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8(1 / 2)

颠簸的马背上,小舞完全没有方向感,她不知道华洛夫要将她带到哪里,她的内心惴惴不安,却只能无语问苍天。

许久,马停伫在湖边的一幢小屋前。这里是┅┅之前那群模特儿的住处!

「下来,进去!」华洛夫不客气地将她从马背上拉下,不理会她的膝盖还流着血,像拎一只猫似的把她扔进阴冷的小屋里。

柔弱的小舞扑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她惊悸地瞧着这个狭小的空间。

「如果奶不打算说清楚目的,那奶将一辈子被囚禁在此。」华洛夫用冷硬的口吻威胁,将她由地上拉了起来。

她失魂落魄地瞥他,眼中满是泪水。「也许当你来梦中找我时,我就注定会被囚禁在这场梦里。」

「废话少说,更别想再用奶的梦话来迷惑我!」他恼怒地对她吼。

「我来找你,目的只有一个我想爱你。」她噙着泪瞅他。

「鬼话!」他冷峻的一笑,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强大的冲击力使她的额头撞上了桌角,渗出血来。

昏眩感在她脑子里扩散,一连串的打击令她再没有力量承受。

她气若游丝地对他说:「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是爱你,我相信你也爱我┅┅」

华洛夫本想加以嘲讽,没想到她像一株失去生命力的小草,倒了下去。

他蹲下身,拨开她脸上的长发,才发现她昏厥了,额上淌着鲜血,小脸满是凄凉苦涩。

天啊!他做了什麽?是什麽使他失去了理智,他怎能下手这麽恶毒!

「羽裳!」他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她轻如羽毛的身子令他痛苦万分。

他一直是深爱着她!

但他怎能爱着一个对自己有所「欺瞒」的女人?

她额上的血滴了下来,染红了他的衣袖,他的心抽痛,抱起她走出这阴冷的屋子。

他怎忍心将她囚禁,却不知该拿她怎麽办?

夜雾弥漫,他怀抱着她上马,疾驰而去。

※※※

小舞昏睡了三天三夜,除了医生天天来诊治,女仆更是轮流看护着她,就连华母都亲自来探视她。

但华洛夫却没有在她的房中出现过,他天天将自己锁在画室,不停地作画,没有人知道他心底在想什麽,更没有人知道他将会如何处置「羽裳」。

而华父幸灾乐祸的开始安排名门淑媛到家中来作客,其中他最属意的媳妇人选,是已故亚瑟公爵的嫡孙女法兰丝。

亚瑟家族在瑞典的声望仅次於华家,血统优良,可说是上上之选,门当户对。

下午法兰丝携同贴身老女仆,依约来到华家。

「欢迎欢迎!」华父亲自安排了一间舒适的客房让她稍作歇息,神采奕奕的到画室去找洛夫。

「什麽事?」三天来华洛夫首次亲自开了画室的门,他的衣着不修边幅,满脸沥青色的胡渣,像个颓废的画家。

「法兰丝来了,你出来陪她。」这不是徵求同意,而是直接的命令。

「我没有义务陪她。」华洛夫断然拒绝。

华父当作没听见,迳自又说:「你去整理整理仪容,别吓坏了大家闺秀,我邀请她小住一个星期,你天天都得陪着她。」

华洛夫面无表情,眼中只有冷漠,他关上房门迳自点了一根菸走向落地窗边,陷入沈思。

「大人。」管家威尔轻叩房门。

「进来。」华洛夫令道,威尔开了门,恭谨地走向华洛夫。

「她怎样了?」华洛夫面对窗外的夜幕,没有人看得见他的表情。

「羽裳小姐清醒了。」

华洛夫的眸子掠过一阵释然的光芒。「帮我做件事。」

「请吩咐。」威尔恭敬听令。

「你暗中帮我调查┅┅」华洛夫低声交代。

※※※

小舞醒来后发现自己身处在大屋的房间里,她怎麽会在这里?华洛夫不是将她囚禁了吗?

