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1 / 2)

六年后

一位高瘦亮丽、身穿黑色合身套装的女子,神态优雅地踩着低跟黑色皮鞋,喀达喀达地走向走廊末端的办公室。

她在挂有「总经理」镀金名牌的门前,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朝着坐在办公桌前的男子自我介绍。

「您好,我叫路渝宁,是您的新任秘书,从今天开始为您工作,请多指教。」

正蹙眉瞪着凌乱书桌发呆的俊美男子,听了她的自我介绍,立即像松了口气似的站起身。

「他们找到人了?太好了!前任秘书发生车祸突然离职,这些资料很久没人整理,我都快被它们搞疯了,妳快过来替我将它们整理好。」

商子央指着桌上堆积如山的资料夹、文件档案,要她快让它们消失。

「好的,请稍候。」

路渝宁快步走上前,开始按照活页夹上的编号,将它们一一归位。

前任秘书建档的工作做得相当不错,路渝宁没花多少时间,就让被文件掩埋的办公桌重见天日。

「除了您正在审阅的这份资料之外,其它的我全部整理完了。」她向商子央回报。

「不错,效率挺快的。」商子央赞许地点头。

「谢谢!」路渝宁浅浅一笑,只是笑意并没有传达到她眼中。

商子央瞧着她片刻,突然问:「我是不是在哪见过妳?我怎么觉得妳好象有点眼熟?」

她是个相当漂亮的女孩,一张细致白嫩、形状完美的鹅蛋脸,明亮清澈的大眼和红润小巧的唇瓣,则宛如宝石般镶嵌在洁白如玉的脸上,窈窕的身躯充满骨感,更加衬托出她优雅美丽的气质。

虽然在他的记忆中,并没有这样的美丽面孔出现过,不过因为对她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他还是忍不住问了。

「那您认为,我们见过面吗?」路渝宁脸上依然是那抹礼貌的浅笑。

「我们?」商子央几乎是毫不考虑的摇头。「当然没有!我不记得曾见过像妳这么漂亮优雅的女人。」

「谢谢您的夸奖!」这句话是从路渝宁的鼻子里哼出来的。

「希望今后我们合作愉快。」

商子央朝她伸出友谊之手,路渝宁迟疑了一会儿,才缓缓伸出手回握他一下。

「我也是。」

「附带一提,我很喜欢妳的衣着,相当有品味。」

「谢谢!」

路渝宁带着浅笑,简单地致谢,等到商子央转身走向办公桌时,她脸上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

他忘了!他竟然忘了!

六年前的过往,她没有一天或忘,多少夜里,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只因他与江智媛当年所做过的事。

她永远也不会忘记成人宴那天的羞辱……

「对了,妳会泡咖啡吗?」商子央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路渝宁立即回答:「就看您想喝哪一种了。」

「美式咖啡?」

「没问题!」

十分钟后,路渝宁端来一杯香醇浓郁,又略带焦苦味的道地美式咖啡,再度让商子央惊奇不已。

「他们是在哪挖到妳这个宝的呢?」他一边享受咖啡,一边喃喃自语。

「一○一大楼的成人宴。」路渝宁低声回答。

「嗯?妳说什么?」商子央放下咖啡询问。

他好象听到一○一大楼,还有成人宴什么的。

「没什么!我只是自言自语。对了,人事部要我过去填写一些资料,我可以先离开一会儿吗?」

「当然!」喝了这杯咖啡,他起码可以满足半个钟头。

「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路渝宁转身离开办公室,轻轻带上门之后,却没有立刻前往人事部。

她望着紧闭的门扉,唇边绽放一抹冷冷的笑意,然后轻声低语:

「游戏开始了,商子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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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下班回家,路渝宁回到独居的公寓,先拨了电话给已定居美国的父亲,告诉他自己已找到工作,一切顺利。

六年前,成人宴后不久,父亲即将她送往美国求学,而鳏居的父亲也在那里觅得第二春,并且不顾祖母的反对,与继母在洛城定居。

祖母愤怒至极,却也无法改变父亲的决定,只能满心怨恨地搬回南部老家。

而她在大学毕业后,又顺利攻读了研究所,并在今年拿到硕士学位,返回台湾就业。

父亲与继母都希望她留在洛城与他们一同生活,但她有自己的计画要实现,因此还是婉拒他们的好意,独自回到台湾。

六年前,她离开强势的祖母前往美国,终于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的衣服,碰巧父亲续弦的妻子是服装设计师,因此给了她不少建议与指导。在她的熏陶下,路渝宁终于逐渐摆脱「不会穿衣服的土包子」的外号,摇身一变成为男人注目、女人嫉妒的美女。

这些年来,不论受到多少赞叹的目光,或多少男人想追求她,她心底深处潜藏的阴影,始终没办法消除。

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全感,再英俊的男人接近她,企图向她示好,她也全把他们当成仇敌看待。归咎起来,都是六年前商子央带给她的伤害所肇的因!

因为他那番话,把她最后的一点自信全都抹灭了,她无法原谅这样的男人,她要他也尝尝和她相同的心痛!

打开衣橱,里头所挂的整排衣服中,有一套很明显与其它衣服完全不同类型,土气得令人不敢置信的灰色洋装。那件洋装,正是当年祖母命她穿去参加成人宴的那套衣服。

这些年来,她始终保留着这套衣服,只为了提醒自己当年的耻辱。

为了复仇,她不顾父亲的反对,执意回国,并且利用管道进入商子央的公司担任他的秘书,就是为了让他也尝尝爱的苦果……

想到报复,她的心中产生一丝犹豫,不过她随即冷声告诉自己:商子央伤透无数女人的心,她只是替天行道……

那是嫉妒吧?因为妳还爱着他!心底有个声音这么告诉她。

不!我恨透了他,怎么可能还爱着他呢?她惶恐地摇头。 或许她曾爱过他,但六年前他已谋杀了她的爱,如今她对他只有恨、没有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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