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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心里没有触动是假的,但……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乐扬收回视线,不经意间看见董瑞在看自己,眼里似乎有警惕,他半开玩笑道:“董助,你是怕我杀了他然后继承遗产吗。”

“没有没有。”董瑞连忙否认,“我只是在想您会不会回海市。”

“你建议我回去吗。”乐扬自己也拿不准,“我想留在这里陪他直至他醒来,但我也不希望他的财产受到侵害。”

董瑞道:“保险起见,我建议您回去一趟。”

乐扬回到海市。

下了飞机后,他马不停蹄地去了庄氏。

董瑞依旧以庄文柏的生命安全为重,没有跟他一起回来。

乐扬本以为他会像电影里那样拉风,在最危机的关头打开会议室的大门,镜头给他一个特写,然后他衣袂生风,气场摄人,打脸反派。

然而实际上,他回来待在庄文柏的办公室,按照庄代荷的提示签了几份文件便没事了。

这实在有些无聊,于是他主动去找了庄建业。

庄建业的状态看起来比他还差,眼下青黑,胡茬明显,神色憔悴。

乐扬锁上办公室的门,遵循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先打了个招呼:“二叔,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庄建业从转椅上站起来,语气阴翳。

他主导的两次事件都失败了,今天乐扬又来到庄氏,简直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

这种情况下,乐扬还敢单独见他,不知该说对方愚蠢还是莽撞。

殊不知,乐扬也是这么看他的。

乐扬走到庄建业面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手,拳头凌厉,几下便将人揍得鼻青脸肿,喉咙泛甜。

商业上的事乐扬不精通,但人体穴位他熟记于心,在末世战斗了那么多年,各种格斗技巧他也不会忘。

向来养尊处优的庄建业在他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十分钟后, 庄建业倒在地上,捂都不知道捂哪里。

他浑身都疼,甚至叫喊都没有了力气, 怀疑自己要死了。

“今天只是给你一个小教训。”

乐扬居高临下看着他,向来和善居多的面容变得冷漠, 声音低沉:“放心, 你现在受的伤很轻,不会影响你后续坐牢。”

“也别想跑, 如果你敢跑,我保证让你下半辈子离不开轮椅。”

乐扬警告完,犹觉不解气,又踹了地上的人几脚, 这才去开门。

一开门外面的秘书助理等人就涌进来了,不过碍于职位高低, 他们只是扶起庄建业, 询问怎么回事。

“我和庄董有些意见不合,因此打了一架,没什么大事, 大家散了吧。”乐扬说完, 大步离开。

如医生所料,庄文柏在四十八小时后苏醒。

当时正是凌晨,乐扬算着快到时间, 因此没有休息, 一直守在病床前。

庄文柏眼皮刚动了动, 他便发现了, 怕对方不适应光线,下意识用手遮住了对方的眼睛。

两秒后, 庄文柏抬手握住了他的手,用力。

“文柏,是我。”乐扬连忙表明身份,“我是乐扬。”

庄文柏手上的力气并未松懈,将他的手拉到唇边吻了一下,随后才将视线投向他。

这视线很陌生,陌生到乐扬差点以为对方失忆了。

好在没有。

“乐乐……”庄文柏喊他,由于太久没说话的缘故,嗓音嘶哑。

乐扬心想:他可能还是失忆了。

庄文柏从来没有叫过他“乐乐”。

“我在。”乐扬反握住男人的手。

庄文柏目不转睛看着眼前人,轻笑了一下,他脸上有伤,一笑就疼,但也正是这些疼痛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乐扬没有趁着他伤重离开,甚至还贴身陪护着他,这足以证明乐扬心里是有他的。

他的努力并未白费。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喝点水吗?”乐扬后知后觉地按下呼叫铃,“算了,还是等医生看过你再说吧。”

