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7(2 / 2)

「我知道。」他伸手拭去她的泪。

「还有,我想自己去找乐食楼老板……可是他不见了……」

「我知道。」他柔声。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食乐扑进他怀里,紧紧环抱住他,怎么都不肯松手。

「我还以为你走了……」

她紧贴着他的胸膛,任凭眼泪狂流。

「没找到你,怎么走?」

昔东浚叹口气,强有力的臂膀将她牢牢圈籀住。

起初,朴昱揶揄他可以带食乐回新罗充当挡箭牌时,确实令他大为光火;然而,当他知道食乐不告而别时,他更是愤怒。急、恼、忧、慌,各种从未有过的激烈情绪不断冲击,他暗暗立誓,一旦让他找到她,他肯定要把她抓起来好好痛打一顿。

可现在,搂着怀中哭泣的她,他发现自己竟然只剩一种情绪……

心疼。

没错,他放不下她!找不到她,他发现自己根本无法离开长安,所以,他放下了族人,让朴昱领着他们先行出发,而他则留下来继续找人。

为了她,他几乎寻遍了整个长安街头。

「你是特地来找我的吗?」她倾听他胸膛传来的急促心跳,低声问。

「回去再说吧。」

昔东浚松开她的拥抱,率先起身。食乐跟着想站起,才发现脚踝一阵刺痛。

「拐到脚了?」他皱眉。

「好象是。」

「该死的!我要宰了他!」昔东浚面露杀人凶光,愤怒地就要找已昏死在地上的倒霉鬼再算一次总帐。

「算了!」食乐拉住他,阻止道。「是我自己不小心,踩到裙角跌倒的。」

昔东浚强压住满腔怒火,回过身,将翠玉和包袱放回她手上,准备抱人时,食乐纯真又诚实地说道:「这不是我的,是他从这户人家里偷出来的。」

闻言,昔东浚二话不说提起包袱,向上一拋,即见包袱飞过高墙,又回到了那户人家的土地范围内。

「走吧!」一把横抱起食乐,一样二话不说,起身走人。

食乐紧紧勾着昔东浚的颈项,心头沁出甜滋滋的喜。她明白,昔东浚是在乎她的,他绝不允许有人欺负她!

「昔大哥……」

「嗯?」

「你真的,真的是特地来找我的吗?」好想知道问题的答案,绝不轻言放弃。

昔东浚抱着她走,没回答。

「是吗?」她不死心地追问。「是吧?!」

昔东浚撇过头,视线迎上她的,终于承认道:「对,因为你还欠我一个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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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空寂的昔宅内,唯剩一间房是亮着的。

食乐则兴致高昂地东看看、西瞧瞧,左右环顾着房里的一景一物,这里是昔东浚的寝房,她是第一次进来,感觉好奇特……

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且她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昔东浚过大的单衣……

这种紧张又亲密的感觉,真的好奇特……

但,她喜欢……嘻。

就像他抱她时的感觉一样!

昔果浚拿出伤药,准备帮她上药,他看着食乐兀自火红的脸蛋,又皱起眉。

「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他以手背探探她的额头,想她是不是受凉发烧了。

「没……没有啊,只是有点热。」

「热?这种天?」虽然今夜没有下雪,但依旧极冷。

食乐干笑两声,想掩饰自己的胡思乱想,却没想到反而更羞窘。

「把衣襟拉开。」昔东浚忽然说道。

「嘎?」心脏用力跳了一下,脸更红了!

「我帮你上药。」

他看着她喉间血凝的一道细痕,表情森冷得吓人。

「哦──」原来是她想太多。

食乐轻轻拉开衣领,颈脖间露出漂亮的弧度,她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只是乖顺地让他帮自己上药。

昔东浚一边开始上药、一边压抑恼火又心疼的情绪,说道:「为什么你老是在受伤?」

一见到她身上又出现新伤,他真的感觉快抓狂了!

一整天,他找她找得心急如焚,入夜,他才刚跨进昔宅,即听到附近传来她的尖叫,当他闻声赶到时,远远地,即看到那个该死的混蛋正扬刀划向她的右手臂,当时他心脏真的快停了,他以为那个混蛋会杀了她!

望向食乐的右手臂,昔东浚更想砍人了!

她的右手臂原本就被他拉伤了,不过也所幸她手臂上包覆着一层伤药,再加上衣服的布料阻隔,所以那一刀并没有伤及她的肌肤。

可,外伤是没有,但她和那个混蛋拉扯之中,却难保证没有伤及筋骨。

拉开她的衣袖,他开始检查她的手臂。

「那个……对哦,我好象老在受伤,不知道我以前是不是也常这样?」看着昔东浚越来越沉重的表情,她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沉默地检查完她的右手臂,昔东浚站起身,沉声问:「今天吃过了吗?」

她心虚摇头。

「我想也是。」

心想他可能又要因此生气了,她忙解释道:「我不饿,不吃也没关系……」

「现在这种时候,你想吃也没得吃。」

她傻气地笑了笑。「是吗?呵……说得也是……」大家都走了,厨房怎可能留有吃的,况且现在又那么晚。

才想着,一包馒头即刻放在她眼前。

「吃吧!也许干了些,还是勉强吃点。」他还为她倒了杯水。

「嘎?」她傻怔怔地看着馒头,受宠若惊,这是他特地留的,是吗?

