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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禑到后,太子胤礽这才去了石氏住处。

胤礽冷道:“皇父将十五弟送来,便是在敲打我,咱两得有个嫡子了。”

他同她,芙蓉帐。

他并没有什么怜惜她的心,只当作完成任务似的。

做完便走,独留下石氏一个人蜷缩成一团,默默流泪。

七月二十五日,宫中传来消息,说是嫔妃章佳敏若卒。

早上还好好的,中午吃了两碗饭,说是困了要睡会儿,等下午,宫人再去叫她,她人便没了。

康熙得知后,心情怅然,后道:“她诞下皇嗣,多有辛苦。追封为妃,一切丧葬,皆以妃位去办。”

闰七月初二日。

康熙又谕礼部曰:妃章佳氏性行温良,克娴内则,久侍宫闱,敬慎素著,今以疾逝,深为轸悼,谥为敏妃。应行礼仪,尔部察例行。

礼部领命去办。

礼部一切准备妥当,又请人查看了入葬之日,在今年十月。

敏妃章佳氏便定于十月奉安。

九月,天气转凉,康熙终于回宫。

未过几日,便传来三阿哥胤祉剃发之事。

康熙恼道:“胤祉乖张,目无君父,不尊法纪,剥郡王称号,降为贝勒。王府里府吏,不思报国,纵容主子行轻佻之事,罚。”

三阿哥胤祉进宫求情。

康熙避而不见。

他便前去钟粹宫,求见自己额娘。

荣妃见了他,却已开口:“此事的确是你做的不对,纵然你求到我这里,我也没有法子。”

胤祉恼道:“为人父母者,无不是为自己儿女打算。额娘向来与我不亲近,那也便罢了。我如今有所求,额娘都不愿意帮我。”

“额娘除了佛经,心里还有什么。”

宫女噤言,不敢说话。

荣妃将手中茶杯放下,让屋中宫女下去了。

青莺将人带走,掩上了宫门。

荣妃平静道:“跪下。”

胤祉虽不服气,却也跪下。

荣妃看着低头而不服气的儿子,平静道:“你虽读书,却不曾长脑子。”

“妃位之葬,百日内不得剃头。”荣妃不疾不徐的说着,她的声音却带着满满冷意,“你皇父没有骂错,目无父母法纪,也不知读的这些年的书,读到哪儿去了。”

“我已不受宠多年,仅凭着和你皇父年少的些许情分,勉强度日。”荣妃冷声道,“我给不了你什么帮助。”

胤祉心中满腔怒火。

荣妃冷笑一声问他:“你也别怪额娘话说得不好听,你是占了长子名分,还是占了嫡子名分?又或是你额娘我,如今盛宠不衰,以至于不论进了多少新人,都能让你皇父时刻惦念着,为之打算。”

荣妃起身,走到胤祉面前,弯腰摩挲着他的头:“一眨眼,你竟也这般年纪了。只是,儿啊,额娘没能耐,帮不了你,你也收敛些你那乖张的性子。少惹些事端。”

“咱娘俩好好过完这一生,好不好。”

胤祉满腔怒火也荣妃的软语下,也消散了,只化作心头累累石头,压得他心头堵塞不已。

他膝行后退两步,冲着荣妃磕了三个头。

他哽咽道:“儿子不孝,不能让您母以子贵,反叫您担心。儿子以后不会了。”

荣妃勉强流露出笑来:“两母子哪儿就要说这样的话了,额娘只望我儿,平安一生。”

胤祉在宫里留下来,和荣妃共用了晚膳。

处罚很快下来。

胤祉从诚郡王,成了三贝勒。

算是出了个不大不小的丑。

而三贝勒府的官员,自长史以下,都被不同程度的惩处。

在康熙回宫没多久后,不知怎的,梁九功被调离寝宫,仍在总管太监任上,管理吉祥门、永安亭、南府三处事物。

也算是冷落了。

十月,天气转凉,敏妃章佳敏若已奉安,祭文曰:

化始宜家,内职恒嘉,夫赞助情凄,丧淑彜章,备著其哀荣,爰稽礼以饰终,弥怀贤而致悼。尔妃张雅氏,温良夙裕,敬慎自持,久侍璇闺,克佐肃雍之化,笃生椒实,时深鞠育之劳,方茂瑶华,奄归泉夜,易名象德惟敏尔,嘉褒一字于千秋,展初筵于此日。呜呼!兰仪寂寞,况值秋序之感伤;云驭徘徊,应怜爱子之哀慕,用将牲礼,尚克歆承。

