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死神召唤(2 / 2)

氏牟长老背对着小婴童,所有的表情都掩映在他孤独的剪影里。他挥了挥衣袖,继续柔和地说道:“跟我走吧。”

低沉的话音一落,小婴童立马高兴地朝氏牟长老蹦去,好像他和氏牟是再熟悉不过的老相好一般。也难怪他如此机灵,他天生就听得懂母语,灵根聪慧,筋骨结实,一落地就会走路,绝不是凡胎俗骨。

他正是第三代耶维琦,肩负着新一代死神守护者的无限荣光,传承历代耶维琦的伟大使命。经过两万年的孕育,死神为死亡谷精心准备的礼物,就这么玄妙地诞生了。死亡谷群兽欢呼,它们终于再次迎来了誓死拥戴的王者,引领它们走上异世大陆之巅峰。

刚降世的耶维琦,在氏牟长老的指引下,沿着蜿蜒幽长的小石路往谷底走去,踩踏在嫩绿的青苔上,越走越深。他一路从容地追随着氏牟长老,虽然内心激动,热血沸腾,充满叛逆,却对氏牟长老万分遵从。

一路荆棘丛生,充满诡异而恐怖的气息。氏牟长老挥手开道,荆棘恭敬地退缩迎接。被囚禁于死亡谷的魔兽躲在暗处,它们早已收到了新主人的讯息,个个蠢蠢欲动。群兽为死神所创造,吸取天地精华,耶维琦豢养它们,死亡谷滋养着它们,随时待命的它们,任凭耶维琦的驱使。

而小小的耶维琦和它们如一脉所出,躲在黑暗中的妖兽们就是他的宠物,他的玩伴,让他欣喜若狂。小耶维琦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所有的一切在他心目中都是美好的。他就像一只刚出笼的小鸟,获得了无限自由般惊喜而又好奇地看待周围的一切,仿佛瞧见了死亡谷那群魔兽在欢呼雀跃,在为他狂欢。

又何尝不是,新一代耶维琦,整整孕育了两万年,终于长成了这么个可爱聪明的小家伙,能不开心吗!

很快,他们来到了死亡谷深处,这里的山崖隐藏着一处洞穴。前方的路已经挤成了一条细缝,抬头仰望,巍然挺立的山崖就像被利斧劈开一样,只露一抹天光。阳光常年照射不进来,到处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瘴气。视野所及无不是悬崖峭壁,危岩摇摇欲坠,时不时传来哀嚎的异声,就如同地狱般恐怖,令人头皮发麻。

“小家伙,跟着爷爷来吧!”氏牟长老捋了捋白胡须,不紧不慢地说道。

小耶维琦在这狭隘的空间里顿感无趣,并没有理会氏牟长老的话,而是歪着脖子耷拉着脑袋环顾四周,左窜窜,右走走,时不时还皱起了眉头,露出了一个小孩本该有的天真呆萌,完全看不出他心中住着一个强大恐怖的魔王。

氏牟长老看出了他的心思,又慢条斯理地说道:“沧海可填,山可移,堂堂男儿当如斯!堂堂一代魔魇怎可如此贪玩?”

虽然耶维琦还不会说话,稚气未脱,但心智却成熟得和大人没有太大的区别。氏牟长老一句看似平淡却极其严厉的话语立马点醒了他,他怔了一下,马上直直地站回了氏牟长老背后,不再晃来晃去,甚是乖巧。

突然,氏牟长老紧闭双眼,屏气凝神,对着光滑的崖壁猛地挥动手臂,一道石门缓缓敞开,清澈的光芒柔和地照了出来。一直往里走,里面竟然藏有一个巨大的石洞,洞壁上千姿百态的石笋、石花、石柱玲珑剔透,奇幻无比;底下有一条地下河,缓缓流淌而过,整个洞室够成了一个自然雕琢的大型宫殿,瑰丽无比。

在洞室正中露出一个天井般的大洞,大洞下有一口深潭,阳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藤蔓缠绕交错,奋力朝着阳光生长。水滴伴随着阳光从空中低落入地下河里,“滴答滴答”的水声,使山洞显得更加幽静优美。

小耶维琦望着如此与众不同的水月洞天,甚是欢喜。氏牟长老引着小耶维琦站在天井下的深潭旁,抬头望着天井。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惨白,随之露出了回光返照的假象,微弱的呼吸声融入这片宁静当中,略显沉重。

“小娃子,你要听好了,我是魔魇一族的守灵者氏牟长老,你是我们魔魇族第三代耶维琦,肩负着死神守护者的艰巨使命。”氏牟长老顿了顿,继续说着,“你的前生,也就是第二代耶维琦,在两万年前惨遭天族与人族合剿,为保全死亡谷的灵兽们,在这场大战中未能幸免,终于灰飞烟灭。为数不多的魔魇被逼进死亡谷,永久封禁在此。”此时守灵者脸色开始泛青,显得非常难看,接着说道,

“你孕育于人族母胎,未成熟被迫离开已亡母体,灵根寄生于仙体孕育重生,如今成熟归来,实属不易,往后的日子难逃追杀之命。魔魇族大业缺你不可,万代耶维琦的使命你得传承……”氏牟长老语重心长地对小耶维琦说着,天生聪慧的他静静听着这番意味深长的话,其中的厉害早已深深刻印于脑海。

“你天生俱来的魔性被第二代耶维琦封印在此洞中,他担心元灵散发的魔性给新生的你带来祸害,一直由我守护着,如今你重生归来,新的躯体魔性全然不见,仙气四溢,不枉魔魇族人的一片苦心。”氏牟长老欣慰地闭上眼睛,半晌,才抬起头望着透进来的一丝丝微光,神思沉稳地沉默了片刻,接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鹅卵大小的玉石吊坠置于小耶维琦跟前。

它跟一块普普通通的石头一样,毫不起眼。而这并非是一颗普通的璞玉,氏牟长老将它置于掌心,魔力的丝光在玉石上缓缓流淌,当阳光穿透玉面的时候,晶莹圆润,白如琼脂,质地细腻,可见玉内清晰的血丝般的不规则绺裂,折射着鲜红色的血光。

此乃“皿銮”,耶维琦的信物。天族一度认为它是唤起各代耶维琦的关键物质,只有毁了它才能还世界安宁,然而苦苦追寻几万年而不得。当然,不乏心怀不轨之人一心想要得到它,认为得之者能获得无限的魔力,纷纷争抢。

皿銮充满了神秘的力量,源源不断地吸纳着微弱的阳光,甩手便挂到了小耶维琦的脖子上,光芒四射。

“这个石洞是历代耶维琦的修炼密室,每开启一次我的寿命就缩短一半。我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我的时日不多了,希望你能记住这个石室的位置,重振我们魔魇一族。”话毕,氏牟长老便功德圆满,魂飞魄散于幽深诡异的死亡谷,与草木同露,与日月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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