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5(1 / 2)

睁开眼,迎接她的除了昏黄的烛光,还有一双关心的眼神。

“郡主,你总算醒了。”

戏蝶转过头看见熟悉的面孔,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妙妙,咱们有好几天不见了。”

妙妙小心翼翼地扶起主子,铺好枕头让主子靠背,贴心地端来温水。“郡主,你昏睡了两天,害妙妙担心死了。”

自从郡主那夜溜出宫,直到天亮都没回来,她开始担心主子会不会出了事,于是跑去凝雪公主的寝宫告知此事,请她出主意,没想到,原振风大人隔日下午便入宫向太后禀明,郡主被偷儿偷出宫,他出手相救,人正在品芳斋茶行休养。

唉,郡主不是要出门教训“某个人”吗?为什么会演变成她受重伤躺在原大人家呢?

事情好像变得挺复杂的。

戏蝶喝完半杯茶,扫视一眼室内的摆饰,不明白地问:“我怎么还在这里?”她应该随凝雪姊姊回宫才对啊!

“郡主,您的伤口裂开,脚又扭伤了,公主要您在原大人府里多休息几天。公主还差人送妙妙来这里陪您呢!对了,这儿有一封信,是公主要我交给您的。”妙妙将信交到她手里。

戏蝶打开信封,抽出信纸,几行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

戏蝶小妹:

姊姊见你伤势未愈,不方便行走,于是麻烦原大人照顾你一个月。一个月后,姊姊必定接你回宫。趁这段期间,你与原大人好好相处,互相了解,并尽为媳之道,好好孝顺你未来的公公、婆婆。

我会请大医院的公公送几帖药来,得乖乖把药汁喝完。

凝雪

看完信,她险些晕倒。

得待在他家一个月!

她不禁要问苍天,她前世是做了什么坏事,今生必须嫁给原振风为妻?

正当戏蝶愁眉苦脸地悲叹自己不幸的命运时,有人敲门打断她思绪。

小兰端进一碗药。

“小兰姊,我来就行了。”妙妙接过手,吹凉。“郡主,公主交代奴婢得好好看您将药喝完。不然公主会罪奴婢办事不利。”

戏蝶微微抬起眉,心情不佳,“我若不依呢?”

她端着碗,立即跪在地上。“那奴婢就跪到郡主答应为止。”

此招屡试不爽,身为贴身侍女这么多年了,哪不知道主子最恨吃苦了。除了对她重要的人镇压外,来一招“苦肉记”最能博取心地善良的主子同情心。

戏蝶无奈地苦笑,是不是她太会教,才会教了位俐牙利齿、又抓到自个弱点的侍女来整自己?

她没好气地开口,“把碗给我吧。”

“谢谢郡主。”妙妙喜孜孜地站起来,服侍主子喝药。

这时,小兰又端进餐盘,杨少妹随后进房。

“夫人安好。”妙妙欠身行礼。

“戏蝶身体有伤,无法向伯母请安,请您多多见谅。”

“都快成一家人,别这么见外。”杨少妹坐在椅上再瞧着准媳妇,她愈看愈满意。

瞧见小兰摆好几碟小菜与碗筷,戏蝶问:“伯母,这些是——”

“家里的人都有事出门了,一个人吃饭也挺无聊的,郡主可不可以陪老人家吃顿饭?”

“当然好啊。”在妙妙的搀扶下她坐到圆椅上,笑眯眯地坐在杨少妹身旁。“伯母,您别再郡主长、郡主短的,我是晚辈,您可唤我戏蝶啊!”她爱别人唤她凤姑娘或闺名,这会让她觉得亲切些。

她的乖巧贴心早就赢得杨少妹的欢心,再听到她方才谦和有礼的话,更将她疼进心坎里。

“那我以后就唤你小蝶,那你可不可以先喊我声娘?”杨少妹一脸期待。

娘?!

戏蝶尴尬一笑,轻摇着头。

“我知道你还未嫁入我家,甚至文定之礼都还没举行,让你喊我娘是快了点,可是,伯母好想要有个女儿来疼。你又这般乖巧,而我那儿子除了习武捉贼外,一点都不贴心,更别说花言巧语哄人开心,伯母真怕你跑掉,不当我的媳妇了。”婚礼未成之前,她的心就是放不下来。

见到老人家担心的模样,她安慰地道:“不会的,我曾说过原大人救了我一命,或许嫁入原家是老天爷给我报恩的机会。”

天哪!雷一定会打到她。她竟能说出这种违反心意的话来!

更何况原振风对她只有仇,哪来的恩好报!