「华洛夫呢?」小舞心有馀悸地问负责照顾她的女仆。

「洛夫大人他正陪着┅┅」女仆突然煞住话,怜悯地瞥着小舞。

女仆语焉不详,小舞却从她的神色间发觉异状。「告诉我好吗?」

「老爷要他陪着法兰丝小姐,正在撮合他们。」女仆勉为其难地答。

小舞默默地垂下眼帘,深幽的眸流转着苦涩。

女仆见状也不知要如何安慰她,只好道:「我去给奶弄吃的东西来,奶已经三天没进食了,会饿坏的。」

「我吃不下。」小舞婉拒。「让我一个人独处好吗?」

「可是管家要我一直在这里守着奶呢!」

「管家?」小舞感到意外。

女仆点头,不忍心对她说,华洛夫从未进来看过她一眼。

小舞闭上忧郁的眼睛,希望自己再度跌入昏暗的烟雾中不要醒来。

「羽裳小姐,奶怎样了?」女仆着急地问。

「我只是┅┅想睡了。」她侧过身,不让女仆看见她眼底的泪。

「请安心的睡吧。」女仆温柔地安抚。

※※※

晚间,灯火通明的餐厅里,一场小型的宴会正在进行着,仆人才刚送上第一道主菜香烤鲑鱼,用餐的气氛良好。

「听说洛夫大人不仅是企业家,还是位有才华的画家,不知可否为我作画呀?」金发碧眼的法兰丝,长相平庸无奇,小鼻子、小眼睛,身材虽算丰满,却显得有些胸大无脑。

「如果奶愿意脱光衣服,当然可以。」华洛夫似笑非笑地调侃,神情邪气。

华父差点把吃进嘴里的鱼喷了出来,他早知道这小子不会让他称心如意。

「艺术家说话都是这麽直截了当的吗?」法兰丝倒是不以为意,眼眸还亮了起来,她对恶魔般英俊的华洛夫充满了高度的兴趣。

「我喜欢直接,奶呢?」华洛夫魔魅的眼光极富挑逗意味,摆明了话中有话。

「直接没什麽不好。」法兰丝被他坏坏的眸光电昏了。

「难得,所谓的大家闺秀竟喜欢直接。」华洛夫放声大笑,挑衅地瞥着父亲。

华父当下气绿了脸,却也只能闷不吭声;华母则低下头去切鱼,以掩饰唇边的笑意。

而法兰丝似乎一点也没有察觉自己「吃亏」也跟着大笑,倒是站在她身后的贴身老女仆面色有些僵硬。

晚餐后法兰丝主动要求华洛夫「护送」她回房,华洛夫不置可否的迳自上楼。

在无人的走道上法兰丝追上他问:「你不是要帮我作画吗?」

「有吗?」他心不在焉地说,深深地望了小舞房门一眼,她现在如何了?

「我们约个时间嘛!」法兰丝一点也不会察言观色,拉着华洛夫问。

华洛夫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没空。」

「你好性格哦!」法兰丝惊喜的扬起眉。

华洛夫冷冷地瞥了这没大脑的女人一眼,懒得理她,进了自己的卧室。

「我好像爱上他了呢!」法兰丝痴笑,在他房门外徘徊。

幸好老女仆硬把她拉走,免得被当成笑话。「小姐奶可是金枝玉叶,而且来日方长啊!」

「说得也是,我一定要嫁给他,他父亲主动邀约,表示我的机会最大。」法兰丝沾沾自喜。

但老女仆并不这麽乐观,华洛夫爱理不理的态度她全看在眼底。

「他之前订过婚呢!我打探过了,那女孩还住在大屋里。」老女仆说。

「我听过关於那女人的传言,她一定不是我的对手,华老爷那关她就无法通过,我才是华家媳妇的最佳人选。」

看自家小姐如此自信,老女仆还真捏了一把冷汗!

小姐一向花痴,对帅哥老冲动得流口水,可惜她「遵守交通规则」的相貌,及「豆腐」般的脑袋,总让她无法如愿。

这回她竟把目标瞄准了花心浪子华洛夫,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不过她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等於是她的嬷嬷,她怎能不帮小姐一把,她会见机行事的,只等她把华家摸熟了。

※※※

翌日

晨曦刺痛了小舞一夜未眠的眼,她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小姐,奶醒了,快把这鲜奶喝了吧。」女仆热心地端来热牛奶。

「我吃不下任何东西!」小舞虚弱地说。

「小姐,奶再不吃东西会饿死的,这样下去不成啊!」女仆担忧地道。

小舞合上酸涩的眼皮,没有再开口说话。

女仆端着鲜奶,不知如何是好的退下了。

没多久后门又开了

「听说奶不吃东西是不是?」华洛夫冷硬地问,大步走向小舞的床沿。

小舞缓缓的睁开眼睛,空洞地看着他发怒的脸。

华洛夫心底揪地一紧,吃惊的瞥着她苍白小脸上那双失去色彩的大眼睛,多日不见她竟瘦得叫人看了心疼。

「奶给我吃。」他取来桌上的鲜奶,坐到床沿托起她的身躯,她原本纤细的身子变得更轻了,而她脆弱的模样,似乎只消轻轻一掐即碎。

「张嘴。」他居然是温柔的命令,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我吃不下。」小舞虚弱地摇头。

