽阳。监筑都尔弼城,是早就定下来的差事,耽误不得。爷要离开盛京一段时日。”

“爷把周得胜留给你。你别怕。他还顶用。辽阳与盛京不远,爷也是能照应你的。”

一来一回的,骑马三个多时辰也就到了。

皇太极出外亲征,这一回便不曾带着多尔衮出去。

因多尔衮要和代善一同监筑辽阳都尔弼城,并且要与阿济格一起修治盛京到辽阳的大道。

都尔弼是蒙古语,若用汉译就是四方的意思。

都尔弼城有很重要的战略意义。此城中可安置聚集归附的蒙古大军,这些兵丁都是有大用处的。存集于此是将来四方征讨最为理想的地方。

且此城的地理位置也十分紧要,若有蒙古犯边,这里也是防御外边侵扰的重要防线。

多尔衮这回出去约莫有些时日,具体不好界定,总要看那边的情形如何才能确定。

宁翘心里倒有些依依,却懂事道:“主子爷身边离不得周公公的。怎好把周公公留在奴才身边呢?奴才身边有乌喇嬷嬷在,还有烟霞烟雨她们,奴才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这会儿小丫头又这样乖巧懂事了。

多尔衮可没忘记她前一刻抱着人说害怕的时候了。说是能周全,但就怕周全不好。

他出外一趟,心里又怎么能放心呢?况且她还有了身子,那就更要护好了。

多尔衮道:“爷有心想把王印留给你。可盯着你的人太多了,这王印留给你不合规矩,就怕有人拿着这个作害你,反倒是对你不好了。”

“周得胜身上带着爷的王印,若是有需要,他是能调用的。私印他也知道在何处,于你有用便是。只周卫一个人在府里,爷不放心的。”

多尔衮坚持,宁翘也实在是有些怕,就顺势应下了。

他要待她好,她总不能辜负人家的心意拒绝吧。况且这好,就是她心心念念想要的。

宁翘道:“那主子爷这回出去,少说也有一二个月,主子爷身边可要带着人侍奉?”

这话原本是该福晋问的。

可这会儿多尔衮已很少去正院了,和福晋也说不上什么话。

怕是多尔衮要出门的事情,福晋和佟佳氏那边都是不知道的。

如若不然,方才在前庭的时候,福晋应当就会问起替多尔衮打点行装的事情了,福晋不问,证明福晋当是不知情的。

多尔衮一下就笑了:“怎么?你想跟着爷去?”

宁翘撇撇嘴:“奴才怎么去呢。奴才倒是想娶呢。奴才还怕肚子这一个不安稳,这还不满三个月,头几个月,奴才可得小心着些了。”

“瞧你,这就又醋上了?”多尔衮笑道,“爷不带人。这一趟事多,皇上那里交代的差事也多,爷日夜忙碌,哪顾得上这些?”

“爷独个住着,你现下高兴了吗?”

小醋坛子。都这个时候了,还记着吃醋。

发生这样的许多事,多尔衮心里不得闲,又记挂着她的胎,哪有功夫再哄别人呢?同别人一处,这丫头又要伤心难过的,实在是犯不上。

她还有身孕,实在也舍不得叫她伤心难过了。

“奴才才没有吃醋。”

话是这么说,宁翘心里却也高兴得很,“奴才是想着问清楚了,好替主子爷打点行装的。”

“怎好累着你?”多尔衮倒觉得这丫头又贴心了,“叫周得胜去张罗就是了。”

他不想同福晋和佟佳氏说这个,原本是该着福晋做的,但多尔衮实在觉得夫妻冷淡,也很是热络不起来,索性就如此。

难道这府里,还能缺了为他打点行装的人么?

似小丫头这样热着心肠的操心,他才是喜欢的。

“那怎么会累呢?”宁翘笑道,“奴才乐意的。奴才不过是看看单子动动嘴皮子,其余的事情都有他们去忙着,主子爷就别拦着奴才为主子爷尽心了。”

谁承想有了身孕还这样娇滴滴的撒娇。能不叫人多疼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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