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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晚回来,怎么看见连歧了呢?”迟佑星弹了弹指尖,漫不经心地说,“你才回来几天,这就待在一个屋檐下啦?你也太没有自制力了,孤男寡男的,也不怕旧情复燃?”

“你脑子坏掉了吧。”迟佑庭坐起来,嫌弃地瞥了她一眼,“我有病么?”

“我看你就是有病,相思病。”迟佑星冲他抬抬下巴,叫他把水喝了,又说,“我让他走的时候,你还拉着人家不放手呢,我都替你害臊。”

迟佑庭的记忆里没这段,觉得她在编造事实:“我怎么不记得了?”

“那你记得什么?”

“不就聊了两句吗。”迟佑庭喝了水,满不在意,“怎么,聊天犯法?”

迟佑星冷笑一声:“只有聊天?没抱在一块儿啊?”

“……抱了一下,行了吧!”迟佑庭把地板踩得直响,“咚咚”地下了楼,迟佑星追了出来,站在楼上骂他:“敢情说放下了的不是你啊,说吧,你俩什么时候领证?我拿个大喇叭在那儿单曲循环你说过的话!”

迟佑庭差点被药噎死:“你什么时候还录音了?”

“我搁心里录音呢,能跟你一比一复刻。”迟佑星下了楼,见他在吃止痛药,眉头一皱,“哪儿疼?”

迟佑庭一本正经:“你太吵了,我头疼。”

“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迟佑星气急败坏,一把夺过了药,“是药三分毒,你当糖豆吃,以后直接免疫了。过两天跟我去看个中医,把身体补补。”

“中药?”迟佑庭觉得那味道入侵性太强,有些抗拒,“算了吧,再说也没空弄。”

“我都问你导师了,他给你放了一个月的假,你急着往哪儿跑?”迟佑星抬着下巴瞅他,“不会是怕那谁,打算跑吧?”

“……”

“还真让我说中了。”迟佑星上下扫了他一圈,觉得这人也忒没骨气,二十多岁了就吊死在一棵树上,一点也没学到她的豁达,当即一拍手,搭上了迟佑庭的肩,“我那合伙人你知道吧,她弟弟跟你一样,要不你俩见见,说不定就干柴遇烈火,一见钟情了。”

“你要不挂个精神科。”迟佑庭沉思两秒,拿看白痴的眼神看他,“人家乐意吗,你在这儿当红娘。”

“怎么不乐意,去年她就问我了,我那不是看你神龙不见神尾,怕人家弟弟守寡,就没答应吗。”迟佑星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正好,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这就打电话。”

迟佑庭觉得她疯得不轻,没搭理,上楼进书房了,半小时后,迟佑星抱着一沓衣服冲进来,摆出了一副逼良为娼的架势,愣是把迟佑庭押出了家门,还说他要是不去,就是毁了她在合伙人那里的信誉,迟佑庭被这波道德绑架伤得不轻,又被迟佑星无心地正中软肋——他不愿连累迟佑星,便放弃了反抗,进了电梯。

电梯停在一楼,一人拖着个很大的箱子进来,迟佑庭经过时瞧了一眼,顺着箱子往上看,一怔,飞快地挪开视线,往迟佑星旁边躲,结果连潮眼睛更尖,按了开门键,把电梯敞着喊他:“迟佑庭,你好点了吗?”

迟佑星转过头,戳戳迟佑庭:“这位是?”

迟佑庭含混地说:“一个朋友。”

他想早点走人,谁知道连潮还是按着电梯不动,迟佑星问道:“你俩要叙旧?怎么不走?”

“哦,我等我哥。”

话音刚落,一人抱着箱子缓步而来,箱子里伸出来一条手臂,像是个假人模特,那手臂挡了迟佑星的视线,一直到来人近在眼前,她才诧异地睁大眼:“连歧?”

一时间,四人全部沉默,连潮是没看懂这局势,迟佑庭则完全是恨不能钻个地洞跑了,他直觉迟佑星说不出什么好话,拉了人想走,果不其然,迟佑星把他甩开,抱着手臂盯着连歧,话里话外都是刺:“我说怎么跑我家去了,原来咱们是邻居,说吧,几楼几室啊?”

“……1302。”

“你这是住我们对面去了!”迟佑星出离愤怒,“你当时……断那么干净,佑庭给你打电话,打了三十二次,你一个都没回,现在住我们对面,什么居心?存心不让我弟弟好是吧?”

“啊?”连潮一脸懵,“什么跟什么?”

“不是。”连歧低着头,“那时是我做得太过,对不起,不会再有下次。”

“你还想有下次?”迟佑星挽住迟佑庭的胳膊,扬起下巴,“别折磨他了,他已经放下了,身边有人了,你也好好过你的日子,大家各自安好,谁也不欠谁。”

迟佑庭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回头看连歧,就这么被拽了出去。连潮已经按了半天电梯,手都酸了,这会儿看连歧还杵在那儿不动,又联想到刚刚那段诡异的电话,惊呼道:“我去!你跟迟佑庭有一腿?”

“好好说话。”连歧把箱子放进电梯,按了十三楼,“自己搬上去。”

“你干嘛去?你不会还想着跟踪他们吧?连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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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持着存稿越放越不能看的想法(都过了快一年了啊啊啊)

今年我一定记得把它搬完…

第73章 去年主(三)

连歧去了停车场,迟佑星的停车位已经空了,他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坐在车里发了会儿呆,搜索了全市的有名餐厅,挨个儿去看,去找,找到第十个,觉得自己有病,停在路边,开着车窗吹了半天冷风,被交警贴了张条,连歧握着纸,轻轻笑了。

他没找着迟佑庭,倒是拿了张罚款单,跟他四年前去找迟佑庭时的遭遇是如此的相似。

他不知道那会儿迟佑庭根本不在学校,已经和老师飞去多伦多了,正好卡着他去的前一天登的机,连歧等了一周,没等到人,因公出差的时间也到了,同行的人问他回程定几点的票,连歧报了个最晚的,又想办法拿到了迟佑庭的住址,在公寓外守着,被邻居误以为是不法分子,报了警,稀里糊涂地交了罚款,出来时竟下了雪,航班延迟,他们在机场大厅里等了半宿,才坐第二天最早的一班回去。

连歧千里迢迢跑了一趟,交出去一把钞票,也没见到迟佑庭的人,后来就更没机会了。迟佑庭不怎么待在学校,飞行记录雪片似的多,一天一个地儿,没消息的时候,连歧只能大海捞针地在网上搜索关键词。

迟佑庭不爱改变东西摆放的位置,有种莫名其妙的强迫症,连重新注册账号,昵称用的也还是以前的,竟真让他找到了一个博客。博客里没有自我介绍,但他一细看遣词造句的方式跟语气,就知道这是迟佑庭。

六七百条博文,只有不到两百条能看出迟佑庭的生活,有时是吐槽学校的咖啡厅,批评哪个同学搞砸了事情,也有称赞某某教授的,唯一一个稍显突兀的,就是那条“本世纪最大的谎言”。

刷到这一条时,连歧刚跟庄珮之大吵一架,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酒,有些醉了,也就没忍住,回了这条博文,第二天醒来想删掉,又不知怎么的没下手,就把它留了下来,一直到网站公布闭站通告的前一天,他都在等待迟佑庭看到这条回复的反应,但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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