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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传给太子胤礽知晓,胤礽啧了一声,赏了他二十板子。

于是,没人再愿意趟这趟浑水。

石氏连发了两天高烧,伤口生了脓,却又挺过来了。

她哭了一会儿,爬起来灌了一肚子陈水,找宫人要饭吃。

她毕竟是太子妃,还会时不时去向太后和皇上请安。

宫人也不好太过苛责,却也不曾和她说一个字。只负责给她送饭梳妆换洗。

后来又得了治疗,脓水没了,只留下了疤。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尚且年轻貌美。

她却笑不出来。

这地狱一样的日子,还有得熬。

康熙只口头上叮嘱了胤礽几句,让他不要再和男子鬼混,便轻轻揭过。

十月,康熙下令,命令宗室及满洲诸生,都需参加乡试、会试。

宗室和满人对这条命令感到不满,但是他们知道这是位铁血的主。

他们的反抗并不能带来什么,甚至可能给自己招来祸患,也就一一闭嘴。

他们也开始看起了四书五经。

十一月,宜妃之姐郭络罗贵人所生四公主,被封为和硕恪靖公主四公主,嫁给博尔济吉特氏喀尔喀郡王敦多布多尔济。

1698年,康熙三十七年。

年后第一次早朝,有大臣上奏:扶桑限定赴日贸易的唐船为八十艘。

康熙点头,以示知道了。

另一大臣上奏:朝鲜发生大饥荒,朝鲜王李焞请求清朝赈济。

康熙亦押后。

随后下朝后,邀内政大臣共商。

索额图道:“依奴才见,如果国库充盈,可以答应一二,以显我大清地大物博,非他所能抗的。”

董鄂费扬古亦道:“这事无非答应或不答应,不答应了,也与我大清无损。答应了,无非是少点粮食。”

董鄂费扬古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说得在理。

康熙点头:“可。”

最后康熙下令,派人运送五万石粮食以救助朝鲜,并御制《海运赈济朝鲜记》以纪念此事。

随后,正月二十七日,康熙巡游五台山,命大阿哥胤禔、三阿哥胤祉随驾。

他走后不久,二月选秀,惠荣二妃,并佟佳苍雪掌管选秀之事。

最后定了几个人。

惠妃呈上去后,为太后一一讲解。

惠妃指着瓜尔佳氏:“这丫头身上有股劲儿,倒有些像宜妃年轻的时候。”

惠妃指着另一人道:“她生得美丽,只是有些冷冷清清的,一看不像好说话的。”

“这个太过伶俐,这个太蠢笨……这个倒是样样都好,只是生得平平无奇,比奴才都还要差上几分……”

太后听着,最后相中了那位满洲镶黄旗出身的,十四岁的瓜尔佳氏。

太后看了看,这位瓜尔佳氏乃三品协领祜满之女。

太后最后定下个贵人的位份。

瓜尔佳氏虽出身不错,但比起顶尖世家还差了一筹,许她个贵人,已是体面了。

而真正家世显赫的人,如孝昭皇后、孝懿皇后、温僖贵妃、慧妃、平妃、佟佳苍雪、咸福宫妃,是直接以妃位入宫;太后自个儿也是做为大清的皇后抬进来的。

至于其他几人,待定。

到时交由康熙自己抉择,不管是自己留着,还是分给众阿哥,或是皆不要,都由他去。

太后看着惠妃:“位份就这么定了。”

惠妃称是。

太后问她:“佟佳妃人呢?”

惠妃垂目道:“她不爱这些,只是走个过场,选秀完了,她便回去歇着了。”

太后摇头叹息:“她比不上她姐姐。”

惠妃没有回答。

太后和她闲话家常:“这整个后宫里,我最看好你。没有人再比你贴心了。”

惠妃笑道:“能伺候主子,是奴才福分。”

太后摆手:“少说这些。”

她问她:“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我听你还有些咳嗽。”

“老毛病了。”惠妃掩唇咳了会儿,“每年天气一冷便会咳嗽,等到天气热了,也就没事了。倒是劳烦主子关心。”

“太医怎么说?”