她对吃仍是提不起兴致,只是,想到这是他为她张罗的──

「我……」她嚅了嚅略显苍白的唇,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不吃吗?」他定定看着她。

她反射性摇头,连忙又点头,眼底已盈满感动的泪水。

「需要我喂你吗?」

她虽摇头,仍没有伸手拿馒头的动作。此时,昔东浚已拿起馒头掰了一小块。

她咬着唇,眼泪垂下。

「昔大哥……你对我真好……」

优气、纯真,又开心又感动的模样,再度勾起昔东浚心中无比怜惜,盯着她苍白的双唇,他突然伸手拉过她,霸气又占有地吻上。

食乐傻住,全身僵直。

他的唇好温热,有着属于他的气息,如此亲昵的贴近又带点逗弄,这感觉有些奇怪又美妙──

她喉间逸出一声破碎的轻叹,主动微启双唇,她掌握不住任何思绪,只想让自己与他更亲近,她承受着他的吻、想响应他,可又不知该怎么做,他散发出的热度影响着妯,她真的开始觉得变热了起来。

他的手缓缓抚触上她的腰际,食乐全身轻颤,整个人倏地被横抱起来。

他……他……他要做什么?

食乐头昏脑胀的,感觉昔东浚正抱着自己走向床边。他还吻着她,这让她完全无法思考。

在床上放下她,同时也放开她的唇。

昔东浚占有欲十足地盯着她,她的唇瓣因他的碰触而发红。

「现在顺眼多了。」他点了一下她的唇。

「嘎?」她还晕陶陶地沉浸在刚才的亲吻中。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喜欢我吻你吗?」他突然问。

食乐红了脸,既害羞又大胆地点点头,这般亲昵的话,叫她怎么好意思回答呢!

「如果还想要我吻你,就乖乖吃完它。」

冷不防一颗馒头塞进她手中。

「嘎?」她怔住。

昔东浚似笑非笑,拉起她的脚,像要帮她脱鞋。

「你……你要做什么?」她手足无措,这一连串亲昵的行为已经让她彻底乱了方寸,只能像个傻子般任他摆布。

「你的脚踝肿起来了。」他已径自脱掉她的鞋。

食乐羞窘至极。他亲吻了她,现在又要看她的脚,而她竟然完全无法抗拒。

她拿起馒头轻轻啃着,不为肚子饿,只为掩饰自己的羞涩。

昔东浚揉着她红肿的脚踝,小心拿捏力道。

「啊,」好痛!

「忍耐一下。」他没有收手,依然按揉着。

食乐用力咬着馒头。「对了……那个……你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她扭着五官,努力忍耐着不哀叫出声。「如果你慢来一步……啊……我的玉就真要被抢走了……」

「因为你的叫声全长安城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似笑非笑。发现她努力不哀叫的表情还挺可爱。

「是吗?」好痛、好痛!不能叫不能叫!她一口两口用力啃光了馒头。「还好大家都走了……要不然岂不是吵到人家睡觉了?」

「可就因为大家都走了,你叫破嗓子也没人来救你,那个人可能会杀了你,你想过这种后果吗?」他忘不了惊见那幕时的痛心感受。

「对哦,说得也是……」食乐似乎也察觉事情的严重性,她偏着头,想了想,又道:「不过,虽然我被他踹了好几脚,可是,我觉得他应该不是有意要伤害我的,他只是……」

「他踹你好几脚?都踹了哪里?!」他神色一凛。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她大略地指了指肩膀、腰际和大腿。

昔东浚为她的脚踝敷上药,紧接着命令道:「衣服脱掉!」

「嘎?」脱衣服?!她又紧张起来。「这……这怎么行?这要……新婚夜才能……」她虽然心里也是喜爱昔东浚的,可是这……

「你身上可能会有瘀青,我必须检查一下。」

她紧张地往床内缩进,并自己拉开自己的衣服,朝衣衫里探看一眼,想骗他安心地连声说道:「没有!没有瘀青!真的没有瘀青!」

就算有也不能承认!

「我累了,想睡了!晚安。」她一头躲进被窝中,想赖掉。

昔东浚没再有进一步动静。房内,静得奇异。

半晌,食乐觉得奇怪,悄悄拉下棉被,才发现房里的烛火已被吹熄了。

「昔……昔大哥……」她惊坐起身,以为他走了。

「我在这儿!」他的声音让她一时抓不到位置。

「你别丢我一个人睡,我会怕。」整个新罗坊像座空城,她怕又有偷儿乘机闯入。

她掀开被想下床,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坐在床边。

她紧抓住他,深怕他走掉。

「男女同床共枕,是新婚夜才能做的。」他拿她先前的话调侃她。

食乐知道自己的脸此刻肯定又烧得火红,还好躲在夜色保护中,让她不至于那么羞窘。

「昔大哥,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她拉着他,鼓起生平最大勇气,细声道。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她的脸好红、好红,真的快烧起来了!

「什么?」

「你还没有吻我,我已经吃完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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