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玄门旧事210(2 / 2)

前肢拉着后肢,剧痛的上身拖着一双麻木的脚,就那样下了苍毓山。

往事在心底,宛然而鲜活:痛的极致原来竟然是无知无觉的麻木。

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的下了山。

他以为他会就此默无声息的死掉,或者天葬地埋,或者成为飞禽走兽的口腹之福。

没成想,他竟然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后来就连原本因杖创而变得无知无觉的双腿的也慢慢痊愈,不但没有不良于行,反而愈加茁壮捷敏。

接下来几年,他虽追寻到触启风鉴隐卷的半凡和尚,却无法究其无心之过,更是莫逆于心,成为至交,但玄门旧事,却成了他心里永远的伤。

原先笃信天之眷恋的他,忽然踌躇满伤。

或许他笃信的天,不过是给他开了个极度黑色的大玩笑,它在云巅轻轻的翻手覆掌间,他就从明亮的天堂,跌落到残忍地狱。

其后他萍飘四海,周游各方。

叫“小舒”的那个女子,至今音不闻讯不传。

不能将我击倒的,必将使我更加坚强。

因为红尘既往而赋予的剧痛和麻木的并存,以至于后来他对世间来来去去的人和事便有了一种超然的看法,对自己亦或者他人更是有了一种慈悲的情怀,因此被某位入世游方的道长揽入门下。

当他从残忍地狱慢慢的爬回人间,就开始不再信仰天意。

如果真有上苍,这恣意玩弄人生的上苍,也绝不再是应该有的信仰。

他渐渐学会沉默,麻木,以及选择性遗忘。

此时与彼刻,红尘既往,凡此种种,多少不明不白的经行际遇,便这样不动声色的埋在了心底深处。

他几乎以为他已经忘记了。

却原来,走得再远,活得再没心没肺,变得再异样再陌生,那些荒芜的往事,却依然横亘在那因了岁月而粗糙了的心原上。

他不过从来都不敢去触及,以为便可以永远不会想起。

“罪过,罪过……”

忆起了自己当日无心之举对后来的好朋友造成的伤害,半凡和尚便双手合十,懊悔不已。

可这世界上,谁又能知道,身体上的创,和心灵中的伤,哪个毁人更甚呢?

半凡和尚也曾年青,也曾飞扬轻狂。

而年轻的时候,凡事都来得快,来得浅。

年青的时候,我们都只相信自己所见所闻。

耳目见闻,何其肤浅,我们总是错以为真。

有道是:“动念即乖,心行处灭,开口便错,言语道断。”

半凡和尚年青的时候,身体有疾,五内先天不足,却身残志坚,自以为是,总沉溺于物象表面,甘于俗世的流速肤浅,处事雷厉风行,迅疾勇猛。

因此说过很多错话,犯下许多糊涂事。

真是说多错多,做多错多,损人害己,只是伤一再,痛犹存。

拖着残痛患疾之躯他总不能浮一大白,直到与不清成为至交以后他才恍然醒悟。

“曾经我以为……”

“若不是误信……”

只是醒时悔已晚。

他便情意笃定的皈依了三宝以及那醉人的杯中黄汤,以为可以自此逍遥自在,一心求企无障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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