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柳未开·正当时节(1 / 2)

(一)

柳未开翘着腿坐在房门口,旁边站着丫鬟小萍。

他仰望蓝天,想着今天该做些什么有意思的事呢?

柳未开是千机柳家的三公子,生性桀骜放纵,整日除了嬉戏便是玩乐,好像也没人见他干过什么正经事。

因此柳未开极不受家族中人待见,只在外面交了一群狐朋狗友。

此刻的他眼睛微眯,瞧了半天天空,似乎也没瞧出些什么新鲜东西,便突然跳了起来,对丫鬟小萍说道:“走!去外面逛逛吧!”

小萍怯声怯气道:“可是少爷……大太太不让你出去……”

“咳呀!要再不让我出去可是要把我给憋坏的,快随少爷我出去潇洒潇洒!”

柳未开撒开腿跑了出去,在柳家大院内一阵奔腾。

小萍连忙追了上去,气喘吁吁道:“不行呀少爷!大太太会骂死小萍我的……”

柳未开哪里听得进小萍的话,没多大会儿功夫就冲出了柳家府门。

看门的两个仆役只觉得有阵风刮了过去,彼此大眼瞪小眼道:“刚才……是不是三少爷出去了?”

这一天的金阳城很是热闹。其实作为京城,它每天都很热闹,只是今天格外如此,因为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自今日起正式举行。

柳未开的目的自然就是这个,他可要到比武现场好好耍一耍。

小萍好不容易追上了自己的少爷,拉着他的衣袖上气不接下气道:“少、少爷……等等小萍……”

柳未开止住脚步,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道:“小萍,你说赵玄灵那小妮子会参加这次的比武大会吗?”

小萍抚着胸口道:“赵小姐不是每年都要参加比武大会的么?”

柳未开嘴角上扬:“没错,她肯定还会参加的,我可要继续捉弄捉弄她。”

小萍轻声道:“这样不好吧少爷……”

“有什么不好的,那小妮子老是那么凶,我肯定得打压她的嚣张气焰。当然还有你,不要老是给我唱反调!”柳未开说着在小萍的脑袋上一通乱揉。

“遵命,少爷。”小萍委屈巴巴地望着柳未开。

金阳城最繁华的地段,比武大会正如火如荼地展开,周边人围得水泄不通,柳未开愣是半分空当也挤不开,他当即高喊一声:“谁的钱袋掉了!”

听闻此言,大部分人连忙低头弯腰找寻。

柳未开趁此时机拉着小萍穿过骚乱的人群,好不容易才算挤到了前面些的位置,大概可以看清比武擂台全貌。

擂台上早已开始激战,两名彪形大汉你来我往地搏斗,拳拳到肉的声响前排人听得格外清楚。

柳未开看了三场后觉得没什么大意思,在他看来就只是一帮莽汉互相较劲而已,现在他只盼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登场。

“唉,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我还是去问问吧。”

柳未开撇开小萍,从观众群中脱离出去,一溜烟儿来到了擂台后方,找到管事的问道:“嘿,今儿已经比了多少场了?”

“呀!柳三公子来啦!”管事见是柳未开,忙整了整衣装:“从早上开始到现在已经比了有二十来场了吧,正热闹着呢!”

柳未开点点头,又问道:“今年这擂台还是上将军办的?”

管事笑道:“在京城柳三公子难不成还见过别人举办擂台?”

柳未开道:“上将军年年举办擂台,自己却从没来看过几回,净让你们在这里头抽油水了。”

管事讪讪地挠着脸颊道:“柳三公子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虽然从中收了点小钱,但肯定保证结果是公平公正的。”

柳未开轻哼两声,伸出手来道:“把名册拿来我看看。”

“请您稍等。”管事赶忙找出参赛名册道:“现在还没什么有名气的人物来报名呢,至今为止打赢的几个身手其实也都一般,柳三少爷莫非想要活动活动筋骨?”

柳未开大致看了眼名单,没看到自己要找的名字,便把名单随手一丢说道:“没意思,走了!”

转身欲走之际,耳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嚷嚷道:“喂!我要报名!我要比武!”

来者正是先前提起过的赵玄灵,也是柳未开来此特意要找的赵家大小姐。

“真是的,喊什么喊嘛,外边的人都没你叫得凶。”柳未开一脸坏笑地走向赵玄灵。

赵家大小姐虽然肤白貌美、长发飘逸,可却身着干练短衣,穿戴轻便护具,活脱脱的武者打扮,外人还真难猜出她是四大家族中赵家的掌上明珠。

赵玄灵看见柳未开也在,立刻瞪大了两颗闪动的眼珠子,指着他的鼻梁一脸不可思议地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柳未开摊着双手回答道:“我想来自然就来咯。”

赵玄灵扭过头去不理对方,面对着管事说道:“喂!我要参加比武擂台,现在报名什么时候能到我上场呀?”