“太医也只能开些润肺的药,喝了后,多少没那么难受。”惠妃笑道,“好歹这病不传染人,不然奴才都不敢往主子身边走了。”

“你是个贴心人。”太后让那兰图给她拿了些皮毛出来,“你还是要多注意自己身体,不然这宫中的事务,又该交于谁呢。”

“谢主子关心。”惠妃让紫烟接过皮毛。

两人闲聊了几句,惠妃才离开。

有关挑选出来的八旗秀女名单也奉了一会儿给康熙,太后选中瓜尔佳氏的事也在里间说清。

康熙无可无不可的:“其他的发还本家,瓜尔佳氏就按太后的意思办。”

得了康熙应允,惠妃才让内务府的人去办。

瓜尔佳氏入宫的消息由宫里传了出去。

康熙这会儿已经到五台山了。

白云寺中,早已封山锁院的等候康熙等人到来。

寺中主持已经换了位,依旧是引着康熙入住,随后双手合十道:“醒迟长老足不出户,寺中也派人去问过,他不愿意出来。”

“之前送来的棺木……”

“在经殿后放置,为小公主祈福。”主持问道,“皇上可要去看一看。”

康熙摆手:“下回吧。”

康熙又问他:“棺木送来后,醒迟长老可曾做过什么,或是说了什么。”

主持摇头:“不曾。”

康熙点头,坐下道:“你下去吧。”

主持退下。

胤禔和胤祉也各自住下。

胤禔觉得烦闷,他不大喜欢这些寺庙,总让他觉得自己被压得透不过气来。

他去找胤祉下棋。

胤祉见他急躁,不急不慢道:“心静自然凉。”

“你说皇父把咱们带出去来是几个意思。再过一月可就是封爵礼了。”

胤祉劝他:“你且耐心,皇父心中自然有数。”

胤祉又道:“随侍皇父身边,是多少人你想要的荣宠,咱俩能跟着出来,你就安心吧。”

胤禔心烦意乱,但还是拿子下棋。

康熙这些时日,跟着斋戒抄经,也学着佛家仪轨进香礼佛,倒有几分意思。

只是醒迟长老一直不出院门,吃食皆由伺候他的小沙弥端进去。

十五年过去,白云寺的主持换了,醒迟长老院中的小沙弥自然也换了。

康熙终究长大太久,他不再像十五年前那么轻狂。

他在回宫前两天,写信,让小沙弥待传。

信中提及了太皇太后的薨逝,也提及了送来的棺木里埋葬着他最喜欢女子的孩子。

自然也提及了他这些年的壮举,除鳌拜,定三藩,平台湾,三征噶尔丹。

他让整个大清变得更好了。

然而,那些信送进去后就没了影儿。

小沙弥说:“醒迟长老前些日子便开始闭禅关,不知什么时候出来。”

小沙弥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早就定好的事。”

这话似乎给了他些许慰藉。

然而直到他走,醒迟长老都没有出来。

二月二十三,康熙回京,行至五台山脚,他回头望去,重峦叠嶂之中,他什么都没有看见。

回京途中,他巡视浑河河堤,浑河不负浑河之名,河水浑浊不清。

回京之后,康熙下令着手招募十几万民夫,在芦沟桥附近的良乡到东安,开掘新河。

此河后来,被称为永定河,使原来的斥卤之地,成为膏腴良田。

这都是后话了。

回来后,歇息了两日,正赶上大封皇子爵位之时。

三月初二日,盛大的封爵礼中,大阿哥胤禔被封为多罗直郡王。

三阿哥胤祉被封为多罗诚郡王。

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八阿哥胤禩皆被封为多罗贝勒。

在场受封的诸皇子,将正式参与国家政务,并分拨佐领,各有属下之人。

他们正式进入权利斗争之中。

五月,八阿哥胤禩正式与安亲王岳乐外孙女郭络罗氏成婚。

婚礼掀开盖头那一瞬,胤禩屏住了呼吸。

眼前少女,艳若桃李,美若春花,眉梢眼角带着说不清的意味。

他想,他是喜欢她的。

他一见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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