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2 / 2)

只是在这空档期间,有些同仁忍不住想要嚼嚼舌根、聊聊八卦。就算身为国际公司的职员,也会有讨论八卦的欲望,尤其前几天的重大绯闻还是由自家公司所生产的,若不聊它一聊,岂不是对不起老天爷所赏赐的嘴巴?

「没想到裘轻先生竟然是个同志。」一名男主管扼腕似地捏了捏手中的纸杯,口吻充满著对此事的错愕与讶异。

「怎么,你也喜欢裘秘书啊?你的表情看起来很不甘愿耶!」坐在他对面的男主管颇为讶异地问。

「乱说。」主管甲连忙否认。时代虽然在进步,但台湾的民风仍属保守,大多数的人对於同志恋情仍然是抱持著异样眼光,要不然副总裁的绯闻也就不会惹来轩然大波了。「我的意思是说,看不出来裘先生竟然有同志倾向。大家相处一年多了,虽然他跟我们的交情不深,但从来没有让人觉得他有这方面的倾向啊!」他急急解释。

「唉呀,你别急,你愈急就会愈显得暧昧喔!」

「喂——」

大夥儿抿唇偷笑。之後,又有一名女同事开口。

「要说暧昧,裘轻先生那宜男宜女的长相本来就会给人很大的想像空间,再加上同事们对裘秘书的私生活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了解,所以他若有心隐瞒自己的性向,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裘轻总是用著最斯文的态度面对每一个人,众人对他的了解只知道他年纪极轻,才二十二岁便在念博士,一年多前不仅被网罗进「容氏集团」,还以三个月时间就打进公司最高层的位阶,随侍在副总裁身边当心腹秘书。

「其实最让我惊讶的是容副总裁的出柜,他……他居然是个同志!」另一名女同事无精打彩地说著。要知道,「容氏集团」有数不尽的未婚女子都在期盼能得到容少冰的青睐。所以当副总裁宣布裘轻是他的情人以後,无以计数的破碎芳心几乎快堆成一座小山喽!「对了,」她问著在座的众人。「裘轻先生这几天有没有来上班?打从绯闻爆开以後,我已经三、四天没见到他的人影了。」欸,想必他的压力也很大吧!

「我昨天有看见他,但只是惊鸿一瞥,他好像去找容副总裁报到,但之後没多久就又离开公司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到底进展到什么程度了?有人清楚吗?嘿嘿,该不会来个闪电结婚吧?」又有人好奇地问。

「会吗?」

「难说哦,在之前也没有人看出他们有暧昧关系啊啊啊啊——」尾音突然拉得长长的。被当事人当场逮著说小话,最後开口的企划部主任尴尬到没法子闭上嘴巴。

裘卿的现身让八卦戛然而止!

众人面面相觑。

天哪,裘轻到底听见了多少的「讨论」?他会不会因此恼羞成怒,然後挟著老板情人的身分找他们算帐?

「抱歉,打扰各位了,容副总裁刚才来电说要延後一个钟头开会,并且请各位移驾到第二会议室去。」裘卿表情平静地通知著大家。

她今天早上可是准时来上班的。

昨天「落跑」回到饭店後,她立刻跟哥哥问清楚那个差点让她「破功」的合约书放在哪儿,另外又询问了一些该注意的事项。而她那个正利用放假时间读书的哥哥给了她指示之後,却也问——

「妹,你还撑得下去吗?」他兴味盎然地睇著她。

她挺了挺平平的胸脯後,道:「当然可以!况且我才跟他对战两个钟头的时间,都还没有正式进入状况呢,我当然撑得下去。」虽然刚刚的她像极一只挟著尾巴逃跑的小狗狗。

「是吗?」裘轻推了推脸上的镜框,唇角多了抹笑。

「是的!你放心,我不会打退堂鼓的,而且我有把握会得到最後的胜利!」她大言不惭地再次说大话。

所以,今天早上她准时踏进「容氏集团」,就是为了完成她的保证。

她一定要抓住机会,尽快装置针孔摄影机。

因为她从没想过,容少冰居然……居然那么色!昨天才一见面,他就开始对她下手。只要想到他那修长的手指往她身上摸过来,而且润薄的唇片还打算要亲吻她……

裘卿就口乾舌燥了起来。

呃!

