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事已至此,先自鲨吧(2 / 2)

厨师(也是铁人)特意烤了一个将馅包在面皮里的披萨(尤本伟寻思这不就是馅饼吗),让另一个长得像小帅的铁人将饼塞进门底缝,一边塞还一边循环播放电子音:“104客房,这是您的晚餐,请您放心享用,切勿随意走动。”

怎么说呢,门底下塞碗饭,不叫人名叫编号,临了还警告你别逃跑。

这种地方,不是学校就是监狱。

考虑到整个东方人号就没几个人有脑子,学校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剩下的六个人,此时正聚于大厅中举行晚宴。

在饭桌上,尤本伟终于见到了最后两位乘客。

存在感低得要死的水手沃纳,与落魄冒险家罗伯特。

沃纳的外表不必赘述,就是那种扔人堆里直接消失找不到的类型,普通的面孔让人想记都记不起来。

反观罗伯特,对方棕色的大衣边沿已然变得破旧,黑眼圈很重,给人一种随时会睡去的感觉,但偶尔露出的阴鸷目光却足以使人不这么想。

他们俩之中的一个人会是凶手吗?尤本伟不禁开始思考。

话说,对“凶手”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单纯只是操控铁人的幕后黑手吗?

本伟觉得不对,如果凶手的目标真的只有自己一个人,那对方早就实施第二次刺杀了,现在没有出手,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凶手想改邪归正,要么……

他想一网打尽。

尤本伟的目光冷了。

几位大山小美小帅在上完菜后便回到了船员区,在没有工作的时候,它们一般都会在专门的房间待命充能。

虽然此时船员区已经被锁住,不允许任何乘客进出,但铁人来去还是会稍微打开一下门户的。

“这是什么?”莎莉文用餐叉戳戳宽饼,问道。

“小姐,这是为丹尼尔先生特制的藏馅披萨,因为厨师铁人多做了一份,所以我自作主张将其作为今日的主食。”玛丽侍于莎莉文身后,解释道。

罗伯特冷眼看向玛丽,藏在桌下的右手餐刀反握,突然开口:“玛丽女士,我冒昧问一下,若有人在厨房铁人工作时趁机下毒,那我们有什么预防手段?”

戴着金丝眼镜的玛丽迅速瞥了对方一眼,回应道:“很抱歉,阁下,根本不会有这种可能。”

“为什么?”

“因为整个下午我一直都在厨房监督。”玛丽右手抚上左侧的手链,庄严道:“而我,今日绝对没有进行过任何对诸位不利的行为。”

手链上的紫色珍珠发出柔光,仿佛出现了第二只手环状的手链。

“这是玛丽的义理:忠诚之誓。”莎莉文一边兴致勃勃地用餐刀划开披萨,一边随口向尤本伟解释。“她能够以首饰为媒介,对自己或其他人测谎——十年如一日,照顾我领悟的。”全天下能把后半句这么理所当然说出来的人,怕是很少。

“原来是这样。”尤本伟面无表情捧场。

这是第三次听到义理二字了,种种细节表明,这一事物似乎在这世界占据着非常重要的位置,不可或缺。

那么,义理究竟是什么?

之后的宴会中,本伟一直将话题往义理那边引,总算大概明白了它的概念。

凡人可以通过信念、勤奋,甚至是习惯来塑造第一枚义理,并开启升变之途。当然,也可以选择不开启。

犹如国际象棋中,最低级的兵卒冲锋至敌巢方可升变为皇后一般,升变之途是坎坷的,必然有死生。

因为逐枚义理带来更强能力的同时,也会有更强的桎梏,名为“魂缚”。

比如玛丽的凡人义理“忠诚之誓”,魂缚便是穿戴的首饰价格不能低于五千夕辉(货币名)。

玛丽的工资是每月三百……

义理最多五枚,有趣的是,不知是不是巧合,手环状的义理,除了因人而异的颜色与花纹外,总有一个相同的符号:罗马数字I到V。

七位乘客中,只有船长硕鳞有两枚义理,而其他人仅有一枚。

啊当然,肯定是有意外的。

好像是因为自己不是本地人的缘故,尤本伟,没有义理。

知道义理只要右手握拳就能显现的时候,本伟在桌底下攥了好几下,别说手环义理了,布灵布灵的光效都没有。

不信邪的尤本伟索性用伤还没愈的左手拿着餐刀,右手持续用力。

就在这时。

一道甜美悦耳、天真无邪的声音传来。

“克里斯汀,你右手放桌底下不拿出来,是不是像书里写的那样,在偷偷祷管啊?”莎莉文大大咧咧问道。

桌上五人的目光瞬间汇于尤本伟身上。

本伟:……

此时尤本伟的表情,恰似五丈原的诸葛亮、临死前的玄苦大师、盖上面罩前的达斯维达。全无惊慌失措,脸上只有“轻舟已经后空翻”的平静淡然,仿佛下一秒就要功德完满圆寂归天,境界大乘飞升上仙。

下一秒,尤本伟左手的餐刀挥向自己脖颈,被一旁的硕鳞眼疾手快按住。

一道撕心裂肺歇斯底里悲愤欲绝的声音从伟大的“东方人号”中传出。

“都别拦着我,让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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