他把手抽出来,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下,继而鼻梁便是一酸——是喜极而泣。

虽然医生一直说庄文柏会苏醒,但对方一天不醒,他的心情就一天无法安宁。

直到此刻,他亲眼看见庄文柏醒了,知道对方神思清明,他几天来堆积的负面情绪才消散。

医生来得很快,检查得也很快,确保一切正常后,便在庄文柏的暗示下,将空间重新留给了他们两人。

“乐乐。”庄文柏又唤他,声音虚弱。

乐扬眼泪还没干,闻言立刻走到病床前:“你渴不渴,想吃什么。”

刚才医生说了,现在可以喝水,也可以吃饭,但要清淡点。

“渴。”

闻言,乐扬倒了杯温开水,小心翼翼地喂给病人。

庄文柏现在是半坐在病床上的姿势,他的手臂并没有受重伤,完全可以自己喝水。

乐扬喂完才想起这件事,只好装作根本不知道,又问了对方一遍想吃什么。

“面条。”

“好,我去给你煮。”乐扬说。

庄文柏道:“让董瑞去,你陪我。”

乐扬其实也舍不得离开,便跟董瑞说了一声,随后又回到病床前。

庄文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这几天让你受苦了。”

乐扬拉开男人的手:“我又没受伤,也没什么要事处理,怎么可能受苦,受苦的是董助才对,他每天既要工作又要照顾你,现在还得给你做饭,人都肉眼可见的瘦了。”

“你对他的观察这么仔细?”

乐扬道:“对啊,很仔细,毕竟这几天我和他朝夕相处,想观察不到都难。”

“我刚醒你就气我。”庄文柏捏了捏他的手指。

乐扬道:“哪里气你了,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

“是实话,我知道这几天你们两个一直陪着我。”庄文柏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他。

乐扬别开视线道:“你这次出事有我的缘故,我心里愧疚,所以才陪着你。”

“偷亲我,也是因为愧疚?”

乐扬耳根通红,不说话了。

过了几秒,庄文柏蹙了蹙眉,好似十分痛苦。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乐扬顿时忘了自己的窘迫,关心道。

庄文柏低声道:“伤口处很疼。”

“能忍住吗,如果忍不了我叫医生来给你打镇痛剂。”

“……能忍。”庄文柏依旧蹙着眉,说得艰难。

见男人如此痛苦,乐扬心里也不好受。

他抽出纸巾给对方擦了擦汗,轻声道:“躺着会不会好受一点,要躺下吗。”

庄文柏摇头:“躺太久了,现在不想躺。”

他继续道:“乐乐,你陪我说话就好,听你说话,我就觉得没那么疼了。”

“说什么呀。”乐扬垂了垂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给你讲故事吧。”

话落,董瑞敲了敲门:“面条做好了。”

“先吃饭,吃完再给你讲。”乐扬去开门。

吃饱后,乐扬讲起了故事。

“从前有个不明来历的小男孩,他一生下来就被扔到荒野间,但幸运神眷顾,他没有死,他被人捡到,送去了福利院。”

“小男孩长相比较乖巧,又是个难得健康的男孩,因此行情很好,总是有人想要收养他。”

“他第一次被收养是三岁,不到一个月就被退了回来,原因是女主人怀孕了,四岁再次被收养,四岁半被退回,那对夫妻说他盗窃。”

“因为有盗窃案底,很长一段时间没人想要收养他,又因为他曾经行情好,还盗窃,他在福利院人缘极差,小朋友都不愿意和他玩,有些坏小孩还会霸凌他,打他,抢他的东西。”

“不过好在福利院的院长是个好人,会让那些坏小孩给他道歉,把东西赔偿给他。”

“但这并不能完全拯救他,他还是得和坏小孩一起相处,一起上学吃饭,他们会在背地里骂他,会故意踩他的脚。”

“还有些聪明的,年龄比他大的坏小孩,故意装作友善接近他,他比较蠢,很容易就相信了,把自己所有好东西都分享出去,结果就是被骗走所有东西,还要被嘲笑。”

“这样的当,他一共上过三次。”乐扬看向庄文柏,自嘲般笑了一下,“是不是很蠢。”

庄文柏皱了皱眉,正色道:“不蠢,他很善良。”

乐扬又哂笑了下:“我觉得挺蠢的,好在后来他聪明了一些,不会再轻易相信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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