敏妃的孩子自有人抚养。

独十三阿哥胤祥,最初是记在温僖贵妃名下,后来温僖贵妃薨逝。

章佳敏若那会儿也是个嫔,可为后宫一宫之主位。

康熙便默认,由章佳敏若自己抚养——此例之前未必没有。

如大阿哥胤禔,便是养在两任皇后名下,皇后薨逝后。便由惠妃自己抚养。

如今敏妃已故,永寿宫无主位,胤祥去留便成问题。

康熙私下和乌玛禄说过:“我听说,十三这孩子和老四私交不错,我想交由你抚养。”

乌玛禄拒了:“我前些日子听宫人说,老四当着十四的面夸十三,气得十四这些日子都躲着他四哥。”

“十三是个好孩子。”乌玛禄叹息道,“只是,我怕十四对他心怀芥蒂,记在我名下,日日相对……若两兄弟误会解开了还好。若不能解开,只怕……以十三的性子,挨了欺负,为叫你我省心,也不会说。”

康熙想了会儿,点头道:“还是你顾虑的齐全些,那就记在景仁宫吧。”

“也好。”

康熙将十三阿哥胤礼记在景仁宫。

十月初九日,千里眼由外使呈上。

这一年,姑且算得上是平安而过。

公元1700年,康熙三十九年。

正月,康熙封如意为和硕温宪公主,指婚国舅佟国维之孙舜安颜。

婚期定在九月。

此事既定,如意往永和宫走的越发勤了。

乌玛禄将之前给她备好的嫁妆先给了她:“这是你的那份,你妹妹去的早,我便重新匀了匀。”

如意接过:“多谢额娘。”

“你啊,多陪陪太后才是。”乌玛禄道,“若没有太后,兴许你也就赴了你姐妹们的老路。”

如意笑道:“女儿心里有数,是皇祖母让女儿出宫前多来这里走一走。”

她道:“皇祖母说额娘是个宽和的人,做不出横刀夺爱的事。即便心中记挂女儿,却也还是会劝女儿多见见皇祖母。所以,皇祖母才让女儿来的。”

“你皇祖母很好。”她让琉璃备了些东西,打算一会儿让如意给太后送去。

两人说这话,又同胤禵和喜宝一块儿用了晚膳。

如意往那儿一坐,胤禵便不敢放肆,老实的吃完饭。

末了,如意拉着胤禵耳提面命:“我和四哥不在宫中后,你要多上上心,保护好咱们额娘。别一天还做不知事的孩子。”

胤禵忙老实点头。

如意又招来喜宝,给了她一对金钗,笑道:“我听说你近来学习颇为认真,先生夸了你,你以后也要用功啊。”

“谢谢五姐。”

如意笑着摸了摸她脸。

如意多留了会儿,晚间才回去。

琉璃同乌玛禄笑道:“咱们小主子,可真是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以后啊,定然过得好。”

乌玛禄却叹息道:“这世上哪有天生便如他意者。万事皆如他人意者,必然委屈了自己。”

乌玛禄有些怅然:“她皇父为她取名如意,便是想让她事事如意,平安顺遂。而不是让她事事如他人所意。”

她宁愿叫自家女儿刁蛮任性一些,也不愿意见她如此。

琉璃也只能劝她:“有您、皇上与太后做小主子依靠,必不会叫小主子委屈了去。”

乌玛禄摇头不语,倚在床上看书。

琉璃随侍。

如意回了宁寿宫,带着宫人给太后送礼去。

太后见了她。

如意笑道:“皇祖母,孙女打额娘那儿回来了。这是额娘叫孙女给您带的。”

宫女呈上给太后瞧了。

太后淡笑道:“你额娘费心了。”

如意笑道:“额娘还劝孙女多陪陪皇祖母。”

“我啊,打算明天哪儿都不去。皇祖母去哪儿,孙女儿便陪到哪儿。”

“你个小滑头,尽说些好听的话哄我。”太后嗔道,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行了行了,你额娘有心了,你也有心了。下去歇息吧,天色不早了。”

如意又冲太后撒了会儿娇,见太后有几分疲累,这才下去了。

待她走后,太后冲守夜的那兰图笑道:“这孩子随了她皇父,是个伶俐的人儿,却比她皇父娇纵许多。”

那兰图笑着打趣道:“可主子就吃五公主这一套。”

太后笑道:“那是,多鲜活啊。”

她打了个哈欠:“我如今年纪大了,便越发喜欢这些活泼伶俐的孩子们了。”

“好在她不像她五哥,年纪轻轻,养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性子。”

比起五贝勒胤祺,太后更喜欢这个乖顺伶俐的小孙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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