「吃不下也得吃!」他以极轻柔的力道握住她的颊,将杯子就向她的口,亲自喂她。

她试着喝了一口,可是当温热牛奶灼过她的空胃,她一阵作呕。

「慢慢来」华洛夫放开她的颊,细心地拍抚她。

一股涩涩的热流从她的心窝里流过,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上,灼痛了她的双眼,坠落在他的手上。

「哭什麽?」他低苡地问。

「我想起我手受伤时,你也是对我这麽好。」

她又试图要迷惑他吗?他不客气地将她的小脸扳向自己,却让她伤心欲绝的小脸扯疼了心。

他面无表情地松手,将情绪锁在心底深处。

「你喜欢那位小姐吗?」她心碎地问。

「不干奶的事!」他懊恼地把牛奶杯放在她的唇边,不理会她受伤的神情。

小舞勉强自己再喝一口,却仍然想吐。

「觉得哪里不舒服?」他问。

她摇头。「我只是想吐,头晕,失眠┅┅只想静静的躺着。」

「不,奶得去洗个澡,然后到屋外去晒太阳,奶的样子看起来像只垂死的天鹅!」他不自觉地拥紧她。

「也许死了是最好的结局。」小舞凄凉地叹息。

「没有我的准许,奶休想死!」他霸道地低吼,放下杯子,将她从床上抱起,走出门去。

「要┅┅去哪里?」小舞惊慌地问。

「洗澡。」

「奶过来帮她。」华洛夫命令在另外等候的女仆。

「是。」女仆跟了过去。

※※※

小舞在女仆细心的梳洗下,面色稍稍恢复了红润,精神也好多了。

「羽裳小姐奶看起来像个瓷娃娃。」女仆拭乾她美丽的长发,用浴巾包裹起她纤细的体态。「我出去请大人进来。」

「不!」小舞唤住女仆。「我┅┅可以自己走。」

「谁说的!」华洛夫出现在门口,双手交叉在胸前打量着小舞,其实他一直守在门外没有离去。

「奶去叫人准备餐点送到草原上的亭子里。」他对女仆下令。

「是!」女仆领命前去,隐密的空间内只剩两人独处。

他走向她,不由分说的将她横抱起来,进了更衣室,把她放在梳妆台上,取来她的衣裳。

「我┅┅可以自己穿。」小舞抬起幽幽的眸子瞥他,双手护在前襟,柔嫩的唇瓣隐隐颤抖。

华洛夫盯着楚楚可怜的她,眸光再也无法移开,她柔弱的模样像火苗,多看一眼他都会心神俱焚。

情不自禁的,他低下头吻她,这个吻充满煎熬、渴望及说不出的温柔。

他自知不该再受她的诱惑,他该清醒的把她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却不由自主地让她牵动心神。

