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傻孩子，我是你爷爷啊（1 / 2）

当世间的法律，舆论，权力都无法依靠时。

一个走投无路的人，还是能有最后一种挣扎的方法。

刺杀。

专诸、荆轲、威尔克斯、彻也，无数刺杀者留迹于历史。

它当然并非真正的正义，甚至很多时候都并非结束的手段。

但不可否认的是，只要有人在，有仇恨在，它便存在。

“罪恶”，从来就不可能会消失。

啊当然喽，现在都21世纪了，刺杀没道理还要自己亲自动手。因此，大桓杀手网络“罪集”应运而生。

【想要消失的人，想要解决的问题，想要完成的任务，都只需呼唤一个名字：罪集。无论客户的目标身在何处，我们都能准确追踪到他们的踪迹，毫不留情地将他们送上地狱之路。】

叶明辉无意识抚着名片上的这段文字，面前的特殊手机终端早已输好了号码。

佝偻着背静默半晌，仿佛坚定了什么信心一般，他最终还是将电话拨出，听筒放在耳边，声音干涩道：“喂，

帮我，杀一个人。”

终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另一头很快回复：“欢迎客户光临罪集，我是1105号联络员，代号常客。您要发布刺杀委托么？那请说一下目标姓名，身份与赏金。”语调欢快，音色年轻，听着居然像个小女孩，大大出乎了叶明辉对罪集的印象。

“……目标叫戴朗炎，锦衣卫，赏金五十万圆。”

“锦衣卫？”

“怎么，赏金不够？”叶明辉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有些后悔刚才说出的话，这和暴露老底有什么区别？对方不会把自己拉黑吧。

“额不不，不是赏金的问题，我就一联络员，赏金是高了还是低了肯定是那些杀手才有资格评价。”常客解释道，顺手啜了口果汁，此时的她正懒洋洋躺在大一号的办公椅中，只有几平米的小房间虽杂乱但不显逼仄。“主要是有一个问题，锦衣卫这一行秘密性很高，连家人也只知道他们做的是特警一类的职业，甚至连锦衣卫死了，死讯也会拖个半年左右发布，您怎么确定我们的杀手真的弄死了他？”

叶明辉沉默了半晌：“那你的建议是……”

“您是否接受与杀手一同行动？”常客轻快地补充道。“当然，并没有您想得那么吓人，您不需要与他共进退同生死，但我们会保证能让您在最快时间看到目标死时的录像甚至亲眼见到，并且，哪个锦衣卫是目标也需要您确认是不是？”

锦衣卫的外貌、特长甚至年龄均由鸾仪司统一辖制，旁人根本无从得知锦衣卫中哪怕任何一人的具体身份，当然，是在不犯法的前提下。

面对如此有风险的提议，叶明辉只是短暂思考了几秒。两眼微闭，似乎是要遮掩自己心中的杀意，隔了几秒，他回复道：“正合我意！”

叶明辉之前在精神病院面对过戴朗炎，他曾借装疯的机会打翻水杯泼湿对方的飞鱼服，戴朗炎当然没必要忍着一个疯子，于是随手揍了他一顿，叶明辉也借此时机仔细观察了一番。

袖口有一个小小的“莲”字，裤管奇怪地略微弧起，因动作过大而掀起的袍服之下，腰带的皮环断了一枚。

莲，代表他是来自浙南楚州的锦衣卫。

裤管弧起，说明他经常卷起裤管行走在潮湿积水的地方。

皮环断裂，因此可以推断戴朗炎喜欢在腰带上佩戴过重的武器或过多的钥匙。

但绣春刀有专门的刀鞘，何须挂在腰带上？

那么，戴朗炎究竟在何处当何职也就呼之欲出了。

他是在楚州看管诏狱的锦衣卫！

“戴朗炎在楚州的诏狱当看守，具体是哪里的诏狱我不知道，但我现在也在楚州。”叶明辉继续说道。

“好～～的，悬赏已发布，请等个一两天……诶？已经有人接取了？”常客抖擞精神，看向电脑屏幕，舔了舔因宅居太久而干涩的嘴唇。“居然是那位，客户，你的运气不错吼。”

“这是什么营销手段么？”叶明辉皱了皱眉头，刚发布委托就有貌似很强的杀手迹象，这又不是外卖接单，哪有那么巧的事。

“不不不，我虽然认识这位杀手，但我和他绝对没串通过，还是先说说对方情况吧。他完成过的委托并不多，但至今从没任务失败过，最好成绩是在撒马尔罕刺杀毒枭韦迪兰，额……”常客视线下撇，在杀手的人物档案下看到一行小字。

该杀手曾多次接取又拒绝客户委托，态度恶劣我行我素，不应优先推荐！

常客停顿了几秒，考虑到自己与对方所剩无几的交情，最终还是没读出来，继续道：“……对了，他在接取委托时，让我问您一句话。”

“但说无妨。”

常客清了清嗓子，用尽量端庄的语气说：“你认为杀死目标是件正确的事么？”

听了这句话，叶明辉没有立即回答，他突然感觉很荒谬。

这算什么？这杀手到底认为他是老几？行侠仗义的英雄还是裁定是非的法官？

正确？什么才是真正的正确？遵纪守法正确么？那为什么换来的却是白眼与嘲笑？

假如在精神病院呆一辈子才是“正确”的话，这狗屁的正确叶明辉不需要！

短暂沉默后，叶明辉沉声回答：“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正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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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楚州，郊区的某处停车场。

此时正是晌午，太阳正毒，浓密的树荫遮住阳光，给人一种在城市中少见的凉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