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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儿的孩子们懂事得早,一个个十来岁就成熟的很,宁翘就想让他们小的时候能稍微过的自在些。

也不需要有那么多的规矩压着。

在邀月堂里,哪怕是四阿哥和二格格还小,也没有奶娘敢如大格格以前身边的奶娘那样在小主子们耳边挑唆。

四阿哥和二格格想做什么都成,只要是不过分的不损害身体的事情,宁翘都会让他们去尝试尝试。

养孩子就是主打一个健康随性,作息规律。倒是很合多尔衮的心意。

三阿哥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多尔衮当初安排的,察哈尔博尔济吉特氏见宁翘把四阿哥和二格格养的这么好,她也渐渐放开些,但三阿哥太憨实,有时候也太过于活泼好动,还是会稍微拘着一点的。

多尔衮这日倒是回来的早些,天刚擦黑就回来了。

四阿哥和二格格去养云斋和三阿哥玩去了还没有回来,宁翘这里是刚从乐道堂回来的。

她这里才换过衣裳,从屏风后头绕出来,就看见多尔衮含着笑意走进屋中。

见她出去,紧走几步过来就把宁翘搂入怀中了。

这屋里伺候的,倒也不是没见过主子们亲近的时候,似这样亲亲密密的抱在一起,有时候也会看见的。

这会儿都带着笑意,识趣的悄悄退出去,只留下主子们,他们在外头候着去了。

宁翘脸蛋红红的被多尔衮牵着坐下来,她给多尔衮奉茶:“主子爷是有高兴的事儿了?”

多尔衮瞧了一圈,问道:“四阿哥和二格格呢?”

宁翘笑道:“天气这样好,又还不到热的时候,哪里还有在家的时候?以为主子爷今夜又回来的晚,就叫奶娘抱着去养云斋和三阿哥玩去了。白音妹妹给三阿哥做了一套积木,三个孩子都新鲜着呢。都一块儿玩去了。”

听说刚去了没一会儿,多尔衮笑道:“那就叫他们好好玩一会儿,等些时候再接回来吧。”

宁翘笑着应了一声好。

这又正是用晚膳的时候,宁翘问了多尔衮一声,知道多尔衮是饿着肚子回来的,就干脆叫传膳,两个人这些时日倒是总能一块儿用膳,给前院膳房的郭喜得了好多展现能力的机会。

多尔衮是赶着回来要同宁翘说话的,不然宫中值房也是有膳食的,往日里也能凑合吃一点,今儿是怎么都不想吃的,左右无事,索性就直接回来了。

今儿有了这一桩事情出来,是有人盯着瞧他的反应,但也就不会管他是不是提前回府了。

事儿还没说呢,多尔衮高兴的瞧见膳食送上来,丰富得紧,便要叫人去多铎府上把多铎请来,还叫佟佳氏一块儿过来。

宁翘这里一下子就警觉了:“主子爷这是又要喝酒了?”

上回瞧见他们兄弟俩那个喝法,叫宁翘心里可担心了。

这兄弟两个都不曾长命。宁翘这心里头是一万分的盼着他们两个长命百岁的。只有他两个好好的活着,这睿王府和豫王府两府上的人才都能好好的活着。

有了睿亲王和裕亲王在,才有武英郡王阿济格的存在。否则以阿济格的性子,要是没有这两个弟弟压制提点,那可真就是活不长的了。两个弟弟没了,阿济格这个兄长也要跟着没的。

偏偏那酒劝不下来。佟佳氏还说他两个心里苦,不叫她劝,说是就那么释.放一回,以后也就好了。

宁翘是顺着他们的意了,也没有拦着。想着这十来年兄弟两个确实是很不容易的,情绪心结一直放在心里也不是个办法,总是要有一个出口的。

宁翘这里一心软,那里就由着他们去了。

结果怎么着?这兄弟俩把自己喝的大醉。是缓了两日才换过来的。

佟佳氏在府上照顾了多铎两日,为了不叫人看出来,还得分别用不同的理由,后来好了,多铎才带着佟佳氏悄悄回豫王府去的。

那两日是宁翘贴身照顾多尔衮的。

那两日除了兄弟俩身边的心腹,并无旁人知道这些事。

宁翘一点没叫别人帮忙,都是她照顾的多尔衮,这酒后的人是个什么模样,她是记得一清二楚的,别的倒也罢了,唯有一个伤身是断断不能容忍的。

因此一见多尔衮这么高兴,又听见说要把多铎和佟佳氏请来,她这心中就警铃大作,生怕多尔衮和多铎又要来个今夜不醉不归了。

见她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多尔衮当即失笑,心里就觉得他的小丫头可爱极了。

伸手捏了捏宁翘柔嫩的脸蛋,多尔衮挑眉笑道:“怎么,宁侧福晋现在要做爷的主了?”

