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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铎的这位嫡福晋博尔济吉特氏还是比不上他们府上的嫡福晋的。豫亲王福晋的性子也与他们府上的嫡福晋大不相同。

听说这些时日,豫亲王府上的嫡福晋没少见人。这位嫡福晋其实和衍庆宫德妃的出身是差不多的,也是皇后的妹妹。如此一来这身份上,自然比他们府上的嫡福晋有底气。

而且豫亲王府上的两位侧福晋听说也是天天有人邀请着出门去看戏消夏的。更别说府上的阿哥格格们,那年纪大些的,也是被人邀到各府上去玩耍。

孩子们当然是不能做什么的。但借着孩子们一块儿玩耍拉近关系,再登门拜访,或者是借着孩子的口打听消息,这都是常有的事。

宁翘想起刚进府的那会儿,多尔衮还找了佟佳氏来护着她。

她和佟佳氏脾气投缘,两个人一直亲近到了如今。那会儿她还在想着要好好的活下去,挣扎着在这个时代活下去。

多尔衮若能平安,她就能平安。

而多铎死在了多尔衮之前,亲兄弟的死对多尔衮的打击极大。

那会儿宁翘就在想了,若有可能,她想要自己过得好,也想要佟佳氏能过得好。兄弟两个若是都能好好的,不叫人算计了去,将来这三个府上的女眷们,好歹不必受那流落杀人死后获罪的结局。

那样的话,这三个府上的孩子们会流落何处,戴罪之身,岂非多少年都不能翻身么?

那就太过残酷了。

宁翘总是冷静理智从容淡定的,反骨一身,从来都是为了她自己能活下去。

唯独在多尔衮身上动了情意,有了例外。人心又不是石头做的,总有亲疏内外之分,受了恩惠,也不该从头就忘记。

若佟佳氏果真走错了,或者这府上有别的人走错了,她难道还能坐视不理,见死不救吗?

这兄弟三个,当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这么多人的性命牵系在一起,若有可能,宁翘总是要试一试的。

豫亲王府中风光与睿郡王府自然是大不相同的。

当初修建这王府,多尔衮的府邸是直接按照和硕亲王的规格来建的。多铎的府邸则是按照郡王修建的,后来得封亲王后又扩建了。

两府上亲厚,这些年宁翘也来过多回了。

去佟佳氏的院子这条路纵然是夜里,宁翘也觉得自己闭着眼睛都能知道走到何处了。

佟佳氏的两个阿哥年岁大了,也都搬到前院去住着了。

多铎府上孩子多,前头阿哥们在一处打打闹闹说说笑笑的,那可真是比他们府上热闹许多了。

佟佳氏的阿哥居长,珠兰和多尼两个也生的稳重多谋,倒是这府上的孩子虽然不同母却没有闹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

宁翘白日里跟着热闹的人群在一起,总是没什么机会单独跟佟佳氏说话的。

她还想着等到了晚上客散了再去找佟佳氏说说话。

没想到两个人倒是想到一起去了。

她还没开口呢,等客才散了,佟佳氏就邀她过去,到她的院子里去说话。

宁翘欣然前往。

佟佳氏今日生辰,白日里叫众人围着敬着,总有躲不过去的时候,便饮了许多酒。

宁翘来的时候,佟佳氏正靠在榻上吃醒酒药汤。

她已经沐浴过了,又换了一身衣裳,屋里也有着淡淡的熏香,已经将酒气掩盖的差不多了,宁翘若不是细闻,也是察觉不出来的。

佟佳氏见了宁翘,抬手就止住了宁翘要见礼的模样,直接把人搀过来坐下,嗔怪道:“妹妹见外了不是?咱们姐妹什么时候私底下也这么客气了?”

宁翘一笑:“我就是故意的。看看姐姐肯不肯叫我行礼呢。”

佟佳氏伸手,微凉的指尖点在了宁翘的鼻尖上:“你这个小古灵精怪的丫头,还来试探我了?”