够了、够了!别再乱想、千万别乱想!裘卿连忙转身准备离开,以免被身後十多双眼睛瞧见她的狼狈状。

「裘轻先生。」有人突然唤了声。

裘卿自然而然地停下脚步,稳定心绪後才回过头。

「有事?」裘卿问著走上前的男同事。长期以来她扮裘轻已经扮成了习惯,所以态度从容又自然,这也让她不会被轻易地识破身分。

「你……你这几天还好吧?」不管是出於好奇或是同事爱,出面关心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我很好。」裘卿淡淡地道。

「那你……你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不用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处理,谢谢各位的关心。」她并没有因为他们嚼舌根而动怒,问题又不是出在他们身上,众人的窃窃私语只会让她更加确定冒充哥哥的做法是正确的,否则哥哥就得倒楣地承受这些蜚短流长。幸好啊,现在全部转嫁到她身上来,她庆幸自己可以帮忙哥哥挡灾解难。

裘卿对他们颔首,回到办公室等候容少冰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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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会议已经结束了,午饭时间也过去了,容少冰怎么还没来找我?」裘卿在自己的办公室内走过来、走过去。她确定容少冰已经前去开会,而在会议过後他应该要召唤她的,但没有。趁这段空档,她曾经打算要偷溜进容少冰的办公室装置针孔摄影机,哪知副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却被保全系统给设定锁住,她根本进不去。

这家伙挺谨慎的嘛!

之後,午餐时间,他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现在都已经下午三点半了,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且,万一容少冰今天又对她出手,那她要怎么对付才好?

只要想到又要被容少冰「吃豆腐」,她的心就、就……

亢奋!

「我的天哪……」她连忙摘下眼镜,双手捣著燥热的脸庞。万一有人在此刻突然闯进办公室来,她冒充裘轻的事情肯定会曝光。「我在搞什么、搞什么啊……」她敲敲自己的脑袋,懊恼道:「无缘无故乱想这些有的没的!裘卿,你要稳著点,千万得稳著点!挑战才刚刚开始,你可不能未战无降哪……」

哔!

她一弹,呼吸差点停止,好半晌後才惊觉到原来是内线电话。

吓死她了。

电话内线传来容少冰悦耳的召唤。「轻,你过来一趟。」

她深吸口气,按下通话键,应道:「是,我立刻过去。」

裘卿连忙调整著眼镜,平复紊乱的气息,拉了拉西装後,才踏著稳健的步伐往隔邻的副总裁办公室走去,准备战斗。

叩叩。

「进来。」

裘卿推开门,入内,镜片下的瞳仁立刻在第一时间就停驻在容少冰身旁的女孩身上。

她是谁?

洋娃娃似的她透逸出一股粉嫩剔透的典雅气质,在她看见自己到来时,立刻回以客气的微笑,而那抹笑竞然让自己对她产生了呵护的情绪。

她是谁?

哥哥不曾提及过这位女孩……

怎么办?怎么办?她会不会被拆穿身分?

