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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段不高明,却十分的恶心人。

对于如今的大清来说,向来标榜自个儿马上要得天下的雄心壮志,马对于亲王郡王贝勒们,尤其是征战的男人们来说,是十分重要的。

可也别忘了,蒙古骑兵照样厉害,谁又能这么精准的下手呢?不也是得对战马同样有深入情结的人才会的么?

多尔衮把人拘在这里,是要看看众人的反应。

周得胜来回禀消息,多尔衮多少也能猜到些。

“主子爷,那小太监一家子都没了。府上的人去的时候,一家子都是暴毙而亡。正在细查他们的死因。”

多尔衮的专属马房,那不是寻常奴才能进去的。自这府上清洗过几回奴才后,这些要紧的地方,伺候侍奉的都是镶白旗下的奴才们。

这可都是多尔衮的嫡系,自己人中的自己人。

这小太监也不是谁安插进来的,是正经选进来的。他一家子都是镶白旗的人,从先辈起就在镶白旗了。可也不知道是被人买通了,赔上一家子的性命,就要做这样的事情。

这是有人下了狠手。可既然做了,就不会找不到线索的。

多尔衮瞧着面前坐着的这些女人们。将所有人的神色都尽收眼底。

僵持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些事情,难道她们还会亲自动手吗?这一个个的背后都是有人有势力的,要做什么早就有人替她们去做了,只需要她们在府里好好的待着就成了。

多尔衮叫散了,一时都散了个干净。

主屋里早就收拾的妥妥当当的了,多尔衮才望着周得胜道:“明日,叫宁国光悄悄来见本王一面。”

周得胜应下了。

朝.鲜如今已经成为大清的属国,喀尔喀和察哈尔那边两三年内都不可能再有异动。蒙古各部如今面上都是好好的,蠢蠢欲动的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对大清如何。

皇太极的目光就落在了关内。

大清立于关外,不可能永远都只在这里,入关看似是个遥不可及的事情,可这已经成为了皇太极心中的目标。

皇父没有完成的事情,自要有他的儿子来完成。

征伐喀尔喀和察哈尔的时候,多尔衮没有去。

是皇太极亲征。

但皇太极牵动旧伤,面上看着好好的,私底下还是需要调养的。

打入关内不是那么的难,难的是打进去就撤退,还是要艰难的守住呢?

这里头的风险太大了。还不是皇太极可以冒险的。

就好似是蒙古各部那样,漠北蒙古已被征伐多次了,才有了皇太极的亲征。

叩关也是一样的。不叫他们这些王爷郡王贝勒们前去攻明探清路线和情形,皇太极也是轻易不会出手的。

但他也不可能永在后方,若想要服众,他还是要率军亲征的。

这一去,少说几个月的时间,那多的便是年余了。

多尔衮从前征战,那是甩手洒脱,一心一意的征战攻城,从不觉得心头有什么牵念太过放不下的。

现在却满心放不下这个小丫头。

他一走若有大半年,宁氏怎么办呢?

怕她不能独挡一面。哪怕是她能独挡一面的,多尔衮又怎么可能不牵念担忧呢?

最怕的就是,怕皇太极定下出征行期的时候,小丫头的孩子还没有生,这要是一路往南去了,那可真是一颗心紧紧揪着怎么都放不下了。

他不亲眼看着孩子生下来,看着她安好,怎么能放心呢?

对于多尔衮来说,这可真是陌生的情绪。却又那样贴合自然,这些情感自然而然的从心流淌,都沉在那丫头的身上去了。

福晋回了正院,忙叫了英巧来,把身上的大衣裳脱下来。

英巧自己一个人不够,又带了两个小丫头过来,手脚麻利的给福晋把大衣裳脱下来,然后换上了些家常的衣裳。

蒙嬷嬷端来了热茶,福晋却摆了摆手,说是喝不下。

蒙嬷嬷道:“方才宴上,福晋就用的不好。这一整日在外头陪客,也没怎么好好的用饭,这会儿吃不下,喝一点热的也是好的,好歹暖一暖胃肠。”

福晋到底还是接过来,只抿了那么一小口就放下了。

瞧着自己的袖口道:“这一季才做下的新衣裳,怎么瞧着又大了些?”