宁翘如今不怕他了,有点敢说自己的心里话了。

她绷着小脸道:“爷身上还有旧伤。先前的新伤瞧着面上是好了,可内里呢?打仗的时候冲锋陷阵的只管勇猛,回来不得养一养筋骨么?”

“如今饮食上都不做限制了,只管叫爷少用些酒。若是还要酩酊大醉,妾就不能依着主子爷了。”

她就纳闷了,那样嗜爱南草,听说这玩意儿会影响生.育,直接就戒掉了。

偏生这个饮酒,就还是不能断掉。按着多尔衮的说法,是如今只有这个爱好了。可她却瞧着,是他强词夺理,他的爱好还少了?

府里的鹰房犬房马房的,不知扩建了多少次了。

她甚至在想,要不然,也得和多尔衮说说,这带着喜悲酗酒,那可也是能影响那个能力的呢。

见小丫头的小脸绷的认认真真的模样,多尔衮心里觉得她可爱极了。

前些时日同多铎在府上喝酒,是知道皇上如此处置,代善那边是一定会让步的,这么些年的经营没有白费,他心里头高兴,也是时候可以稍微放松一下,又因着宁家兄弟两个的婚事已经做主给定下来了。

舅舅那边还是很满意的。

结果放肆一回,这丫头就念叨上了。

便是搬出宁敬茂宁克申的婚事定了都没用,便是她心里头担心,才会一直怕他饮酒伤身。

“这回跟上回不一样的。”

多尔衮笑道,“方才在殿上,代善将一切事情都承担下来了。”

有关当初大贝勒与大福晋的事情,因为代善被皇太极令刑部审理而闹的沸沸扬扬的,传言极多,外头又是议论纷纷的。

但因为多尔衮的有意布置,知道源头是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和淑妃弄出来的局面的人,也是不少的。

明面上众人都装着不知道,其实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这事翻出来,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面上留着了,但内里其实根本就是活不下去的,有那样的结果被那样处置,也都是在众人意料之中的。

睿亲王绝不可能留着扎鲁特博尔济吉特氏的。就连淑妃,怕都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不动的。

众人心里也不由得琢磨去大贝勒和大福晋这件事起来。

便是这个节骨眼上,代善出来了。

当殿提起当年之事,称自己是迷了心窍,因为听了先帝的话,一心一意的想要保住大贝勒的荣耀和地位,想着自己将来若是承继了先帝的一切,那么必然是要善待大福晋和大福晋的三个阿哥的。

而当时那样的境况底下,没有什么会比跟大福晋改善关系增进关系更好的选择了。

因此代善才要想着和大福晋接触的。

“代善说,那日情形并非是所记载的那样。大福晋也并没有送饭食过来,全是他一手策划的,就因为他想要表现的和大福晋亲近一些。”

“后来被两个小福晋告发了,他因为胆怯没有出来承认这一切,而是将事情推到了大福晋的身上,往后一切,基本上都是他自己的手笔。大福晋实际上并未参与一切事情。而他也因为被先帝厌弃,失去了他当时的地位和得到的承诺。”

多尔衮将今日殿上之事细细与宁翘说了一遍。

代善将这些事情说出来,尘封十四年转瞬又喧嚣的往事以另一种结局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切切实实的证实了大福晋在此事上无辜。

多尔衮高兴的,便是在所有人的面前,大福晋所受冤屈被洗清了一层。

宁翘瞧着多尔衮的模样,他回来的时候是真高兴的,眼下说起这许多的事情,也是很高兴的模样,但是那深幽眼底,却并未见到太多的笑意,反而满满的都是兴味和玩味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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