就在裘卿紧张到心脏快要跳出来的同时,容少冰却适时地替她解了围。

「轻,她是吕缨绯,也就是原本应该和我交往的女子。」容少冰缓言介绍客人的身分,而他的介绍也让裘卿立刻记住「情敌」的名字。

原来,原来她就是正主儿,容少冰应该交往的结婚对象。

裘卿的心口突然觉得闷闷的。

吕缨绯柔声地打招呼:「你好,裘轻先生。」

「你好,很开心认识你。」裘卿强打起精神,非常自然的中性语调也旋即流泄出。是啊,她必须自然,她不能再犯下任何错误,否则会引起怀疑的。

「你真的很开心认识我?」吕缨绯受宠若惊地说道:「太好了,我原本以为你会介意我的冒昧造访呢!」

「怎会,你想太多了。」如果能把容少冰推回到爱女生的轨道上,那才是最值得庆幸的事,且如此一来,哥哥就可以脱离容少冰的魔掌。

吕缨绯大大松了口气,又道:「你的风度真是好,婆婆要是知道你的个性是这么的良善,肯定会对你另眼相看,因为她最喜欢听话的晚辈了。」她话中有话地说道:「对了,容老夫人已经认我做乾孙女,以後我就跟少冰哥哥一样喊容老夫人为婆婆喽!」

「少冰哥哥?」裘卿瞠目,语调控制不住地扬起,她对吕缨绯的亲昵称呼感到震惊不已。

突然,容少冰像是发现新大陆般地赞叹道:「没想到你喊我少冰哥哥的语调竟是这么的好听,这样吧,你以後别再喊我老板,也叫我少冰哥哥如何?」

「嘎!」鸡皮疙瘩窜起,她打了个哆嗦。什么少冰哥哥?这样肉麻的称呼她哪叫得出口?她刚才只是一时失神才会不小心跟著喊的。「不妥。」她立刻拒绝。

「有何不妥?我喜欢听你喊我少冰哥哥。」容少冰却露骨地胁迫著他。

裘卿脸皮僵硬,看向吕缨绯,原以为会瞧见她的不满。可,她没有,相反地,她是一脸的兴致勃勃。

「对不起,我去倒咖啡让两位解解渴吧。」裘卿决定「闪避」这话题,再扯下去的话,会不小心露出她的本性来。

吕缨绯目送他急急踏出办公室,突然心有所感。

「裘轻先生他似乎……很不安。」吕缨绯说出对他的观察。

「不奇怪,他所背负的压力比我还要重,心情自然不稳定。不过,我不会让他一直这么辛苦下去的。」容少冰含笑回道。

「少冰哥哥有把握走下去?」吕缨绯直视著他。她是就事论事,而非看笑话的心态。「同志的感情本来就容易引起议论,再加上你是个名人,外界的风风雨雨可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平息得了的。」

「我知道。」容少冰客气地回道。

她像「提醒」似地又道:「尤其,如果少冰哥哥是因为跟老夫人斗气才决定跟男人交往的话,那可会加倍的辛苦。」

容少冰敛下眼,此姝不仅外形出色,连心思都是玲珑剔透。

「我清楚我在做什么。」容少冰给了她不担忧的答案。

「你确信?」吕缨绯再问。

「当然!」他弯起深眸,掩去了阴险狡诈。「只要是我想要的东西,必然不会让他从我手指中溜走。」眸子一转,迎上了捧著托盘走进来的裘轻。

「请用。」裘卿将咖啡二放在桌上。

「谢谢你的咖啡,但我要告辞了。」吕缨绯站起身。

「你要走?太早了吧,还是先把咖啡喝完再走。」她还打算让她跟容少冰培养感情哩!

「不,我要告辞了。」她道:「事实上,我这次是领著婆婆的命令前来见你的。既然咱们见著了面,也谈过话,任务就已经完成了。下回吧,我们再找机会好好聊聊。」她毫不隐瞒此行的目的。

「那么,请老板送你回去?」裘卿积极地想要撮合这两人。一旦他们谈了恋爱,那么同志之恋的是是非非也就可以停止了。

虽然,她的胸臆莫名地……窒闷!

「不用了。」吕缨绯再度拒绝。

「吕小姐……」

「下回见。」她离去。

门关上,裘卿的视线仍然停驻不动,直到容少冰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才唤醒出神的她。

「轻,你後悔了?」他问。

裘卿闻言,缓缓地侧过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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