蓦然地,一股暖暖的、涩涩的滋味流进两人的唇里,他放开她,发现她默默地流着泪。

「你不是不爱我了吗?」她问。

他深深地凝视她。「我是不想爱奶,更不会同情奶。」他狠心地说。

她无语的垂下眼帘,伤心的泪滚滚直落。

「如果让我查出奶真正的目的,我绝不留情!」

她抬起眼帘哀怨地瞅着他,泪雾中有深切的失望和痛苦。

他想别开脸不看她,却┅┅办不到。

她的泪逼得他急躁心烦,只想将她抱个满怀,像昔日一样无所顾忌地呵疼她┅┅

而他竟真的做了,他单手扣在她的腰间,狂野地吻她,扯下雪白的浴巾,恣情的探索她纤纤柔弱的身子。

她的滋味早已深烙在他的心间,他根本无法对她忘情。

「你对我┅┅是否只有欲望,没有爱?」她微颤地问他。

他猛然放开她的身子,眸底燃起火炬。「如果没有爱,又何必要怀疑奶!」

「我无法在你的怀疑里度过这一生。」

他冷笑,攫住她纤细的颈子逼视她。「若是让我查到奶有丝毫不轨的企图,我会亲手杀了奶。」

她在他灼烫的眼瞳深处看到强烈的感情,心中忽然掠过一阵舒缓的微风,吹散了心底的阴霾,一朵多日不见的美丽微笑浮在她的唇瓣。

「笑什麽?」他阴郁地问。

「我什麽也不奢求,只要你心灵角落有我,我便心满意足。」她因为发现了他的情感而欣喜。

他眯起眼,瞥视她无邪的小脸,狭小的更衣室陷入一片沈默。

「少说废话。」他低声警告,打破了沈默。

她仍笑着,生动的神采再度回到她美丽的眸子中。

「穿上衣服。」他将衣服扔给她,懊恼地背过身去。他气自己抗拒不了她的诱惑,那也许是个美丽的圈套,充满谎言的陷阱。

小舞自己穿上衣服,一不小心领口触碰到额上的伤痕,血渍悄悄渗出,但她并没有发觉。「我好了,大人。」

华洛夫回眸,惊诧地看见她额上的血迹。「要命!」他连忙从柜子里取来乾净的毛巾帮她止血。

「怎麽了?」小舞还不知怎麽回事。

「奶的伤口流血了。」他在她的额上施压。

「我不觉得痛,应该快好了吧!」他的紧张令她感到幸福,她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失去他,她又悄然地微笑。

他睨着她的唇,想要板起脸孔,却再也做不到。「自己压着,我去拿药。」他不想泄漏感情,藉故离去。

没多久他回来了,但他只在门外候着,由女仆进来为她上药包扎。

「伤痕很丑是不是?」小舞问女仆。

「不丑,快看不见了,大人特地为奶买了这药,不但止血还可以去疤痕呢,这可是相当昂贵的药,平常人还擦不起呢!」女仆不经意中透露了这个讯息,小舞在心底悄悄的惊喜着。

没一会儿女仆料理好她的伤口,华洛夫入内,正眼也没瞧她一眼,便抱起她往外走。

小舞安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默默地凝看着他坚毅的下颚,倾听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希望自己能够这样倚偎着他直到地老天荒。

他步上楼梯走向屋外,草原上的凉亭里女仆早已备好丰盛的早餐。

他将她放在椅子上,不怎麽和气地命令她。「吃早餐。」

「这麽多怎麽吃得完?」小舞看着满满一桌的各式美食。

「我就是要奶全部吃完,奶瘦了多少,全给我胖回来。」华洛夫坐到她身畔的位置。

「你准备坐在这儿看着我吃吗?」小舞问。

「没错。」他是打算监视着她。

小舞试探地问:「你不忙吗?」

「一点也不。」

「你┅┅不必去陪那位法兰丝小姐吗?」

法兰丝?他老早忘了那个没脑袋的女人,连她的长相他都忘了。「奶希望我去陪她吗?」华洛夫故意问。

「我想┅┅你会娶她吧!」就如同「来生石」那个故事一样小舞怅然若失,伤心不已。

娶她?门儿都没有!「那也是没办法的事。」他耸肩,故意这麽说,暗自观察她的反应,希望她自己「露出马脚」,省得他猜测;可是他只看见她伤心的泪在她眼底打转,还认命地点头。

「我知道了。」

「奶知道什麽?」

「你会娶门当户对的小姐。」

「那奶呢?」

「我会死去,伤心地死去。」

如果她表现得精明锐利一点,那麽他也许可以轻易将她的动机「识破」!

可是她偏偏含泪楚楚,眼底除了情意,还有令人心酸的凄凉。

「傻瓜!」他低斥,语气却是轻缓的。「快吃东西。」他转移话题的催促。

「陪我一起吃,好不好?」她请求,一颗可爱的泪珠坠在颊上。

「当然。」他忍不住伸出手指,拭去她的泪。

「可是只有一套餐具。」

「那有什麽关系!」他徒手拿起沙拉三明治放到嘴里。

小舞见他如此,也舍弃了餐具。

「奶有餐具为什麽不用?」他问。

「你没有的,我也不独自拥有。」她把三明治拿在手上,咬了一口。

他盯着她天真的模样看,希望找到一丝的造作,但他犀利的眼只看见一个单纯无染的可爱天使,那是她最初落在他心底的印记。

「我不是个墨守成规的人。」他不经心地说着。

「所以你是天生的艺术家。」她崇拜地瞅着他。

他睨视她,逼自己把她的话当成奉承。

「化装舞会那幅画你完成了吗?」小舞问。

他着魔似地看着她诚挚的双眼,据实以告。「今晚将会完成。」

「我┅┅可以去看吗?」她满心期待。

「当然。」他没有考虑地便答。 她开心地笑了,银铃般的笑声迷惑着他,他的心陷入极度的矛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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