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熵烈牌碑222(2 / 2)

花开有时花落亦有时其实她一早就知道。

她无法超脱,因为她坚守着一份安置在伟大的时光之手背后的承诺。

曾经她在纳错田接下的旗子日后又将招展在谁的手里呢?

“可愿一直这样,时光悠悠流旋,我心细静,一年又一年。”

她也曾这样说过这样期许过,但曾经只是曾经。

今时今日,她早已学会不去前瞻后顾。

万法自然,剧烈或否,该来的总会来的。她知道。

不卑不亢,微哀无喜,安静淡然,如此,她细细承逢时序那逶迤曲折的轨迹。

直到你来——

直到你来,接下我手中招展的旗子——

而这个时候,帝姬心里突然极痛。

一股透彻的,荒凉的,无措的,暗夜一般无边无尽的痛,忽然漫遍她全身。

她扭头朝青域看去。

原来却是青域那边,混乱中,一丝翻飞的灼焚流瀑沾到了一个水域女子孱弱的身体之上。

令得她全身皆被灼伤,几近形神俱灭。

而她身边那位星眉剑目的男子,就哀伤的抱紧她,口中呼天抢地的唤着:“素水,素水——”

帝姬握着晶莹血棺,又看了看轮回镜里最小的那个单薄的影子,就轻轻的,微微的笑了:

“呵,这就是了,就是这个时刻了。该来的,总会剧烈的来临的。我能承受的,她却不能,一切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说完她伸手从镜面上的树上摘下四片叶子,掷向四色玄柱底部。

岩浆湖早已在煞气风暴中蒸发了一大半,四片叶子悠悠的飞到四色玄柱前面,顺着四个柱子钻进岩浆湖底。

湖面之下,又是一阵阵的轰隆隆大响,四个柱子竟从湖底拔地而起,腾空而上。

这四个玄柱,托着其上的修士,径直刺破那本就溃败崩裂地底世界的界壁,迅疾穿过乱石丛,直接进入莽林西北边沿与漠北大草原的恒河沙地接壤处的地面之上。

四色玄柱甫一冲出地面,身后地底大世界瞬间崩溃了,震耳欲聋的的巨响夹杂着无以伦比的爆炸威能,所有出得地面有幸存活的修士全都昏晕了过去。

***

待众人悠悠醒来,已是翌日晌午的事情。

再见美丽美丽的光明大世界,一众人恍若隔世。

脚下是介乎莽林和草原之间的过渡地带:密密麻麻的灌木林。他们极目四顾,唯见一边莽林葱郁一边草原辽远。

原先的乱石丛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他们脑海中关于乱石丛,以及其下恐怖地底世界的经行际遇的记忆亦已荡然无存。

就仿佛,他们不过是寻药路上的一群顽皮的孩子。

走着走着,疲惫了,便靠着路旁那素色的白桦青松歇了歇,却不知不觉睡着了,然后又不知不觉醒将过来。

原来所谓的生命的经行,不过黄粱一梦,心上须臾。

但梦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闭上眼便唾手可得。

所以忘却也那么容易,睁开眼睛就没了。

转瞬即逝。

以至于他们都无法记起梦的内容了,因此亦,无法解释身上的累累的伤痕,以及同门、好友、伙伴蓦然消失的原因。

曾经那么熟悉的人,倏忽之间,便消失不见,你再也找不到他们了。

又牵涉到那个恢弘到不能再恢弘的话题:

人,于历史和世界,TA的存在感究竟有几多?

数百万修士凭空消失,这一诡异,引起了大陆上修行界所有人的恐慌、牵起了莫大的轰动。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这都是修行界最最热门的话题。

他们称之为“星耀药祸”或者“星耀悬案”。

其后,很多有志之士进行了万般推测和种种探究,但始终不得其果,最后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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