“听你这么说伯母真的好开心!反正你都会成为我的乖媳妇,伯母有耐心等到你喊我为娘的那一日。”杨少妹高兴万分地为她夹菜,还舀了碗香气溢的热汤。“都顾着说话,菜都快凉了。伯母请厨子炖煮了只嫩鸡,放了几味补气养身的药材,还能养颜美容,你可得多吃点。”

戏蝶受不了美食的诱惑,舀了一匙入口。

“这汤好好喝喔!”这汤不比御膳房做出来的差。

“好吃的话就多吃点。”

几天来食欲不佳的戏蝶总算开了胃,随身伺候的妙妙马上为主子布菜,希望主子能多吃点。

这对未来的婆媳就在欢笑的谈话中,享受一顿丰盛的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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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风百般不愿意地踏进她养伤的地方,也就是他的房间。若不是娘交代他把包袱拿过来,他真不想面对她。

上天为何罚他得娶她呢?

明明是她溜进他家,为了掩饰她会武功的事实,他随口诌出他由偷儿手中救回的大谎言,意外成为她的救命恩人,还让太后将她赐婚于他!

这下可好,他接下太后懿旨,又收了凤家传家玉佩,看来他非得娶凤戏蝶这小女子不可。

推开房门,发觉室内一片漆黑。

“这些丫环真不晓得在忙些什么?都快到用晚膳时间,还不来掌灯!”原振风叨叨念着,取出火招子点上圆桌的烛火,室内顿时染上昏黄的亮光。

微微的亮度里,瞧见戏蝶盖妥棉被闭眼休息着。

习武多年的他,步履极轻地来到床边,没有吵醒她。

原振风凝神看着她,淡淡的光亮照着她沉静的睡容,美丽又娇弱的模样教人忘神地凝视她。

这是他第二次仔细打量她的美,她有两弯如柳黛眉及朱唇小口,搭配她娇柔甜美的小脸更为动人。

“有没有人告诉你,擅闯女孩家的闺房,是件非常失礼的行为。”

戏蝶睁开眼,眨眨翦水秋瞳坐起身。

“你别忘了,这可是我的房间。”

“要不是太后要我在你家休养,我巴不得回我那可爱又温暖的寝宫,才不希罕你的床。”

她生动俏皮的表情,教原振风微微扯动嘴角,“那好,把房间还我,你去睡客房。”

要她再重新暖被,她才不要!

“我偏要睡在这个房间,不还你。”

软腻娇柔的声调,让人根本气不起来,反倒觉得挺好听的。

原振风心情颇佳地搬了张圆凳坐在床旁,将包袱交给她,“给你的。”

戏蝶接过手,晶亮的眸子眨了眨。

“你给我的?里头是什么?”难不成他良心发现,送她礼以示歉意?

原振风摇摇头,“是我娘要我拿来给你的。”

“我想也是,你巴不得我早点走,哪会送礼给我。”她犹自解开布结,里面竟是两件新衣服,“哇,伯母送我衣服耶!”她正愁着没带衣物出宫,原伯母竟先设想到这一点。

原振风瞧见衣服所用的布料时,脸色瞬间一沉。

娘竟然把展凌霄前年送给他的天蚕丝绸拿来做衣服送她,娘知不知道那匹布的市价至少百两以上!

戏蝶现宝似地拿高一件淡黄色衣裳,“光看这细密的缝工,这衣裳一定是曲府布坊裁做成的。你说,这衣服好不好看?”

“以曲府最好绸子所做出来的衣物怎么会不好看。”他朝她伸出手,“一百两拿来。”

“为什么?我又没欠你钱。”

“这块布是我结拜兄弟送我的礼物,如今却变成你的衣服,收你一百两算是便宜你了。”

曾闻武状元原振风是位极为小气的铁公鸡,如今果然印证。

戏蝶嘟起小嘴,眼睛贼溜溜地转了一下,漾起笑容迎视他。

“你是不是说话算话的男人?”

“那还用说。”这是众所公认的事实。

“你是不是孝顺的儿子?”

“当然是。”虽然老惹双亲生气,但中国人孝顺长辈的礼教他谨记在心。

“你母亲若拿你的东西用用,介不介意?”

“不介意。”为人子女岂会为了这点小事跟父母亲过意不去。

“如今伯母拿了属于你的绸布做衣裳送我,这小小的一百两你向我要,对吗?”她淘气地对他眨眼,“原大人可别忘了,你可是说话算话的男人喔!”

原振风被她的话堵得无力反驳,只能咬牙切齿瞪着她。

“你——”

“我怎么样?”戏蝶折妥衣服,懒懒抬起眼,“谁教你擅自取走人家的小册子,惹上我,还害我受伤躺在床上都快发霉,花一百两让我开心消消气也舍不得啊?”

在言语上,他似乎争不过她,堵得无话可说。

原振风认命似地轻叹口气,“一百两不跟你要了。”

“本来就不该跟我要。这几日我一直在等你过来,是想讨论太后赐婚一事。”为了这事,她着实烦透了。 “有什么好讨论的?事情不是已成定局。”他没好地说。若有转圜余地,他就不会数日未曾好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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