“今儿我的生辰,你也不说饮一杯陪我,还趁着人多躲过去了,如今叫你来私下说说体己话,还要气我呢。”

宁翘只管笑,却又往佟佳氏跟前凑近了些,笑道:“近些时日太热了,身上有些上火,昨儿才叫府医来瞧过,说是不宜饮酒的。我送了姐姐极好的生辰礼,姐姐就别挑我的这个了。”

宁翘有孕自然是不能饮酒的。

这事打定了主意不往外说,自然佟佳氏这里也不会透露了。

便是将来知道了,佟佳氏也会包容她的。

当然了,如果果真为了这些事不好了,包不包容的,也就说不上了。

佟佳氏不疑有他,垂眸笑道:“尽会说嘴。你哪一年的生辰礼送的不好了?都是知道我喜欢什么,尽往好的送。你不饮酒也是好的。我这都撑不住,若不是提早备好了药,又悄悄倒掉一些,怕是这会儿都没法子清醒着与你说话了。”

佟佳氏饮了药汤,倒是觉得这会儿舒坦多了。

她思量道:“你的生辰还在年底,要晚上几个月。不过正是在腊月里头,也不知道那会儿是个什么光景,若是这些事情还没完的话,怕是你那会儿也要被她们围追堵截的叫你喝酒了。”

宁翘想,要是到了腊月,怕是都要到孕后期了。那会儿都要显怀了,挺着个大肚子怕是没有人敢逼着她喝酒的。

这个话现在也没有说。

宁翘道:“姐姐说的这些事情,指的是?”

佟佳氏和宁翘这会儿在内室说话,身边伺候的都是贴身的丫头,说起话来也不必那么顾忌。

佟佳氏便道:“你这丫头聪明的不得了,怎么这会儿反倒是在我跟前装傻了?怎么,又是想要试探我啊?”

宁翘忙说没有。

还要再解释什么,佟佳氏笑着将她的手轻轻拍了拍:“庄妃也找过我了。”

宁翘望向佟佳氏,佟佳氏笑道:“眼下这些事,你如今不可能不知道。如今你们府上的事都是你做主的。十四伯的这个亲王爵位,要不了一二年也是能回来的。”

“外头闹得沸沸扬扬的,不就是想要兄弟两个相争,指望着不论哪一个上去,都能为女真旧部谋取利益么。”

佟佳氏的话说的很直白。

她是正黄旗的出身,原该是偏向皇上的。皇上自将两黄旗,佟佳氏不是多铎的奴才,是该对皇上称奴才的。

可这八旗里头的关系错综复杂。她既跟了多铎,这一颗心早就在豫亲王身上了。况且这两黄旗里头,也不是人人都效忠皇上的。

总有人为着各种各样的原因和出身偏向别人的。

宁翘见佟佳氏这般直白,便也直接道:“不只是想挑拨的兄弟相争,也是想要颠覆大清。若果真叫他们得逞了,咱们这些人就都成了千古罪人了。”

佟佳氏讶异的看了宁翘一眼,然后便笑了。

佟佳氏道:“妹妹果然还是这个性子。这语气和性子,怕是最对十四伯的脾性了。”

“庄妃与我说,妹妹不赞同她,与她形同翻脸。她倒是不避讳,把这事还说与我听了。想来是心中也想挑拨。只是那好处细想起来颇为不定。也是太不值得了些,难不成好处都叫她占去了么。”

宁翘问道:“那姐姐可应她了?”

“她摆明了不安好心。我怎会应她呢?”

佟佳氏笑道,“她的那点子心思,如今也是藏不住了。我知道如今咱们两府上还是得亲厚些,得互通有无。我们这府上倒是比妹妹府上更复杂些。但奈何我们王爷能做主,福晋也拗不过他的。”

“我知道妹妹向来行事有超乎年纪的成熟从容,这样的事情,爷们在外头保持一致,咱们府里的女眷也该是互相知晓的,不能起了误会生了嫌隙。”

宁翘闻言心上骤然一松,道:“原来姐姐是这样想的。我今儿本来也是要找姐姐说话的。若是姐姐不请我来,我便要自己来找姐姐了。”

佟佳氏笑道:“我与妹妹相.交数年,自然是心有灵犀默契十足的。”

宁翘对庄妃是一直有防备的。

她与佟佳氏交好,许多事情佟佳氏也是知情的。此番拒了庄妃,庄妃那里如何轻举妄动,她们这里都是有防备的。

何况多尔衮多铎两兄弟也不是没有实权的王爷,自然对这些事情都是有部署的。佟佳氏也给多铎去了书信,这里与宁翘要说的,也不单单只有这一件事。

佟佳氏道:“我们王爷同十四伯在前头,也躲不过这些话。有些人的心思都写在明面上了。瞧着王爷与十四伯没什么表示,在前线也要兴风作浪。我们王爷叫挑拨的心火不爽,就跑去扰了十四爷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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