“啊……赵大小姐啊……如果您要比的话下一场就可以。”管事唯唯诺诺,有些害怕的模样。

“好,那你帮我安排吧。”赵玄灵说完后立马离开,完全不理会柳未开。

见赵玄灵走后,柳未开对管事道:“嘿,赶快的,安排我和赵小姐比武。”

管事看向赵玄灵离开的方向,犹豫道:“这个……怕是不好吧?”

柳未开马上沉下脸色,盯着对方道:“有什么不好的?等现在这场比完,下场就报我和她的名字。”

“啊,好,好……”管事矮着身子回应。

柳未开走出后台没等多久,就听擂台上喊道:“赵玄灵!柳未开!请上擂台准备!”

这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仿佛这两个名字颇有重量。

“年年都有这二位。这场不用猜了,肯定是柳家三公子赢的。”擂台下观众对于两位世家千金公子出场一事早已见怪不怪。

像这样的场景,年年都要上演一次。

正在擂台下等待的赵玄灵听到和自己比试的竟然是柳未开,顿时气得连连跺脚,心里不断咒骂,怒冲冲走上擂台。

迎接赵玄灵的是柳未开诡计得逞般的笑脸,他向赵玄灵作了个揖道:“赵小姐,请吧。”

赵玄灵气哄哄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每次都要针对我?”

柳未开捏着下巴道:“我是专门来校验你的武艺的,你应该感谢我才对!”

“感谢你个大头鬼!去死吧!”赵玄灵气得满脸通红,挥拳打向了柳未开。

柳未开脚步向后一撤,轻易地闪躲过了赵玄灵的攻击,接着竖起一根食指冲她摆了摆说道:“冲动可是不行的,你要是一直这么冲动,怎么可能有机会赢得了我呢?”

“我一定要把你打成猪头!”赵玄灵一拳砸将下来。

柳未开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回回都是这样,你还真是一点也记不住教训。”

赵玄灵身为赵家族人,虽是一介女流,可也自幼习武,资质可谓相当不错,从小到大无人不夸,然而只有一人例外,那就是柳未开。

两个人好像天生看不顺眼,赵玄灵十岁时第一次被带到柳家作客,就被柳未开的言语戏耍。

这让从小到大从未受过羞辱的赵玄灵又气又恼,于是趁着没人的时候,想要仗自己的武艺教训对方。

柳未开当时被这么个疯丫头吓到了,生怕挨揍的他撒腿就跑,赵玄灵则在后面紧紧追赶。

两个孩子在柳家上蹿下跳,搅得鸡飞狗叫,最后被双方家主发现并制止。

赵玄灵因此事回去后被训斥了一顿,这让她从此开始记恨上柳未开,每次见面时总还想着打他一顿。

但无奈柳未开腿脚太快,赵玄灵始终没能实现这个愿望,最后还要受到他的嘲讽。

擂台上,赵玄灵施展着自己所学的各种武艺,然而不论如何她都无法触碰到柳未开。

从小到大,她都不曾触碰过柳未开的衣角。

柳未开自身其实并没有什么武艺,他也从不肯花费精力习武,不过他的轻功本领如同与生俱来一般,同龄人中已很少有人能追上他速度的了。

赵玄灵不断地空耗力气,终于开始感到吃力,柳未开故意掠到她身旁说道:“先歇歇吧,可别把您娇贵的身体累着了。”

赵玄灵照着对方的脸狠狠一拳打了过去,可还是没能击中。

“哼!不跟你打了,没意思,我认输了。”赵玄灵气鼓鼓说道,然后就擅自走下擂台,灰头丧气地推开人群回去了。

“好!那么我宣布柳公子获得本场比武的胜利!”

裁判官话音刚落,就见柳未开举手道:“我弃权了。”

说罢纵身跃下擂台。

台下观众早已为柳未开让开道路,对这场比武的胜负毫不在乎,继续等待下一场。

柳未开来到小萍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说道:“好,回去咯!”