蒙嬷嬷心疼道:“福晋日夜操劳,这些日子又消瘦了,您不是怕人瞧出来么?原本就是贴着尺寸做的,结果您说要放些身量,这一回您又瘦了些,这一来二去的,也就宽大了。”

福晋苦笑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若不这样,衣裳也不好撑起来,叫人看出来了,怕是更要张牙舞爪的扑上来了。就这样,佟佳氏那里还明里暗里的盯着,一丝一毫也不肯放手的。”

福晋说着,忍不住轻轻按了按上腹部。

蒙嬷嬷看见了,忙轻声道:“福晋可是又疼了?”

“不过隐隐作痛,不要紧的。”福晋道,“一会儿用一点,缓一缓就好了。”

蒙嬷嬷道:“福晋总是强撑着不肯瞧府医,这要是拖下去更严重了怎么办呢?好歹要瞧瞧是什么毛病,奴才们心里也能放心啊。”

福晋道:“能有什么?不过是时气不好,这段日子吃睡都不好,劳累过度才这样的,接下来稍稍养一养就好了。”

“嬷嬷难道忘了,先前好好的,都能叫我病了不理事。如今若是叫人知道我病了请了府医来瞧,那岂不是巴不得叫我养着,把府里的事务又叫佟佳氏一人独揽了?这里头还虎视眈眈的盯着一个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呢。她有宁氏给她撑腰,你看她不是也出头了?”

蒙嬷嬷道:“福晋只管顺气,咱们是防着她们。可也不必太过于上心了,福晋这样多思多虑的,于养身无益啊。”

福晋歇了一会儿,又缓缓用些热茶糕点,倒是也慢慢的好了。

就歪在榻上与蒙嬷嬷说话。

“今儿瞧着王爷,当真是陌生得很。”

福晋道,“只怕佟佳氏也是心寒吧。我与他夫妻这么多年,竟是直到今日才发觉,自己从未看透过他。也从不知,他竟能说出这样令人心寒的话出来。这日子过着过着,倒是成了仇敌了。”

蒙嬷嬷叹道:“奴才是盼着您能和王爷好好相处的。便是不能恩爱,若是能和宫里的皇上皇后似的和睦相处,却也是极好的。今儿您若是能真正服软,也不至于如此。”

福晋道:“那我从前也未曾服软过,怎么他就不这样了?”

蒙嬷嬷轻声道:“从前王爷,也没有这样宠爱过侧福晋啊。您的性子,您自个儿也是知道的,若是没有那卖乖讨巧的宁庶福晋倒还好,有了她,您这儿就是太高硬了。王爷眼里,哪还瞧得见别人呢?”

福晋冷笑道:“所以说佟佳氏也未必中用。从前以为她就是个好的,现在看来,果然还是人外有人的。咱们和王爷都已经走到如今了,也是回不去从前了。他厌我至此,我若服软,只会叫他越发的看不起。”

“科尔沁博尔济吉特氏家族的女人,又不是靠着男人过日子的。难道没了他的支持,我就不是这府里的嫡福晋了吗?”

这么些年了,福晋就是这么着过来的。

蒙嬷嬷也知道,这费了多少口舌,都是劝不过来的。

早年的时候,睿王爷还是贝勒的时候,身边确实需要一个强势的福晋才能撑起府里。

可随着王爷的权势越来越重了,福晋这样就会显得太过于强势了,王爷自然就不会喜欢这样的了。

偏生福晋这样的性子是改不过来的。

当初皇后娘娘把福晋给了王爷,看重的就是福晋的这个性子,偏偏情势都变了,也是这个性子拘着福晋变不了。

若是福晋的性子能有庄妃娘娘一些些的圆融,又怎么会过不好眼前的日子呢?

她这一辈子是绑定在福晋身边了,也不做别的想头了。便是尽量的劝着福晋吧。只要有宫里娘娘们的一日,日子总不会坏到哪里去的。

只是总不能让福晋和王爷之间真的成了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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