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启（1 / 2）

过不了多久就要出发，这段间隔，倒是很适合观察与我结伴的“队友”们，我很好奇那个女医生，来自水星，却从瞳孔中射出难以遏制的火热，这种感觉曾出现在我的一段梦里，具体发生的事情已经记不清了，只能模糊想起我深处一个移动铁皮中，太阳的光顺着那个世界的介质投射入我的眼睛……

“嘿，小东西！”

又是我的新称谓，我循着声音望去，是翎那小子，乖孩坐在他身旁的台子上，甩着两只洁白而稚嫩的脚丫。

“这孩子怎么不穿鞋，那用什么走路……”

我唏嘘着向他二人方向走去，

“对了，小子，我是窥（kui），如果可以的话，以后叫我的名字，而不是什么小东西。”

我眯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活泼的少年，倒没有生气，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是在捍卫什么，按家乡的话来说……尊严吗……

“噗哧-”

乖孩突然笑了起来，

“翎，你看你，窥先生是我们的前辈，你这样冒犯，小心先生揍扁你！”

“哈哈，小妹妹，你错了，窥老先生是我早就盯上的偶像，我们一个故乡的，虽然不是一个时代，但可比你想象的要亲，没那么多规矩，您说是吧，先生～”

翎扭头看我，我嘴角抽搐了一下，那眼神有些……贱嗖嗖的，我性格并不暴戾，但睹那样的目光，也不禁拳脚微痒，

“好小子，你说的这些，好像是我的台词。”

这的确是我第一次与翎见面，不知他是从哪里早就听闻我的消息，直言不讳地说，翎这小子，我并不关心。

“前辈，我看您时常偷瞄那女医生……”

翎偷偷指了指一旁的昼，乖孩在强忍住不笑，

“是不是因为，那曼妙的身材，和暴露的穿着……”

他话说了一半，张着嘴好像被什么东西封住了，无法合上，表情逐渐窒息，这是他周围的介质被空间性抽离，这是怎么做到的？虽然我本也该出手打断，但这样的方式未免有些过了，我四处感知着，除了一股奇怪的金属锈味，并没嗅到其他异常。

“莫贪无用之言，再犯则断了你的舌头。”

是昼，我松了口气，昼应也是个前辈，不说比我年长，也相差无几，和孩子计较，有失体面，应就只做警告。

“啊呼！------”

翎突然松了气，大口喘息着，

“好家伙……这大姐，够狠。”

昼并没有看向我们，因此我也没有对刚刚的诽谤行为加以解释，希望她可以自行理解，我看着她收起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好像是枪械一类，然后朝出发的启航站走去。

“小子，知道女人为什么惹不起了吧……”

我徐徐吐出几个字，翎看了我一眼，认真地点了点头。

“对了……”

我目光移动到乖孩身上，

“你的观察器，与介质有关吧。”

我问了一句冒昧的话，因为对观察者而言，自己的观察器应是最隐私的东西，这些东西的持续存在将会让本体灵魂永生为观察者，如果暴露，很容易被针对性剥夺而万劫不复。

“是呀，是碰到地面就可以……”

“了解了……”

我举起手，示意她停止，

“多说无益，小姑娘，要学会保护自己，尤其是自己的观察器。”

“诶诶，这周围又没有别人，再说啦，翎哥和窥前辈都是好人。”

我笑了笑，可能是我的声线原因，我很少笑，因为笑起来有些诡异，以至于因为我的笑声让他们二人的笑声停止了，罢了，我朝一个方向指着，他们顺着我的手指看去，L正在军械库的派发窗口为我们挑选回收工具，

“是诶，还没有拿工具就想出发啦，哈哈。”

乖孩又笑了，她真是不停的在笑，如果我有个女儿，像她一样是最好的罢……

“乖妹妹，窥说的对，你得保护自己，你看我，到现在都没暴露我的观察器……”

“你翅膀就在那摆着，有人会好奇吗？”

我跟在他们后面，轻描淡写地说着，步伐逐渐减慢，与他们二人拉开一定距离后，我回头看向一个方向，墙壁拐角处的一个弹孔，铁锈味的来源，昼的那一枪，可能目的并不是封住翎的嘴罢。

军械库是由三四个集装箱横向拼凑起来的一个工厂，占地面积很大。观察者出任务前都要从这里发配工具，一般攻击性武器很少，多数是更利于灵魂回收的提取器，类似于吸尘器的东西。不过也有一些小队中能力较强的，会被分发进攻性武器，比如刚刚昼收起的手枪。L身上也应该会配备，我走近他，正想着如何拒绝他给我分发进攻性武器的请求，譬如“我有些累了”“这次任务多让年轻人发挥”“我这就不动手了”，结果L却没有多说什么，直接扔给我一个杯子，甚至一个没反应过来差点摔地上，不得不说，很没有仪式感。他转过身背向我，扶着手臂，视线悉数被他看似从容的小动作遮挡，仍看到几滴深红色的液体沿着暴起的青筋，自浓密的毛丝间流过。

我撇撇嘴，看来我多心了，按实力来分，我确实在小队里属于很弱的，拿不拿得到进攻性武器也不重要，眼神一转，我端详起手中的器皿，下面有一个盖子，与它相同材质，我打开后，里面是一些六面骰子，

“好嘛，人类也好赌呗……”

我感叹着，一般派发的回收工具，会既投我们观察者各自所好，又符合目标星球的文化环境，我嘴角上扬着，看起来这次的回收任务，将异常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