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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三阿哥好好的,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是不会做这个出头的人来争宠的。

且福晋算是和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撕破脸了,佟佳氏袖手旁观又心内忌惮,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是不会被她们所用的。

宁翘是不想叫外头的人围观议论她的肚子,且进宫一趟对现在的她来说实在是太辛苦了。

但在府里就不同了。

她要是不去,知道多尔衮会去略坐一坐,这府里头有心眼的,怕是都要抓紧了打扮入多尔衮的眼了吧?

宁翘不放心,她也要跟着去坐一坐。

难道还能由着那些人花枝招展的勾着多尔衮么?

这可都是想在她眼皮底下抢人的。

“妾也去。”宁翘甜甜笑道,“先前正月里,后来这几个月总是有事,府里也许久没有办宴了。自妾有孕,也不曾去正院给福晋请安。许久未见了,趁着节下,妾正好陪着爷一道去坐一坐,也见见人。”

多尔衮一眼的笑:“当真只是陪着爷去坐一坐?”

那眼神里头的笑意,摆明了就是一眼就看穿了宁翘的心思。

这丫头心里真正想的什么,他还能不知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她这里怀着身孕他还担心着呢,她倒好,还记挂上这个了。

这丫头也不想一想,他要是这时候真的去了别处,她得多少伤心难过啊。一路都是自己护着的小丫头,从来都舍不得她伤心难过一丁点儿,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做这样的事呢?

“是的呀。就是陪着爷去坐一坐。”

宁翘笑道,“节前宴下,府里总要来人的。妾也要见见人招待应酬一二。都是在府里,也劳累不到妾。若是妾不出去,旁人还只当妾被爷纵着怠慢了客人和府里的福晋侧福晋。正是这个时候,就该出去见见人的。”

多尔衮不在府里,她在邀月堂窝着没事。

如今多尔衮都回来了,端午宴上有多尔衮看着,能出什么事呢?总不出去见人,再深的宠爱不叫人看见,只怕她们都要忘记了这府里最得宠的是谁了。

总不能为着那不知名又不知何时会来的伤害,就真的不出邀月堂一步了吧?

那将来孩子出生了,还能一辈子不抱出去?

多尔衮笑着轻轻捏了捏宁翘的小脸:“愿意去就去吧。爷陪着你。”

有他在,有他护着,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小丫头也不会有事的。

端午宴前,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就回府了。

她这一回府,那边她的额娘也跟着回了郑亲王府上。外头如今正闹的沸沸扬扬的,是要选定去察哈尔驻扎的旗分佐领大臣究竟是谁。

这母女俩的低调回归,也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福晋那里不曾过问,东院那边就更没有什么动静了。

府里上下都在忙着端午宴的事情,竟是一丝一毫的关注都没有分给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

宁翘倒觉得这样挺好的。没人关注,就说明众人都觉得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不具备什么杀伤力了,甚至可以说,是暂时没有什么能够攻击她的,对她失去了兴趣。

先前跟着宫里的人去调查的养云斋伺候的人也都回来了。

这一轮审查,倒是将养云斋的人又筛选了一遍。揪出几个不忠心有问题的,多尔衮同宁翘说过,又令选了人给补上了。

现在的养云斋伺候的人个个严谨,几乎把养云斋守得跟个铁桶一样,用乌喇嬷嬷的话说,和她们邀月堂是一样的滴水不漏了。

宁翘叫烟清去养云斋候着,等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回来后不必着急过来,先沐浴更衣,定一定心神,将身上都收拾妥当了,再过来她这里。

今儿天气不错,阳光也很温暖,宁翘叫三阿哥的奶娘将三阿哥抱出来,在前头的摇篮里头坐着,晒晒太阳玩一玩。

三阿哥如今十个月了,长得很壮实,虎头虎脑的精神很好。这越长大,越眉眼长开了,确实是有点像多尔衮。

这孩子还挺好养的,宁翘这里不跟福晋似的拘着他,这孩子还有点会认人了,见了他就会笑,见了多尔衮也会笑,憨憨的,这点倒是不随多尔衮,更不随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

对这么小的孩子,宁翘恶感不起来。

尤其是这孩子可没跟大格格大阿哥似的那么敌视她。

宁翘不靠近,也不冷落,只管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在自己的屋子里收拾齐整后,出来站在养云斋的院子里,瞧着身上的衣裳,闻着身上的馨香,总有一种恍惚梦中的感觉。

说是在宫里住着,可那是被人软禁起来的,日子能有多好呢?不过勉强活着。

回来之后,才重新体会到,自己作为睿王府庶福晋的待遇和生活。

身边的侍女说,这一切都是宁庶福晋预备的。身上的衣裳也都是宁庶福晋吩咐针线房特意做的。

养云斋的一切好似都变了,但又好似一切都没有变。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却知道,一切是变了的。至少她变了。

好像以前那个急功近利冒进的自己死在了宫里。现在是新生的自己。

昨日种种都已过去,历尽千帆,恍惚从梦中走出来,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想,她是该找一种新的活法了。过去所有的倚仗都不再有,也都是错的。

接下来,才是心甘情愿的接受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阳光将脸庞晒暖了的时候,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睁开眼睛,缓步走出了养云斋。

许久不见三阿哥,实在是很想念自己的儿子。

进邀月堂的一瞬间,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是先被满园子盛放的花草震惊了一下,才在萦绕鼻端的花香中找到了自己在摇篮里咿咿呀呀晒太阳的儿子。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不禁热泪盈眶,快步向三阿哥走去。

三阿哥只是憨憨些,也不傻。

早先被迫离开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的时候,三阿哥想额娘,哭闹过许多回。

福晋用了些手段给压下来,三阿哥就不敢闹了。

离得久了些,再送到宁翘这里来的时候,三阿哥不闹了,就是看着宁翘的时候很困惑,找奶娘的时候也很困惑,似乎是想额娘,又记得不大清楚。

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以为这么久了,儿子肯定都不记得她了。

没想到把儿子抱起来后,才逗弄了几下,三阿哥就含含糊糊的喊额娘,别的话也不大会说,但看得出来是想念且认得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是谁宁翘的。

宁翘站在旁边,没有打扰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的母子情深。

倒是烟霞几个怕她站不住,端了椅子过来,宁翘就顺势在软乎乎的椅子上坐下了。

这边的声响引起了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的注意,再加上奶娘的提醒,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很快看见了宁翘。

将三阿哥交给奶娘抱着,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走过来给宁翘行礼。

是认认真真的请安礼。

“妾见过宁庶福晋。庶福晋安康吉祥。”按理说两个人平级,不必行此大礼。但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心里是很明白的。若非宁翘,她只怕这会儿早就跟着叛军一起被皇太极给杀了,哪还有命可以回府呢?

两个人过去种种,都随着这一礼过去了。而随即牵系起来的,是一种新的关系。是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自愿放下心中情结的开始。

是她开始愿意接受自己的命运。并且明白自己处境只有紧紧依靠着这位宁庶福晋,才能继续的走下去。

人嘛,都是愿意好好活着的。她还是要在这里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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