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野有蔓草（3）-表姐窘境8（1 / 2）

小草第一次离开她清贫而温馨的家，第一次离开她和她爱的亲人。离开富有童话色彩的小山岗，果园，竹林，河，小拱桥，山山水水，一苇一木，告别了孩子时的摇篮——湾塘大宅院和院子里的小伙伴们。她太眷恋那段充满爱和流淌着快乐的金色童年。她怀着茫然的好奇心理，跟大表姐到大城市“学见识和看热闹”，在她纯洁无暇的童心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那么灿烂。然而，等待她的命运又将如何呢？！

俩个年龄差距很大的姐妹，艰难地跋涉在崎岖的山间小道上。大姐一步一喘，走一程又歇下来咳喘一阵，喘得脸色紫一阵黄一阵。

小草惊恐地看着大姐：“大姐，你有病吗？”

大姐痛苦地捂住胸部：“小草，大姐的老毛病又犯了，恐怕大姐活不久了！”

吓得小草直哭：“大姐，你不能死哦，我们一定要走到你家。山里的黑夜很可怕！！”大姐无奈地笑笑。

“我的傻妹子，大姐没那么快死，大姐还要看着小妹长大成人呢。”原来大姐是逗小草.这才消除了她的恐惧感。

冬阳西沉时，她们好不容易才走上一条宽大的路，路上飞驰着有四个轮子的庞然大物:这大怪物发出振耳欲聋的声音。轰鸣声，刺耳的喇叭声，一阵风似的一闪而过，随后喷出大股大股尘埃。骇得小草失魂落魄地抓住大姐的衣角：

“大姐，大姐，这东西好骇人啦！”

大姐忍俊不禁地告诉小草：

“这是汽车，这是公路，也叫马路，只要你走自己右边的人行道就没一点危险。汽车是有用的机械设备，发动机的动力才跑那么快，声音也大，你见过了就不会怕了。其实小草并不懂表姐是什么意思。按大姐说的走右边的人行道就安全，所以她就不怕了。也许这就是城里的“见识”吧！”

她们在县城的一家小客栈吃了晚饭，吃的是大米干饭，泡蛋汤，回锅肉和炒白菜，小草很少吃这样的人间美味，很满足，可是大姐却吃不下。

小草关切地问：“大姐，我们没吃午饭，你为啥还不饿呢？”

“小妹你真好！这么小就会关心人，大姐病了不想吃，你吃吧。”吃罢晚饭，她们就宿在这家客栈。小草只听见大姐一夜都在咳喘和呻吟。

小草不安地想，大姐明天还能走吗？但天刚亮，大姐就催小草起床吃早饭后，她们来到一个中间有一棵硕大的榕树大转盘汽车站，坐上大客车往城里去。小草第一次走出小乡村，感觉样样东西都奇妙，她稀罕地望着车窗外的村庄，田野，树木似乎在移动，而一愣就丢在了后面……

客车开进城里的车站时已是灯火斓珊，小草紧跟大姐身后，生怕被弄丢但眼睛只觉不够用：那些美丽老师建筑物，那宽敞街道上去着奇装异服的各种行人，那商店里的橱窗摆着种类繁多，琳琅满目的各种各类的商品，在霓虹灯光下五彩缤纷，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在小草的心中构成了扑塑离迷，神秘莫测的花花世界！！她特意踩在人行道水泥地板的小方格里，想着妈妈做的豆腐干，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

她们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家华丽的文具店，

大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小草，这就是我的家。

她用紫色的手绢擦着脸上的尘土，把围巾取下来绕在枯瘦的手上：

“小草，站在柜台里那个人就是你万大哥。”

然后对那人说：“老万，这是我的小表妹小草。”

老万“哦”了一声，脸上没任何表情，伸着脖子用一种挑剔的目光打量小草。大姐用疲惫的眼瞥一眼老万，他才过来拿了妻子手里的东西进了里屋。

小草好奇地注视着货架上的物品，大篮球，排球，彩色小皮球，乒乓球等各类精美的文具。

小草天真地心想：万姐夫的这些玩具能让我玩吗？！

老万把毛茸茸的头低下：“看啥呢？没见过这些玩艺儿吧？”小草没理他.只管饱她的眼福。

老万拍了一下柜台：“哎！我在跟你说话呢，小丫头片子，几岁啦？会干什么活？”老万有点生气。

小草这才转向他。只见他浓浓倒八字眉，深眼窝里瞪着一双凶猛、棕色小眼睛，鹦鹉鼻，一张猴脸上耸着猪毛刷子似的胳腮胡，一个大大的喉结滚珠似的上下移动。小草从没见过如此丑陋的人，她不由打了个寒颤！！但还是鼓起勇气。

”七岁，会擦桌子会扫地。”

她回答得响亮而自豪。

老万微笑着：“很好，那就从明天早晨开始，就做给我看看吧。”

“小草，进来。”大姐的喊声从里屋传出。

小草凭着大姐的声音，穿出一条小巷，进去便会饭厅。饭厅的左侧是木质宽楼梯，一边靠墙，另一边有光滑的扶手。饭厅区中下边石阶有一个正方形的小天井，天井是青石板铺成。天井的左边是洗衣台和洗衣用具，右边摆有几盆冬青草。饭厅右侧是一间条形为厨房，房后是后院，和邻居共用。 大姐让小草坐在她身边，看她给一个小女孩喂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