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锅（2 / 2）

乖孩举起小手叫道，

“将军那时候一直和我们在一起，锅仔叔叔骗人了！”

确实，这点我也能证明，当时我还与窥探讨过L的问题，虽然有些疑点但并没有任何头绪，出发前大概是我们领派发的武器和回收工具的时候，可我那时候……偷了个懒，去其他组拿的武器，我习惯这样随意，但L也没有找我说过这件事。

“不可能啊，锅仔从不说谎，锅仔看到的就是L。”

“一派胡言！”

L厉声喝道，说罢他喘了口气，他也意识到在被勒着的时候还是不要大声喧哗，容易背过气儿，

“不是，我真服了你，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的凭空捏造能力令我折服。”

L的表情有些苦，哭笑不得的样子，那话很真，至少在我听起来是这样，他的反应没有任何疑点。

这次，连自称锅仔的鲶鱼都愣住了，

“你是……真的不记得还是什么……”

“好啦！这件事乖孩做主，是个误会，锅仔叔叔，我们放你走便是。”

乖孩两只手举起，一只手伸直横着，另一只手竖着，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

“放我走……”

锅仔冷笑一声，

“我能走吗？你们小队的人早就埋伏好了，要杀我，锅仔是弃车保帅才开着穿梭艇过来，不然，在那边我就已经被砍死了！”

他嘶吼着，眼中噙着泪水，看起来，也不像在骗人。

“这……”

L彻底懵了，

“好家伙，我想睡一会儿，我感觉我现在活在梦里。”

L的手被捆住但我猜他应该很想比一个“摊手”的姿势。

“呃，这个这个……没可能呀……”

乖孩的脸使劲皱起来，像个包子，我知道，她也不明白了，看来要破解迷局，便只能靠此时最清醒的我，来自宇宙深处的守护者----等等……这种莫名的中二气息是哪来的。

“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的徽章，那上面有个“L”，必然是你的队伍……”

锅仔喘着粗气，看起来，用触手持续控制两个人是很费力的，他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锅仔此般话语固然对乖孩她们依旧迷惑，不过，却在我的意料之内，通过他的形容词------“砍”，如果确定是我们小队成员，那只有那个存在了。

我突发脊背一凉，难道……

“啊！他来了！他来了！”

锅仔如失心疯一般狂喊起来，触手在肆无忌惮地抽动，

“啊呀。”

突然的发力使触手上的吸盘更紧实地粘在乖孩身上，乖孩憋喘了两下，其中一只吸盘，正吸着她的喉咙！

“乖孩！”

L叫得撕心裂肺，他大喝一声，锅仔的触手竟被硬生生撕扯断裂，

“砰-”

一枚子弹穿过锅仔巨大的头颅，他停止了无规则运动，瘫倒在地，大地于此时静止；天空中南飞的雁停止了步伐，它们盘旋着，仿佛要带走这个归心似箭的生灵；火山的低吼声沉了下去；水蒸气升腾凝结着，在半山腰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太阳却从云中露出，将温暖的阳光照在他逐渐冰冷的躯体上，

“锅仔累了，锅仔背了太多的锅，锅仔……睡了……”

这是他对这个世界说的最后一句话。

“将军！！你都干了什么？！”

乖孩失声尖叫着，她从未见过如此的场面，之前L都不会当着孩子面做这种事罢……

L浑身僵直却颤抖……

“我……乖孩……刚刚我……”

“别！说！啦！！！！！”

乖孩用近乎可以冲破云霄的音调嚷着，她真的害怕，也真的崩溃了，我很担心她身为战争机器，如果情绪过于激动会引发的严重后果，可在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刚刚从附近明显传来的异样气息！

“锅仔叔叔……明明不是坏人……将军杀了他……”

我正准备追上去，听到乖孩这句话，来自胸部深处的一股刺痛突然让我止步不前，这感觉我从未有过……其实大可不必如此，锅仔与我们同为观察者，只要灵魂不被其他组织成员回收，最终还是会被分配新的肉身罢，除非……我看了看已经被L撕成碎片的触角，和吸盘……观察器坏了……倒也无妨，只是做不了观察者，他也绝对可以找组织索要新的肉身并且辞去观察者一职回归他自己的星球养老的。我这样搪塞自己。

“我们……没事……我们不动他的灵魂，他会自己回去的，他会的……”

L看着自己的双手，他哭了，他以为只是普通的开了一枪，没想到打中了那里。

“将军真过分……我竟然会把你这样的人幻想成爸爸……”

乖孩阴阴地念着，

“爸爸是为了宇宙秩序献身的英雄，你只是个鲁莽的蠢蛋！”

“好家……我……”

L连自己的话都说不清，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好像已经习惯了杀人，但这次却让他痛不欲生，他感觉头脑有些混乱，又在飞速运转着，许多从未发生过的片段闪过，他跪倒在地上，泪水横跨过鼻梁，浸入那和岩土地接触的浓密络腮胡里，他昏厥了过去。

乖孩坐在一旁，并没有说什么。

此时万物寂静，只有我的心脏在砰砰跳动，我竟然有那个名为“心脏”的东西？我呼了口气，看着远处山岩上被机枪子弹击入的弹孔，又看了看我手中还在冒烟的手枪，控制着山岩将我与外界的那条缝隙封住，我知道……这次错误来源于一个帝王的鲁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