小萍嘟着嘴道:“少爷,你又惹赵小姐生气了,再这样的话她肯定会恨死你的。”

柳未开笑道:“我这是在告诉她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

“明明你才是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那个……”小萍小声嘟囔着道

然而这句话一不小心被耳尖的柳未开听见,小萍一抬头就看见了柳未开“和善”的脸孔,然后他的两只手就在小萍的脸蛋上掐来掐去,怪笑着说道:“小萍啊,最好不要说少爷我的坏话哦,不然就让尝尝我们柳家的十大酷刑。”

“对不起少爷……我错了……”小萍满脸的委屈。

这时一名满脸虬髯、浑身邋遢的中年男子在柳未开身旁停下,低声道:“你好,请问那边的比武擂台赢了后可有奖金?”

柳未开顺口答道:“当然,不然怎么会有那么人打擂。”

“多谢。”

说罢,男子匆匆向擂台处走去。

柳未开回过头去多看了一眼,觉得此人有些奇特,但很快就又不在意了。

之后柳未开又在街上闲逛了半天,吃过午饭后便带着小萍返回柳府。

来到柳府大门口,柳未开慌张地向两名门役询问道:“小王,小黄,我娘应该不知道我出去了吧?”

“夫、夫人她不、不知道。”

门役连连摇头,但是神色看上去有些不对劲,柳未开没有多想,便往自己房间处走去,可还没走出五步就被人叫住。

“站住!”

一听这声音,柳未开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紧接着他强挤了一张笑容在脸上,慢慢转过头去说道:“娘啊,叫我有什么事呀?”

出声叫住柳未开的正是他的母亲吴氏,当得知柳未开出门后,便早早在柳府门口等候他回来。

吴氏一脸严肃道:“好哇,你这次回来的倒挺快,我不让你出去,你偏偏要出去,连为娘的话也不听了吗?”

接着看向小萍斥责道:“小萍,我不是让你看好三少爷的吗?怎么还是让他跑出去了?”

“对不起,大太太,可是、可是少爷他……”小萍委屈得快要哭了出来。

“行了,就知道你看不住他的,唉……”吴夫人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儿啊儿啊,我可真是拿你没办法,你得好好学学你大哥二哥,不能再每天到外面胡闹了。咱柳家的技艺你多少也得学点儿。”

柳未开耷拉着脑袋说道:“娘,我以后肯定听您的话。”

吴夫人道:“总听你说,可从未见你改过。罢了,我是看不住你了,从今往后你要做什么都好,但千千万万不能闯出祸事。”

听出母亲的语气转变,柳未开也换出了笑脸说道:“娘啊,我能闯出什么祸?我就是再不懂事,也不会给柳家脸上抹黑的。”

吴夫人道:“幸亏你还懂得,不过今天晚上可不能再跑了。晚上上将军要来咱们府上,到时候你也得出面。”

柳未开好奇地问道:“上将军来咱家做什么?”

吴夫人道:“一定是有要事说的,从现在开始你就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也给上将军留下个好印象不是?”

“好嘞,娘,肯定听你的!”柳未开抓住了母亲的手说道,“从现在到晚上我都陪着您,满意了吧?”

吴夫人指着柳未开的额头嗔怪道:“你呀你呀,就是会些花言巧语。”

时值夜晚,柳府备好筵席,等待上将军登门。

柳家家主柳怀玉心中阴晴不定,吴夫人看出他的疑虑,问道:“怎么了,你有什么不安心的?”

柳怀玉轻叹一口气道:“不知上将军来我府上所为何事,我们平素可未有交往。”

吴夫人道:“既然老爷你与上将军素不相识,互相之间自然没有仇怨,又有何可担心的呢?”

柳怀玉道:“可是听闻上将军此人心胸狭隘,脾性暴戾,仗着位高权重以及过人的武艺处处压制他人,不知今天他来有何所图。”

柳家大公子柳正开道:“父亲,上将军向来待人不善,更与四大家族毫无来往,很难不怀疑他此次有所图谋。”

二公子柳初开道:“倘若上将军真想要对柳家不利,那该如何是好?”

柳怀玉深深皱眉,长叹一声道:“上将军惹咱们是招惹不起的,今晚只能对其表现得顺从,尽力满足他的要求吧。”

柳未开在一旁道:“柳家向来跟朝廷没什么交集,何必要对一个上将军卑躬屈膝?倘若他真要对咱家不利,能不能活着离开柳府还不一定呢。”

众人闻言都将目光投向柳未开,柳未开讪讪地挠着脑袋道:“我是开玩笑道,哈哈……”

这时就听家丁来报:“上将军带人来啦!”

“快快前去迎接!”柳怀玉忙站起身道。

众人纷纷跟着家主出去,柳未开缓缓站起身子,心中暗暗想道:“好个上将军,今晚就要瞧瞧你是个什么模样。”

上将军一职在朝中位高权重,现担任此官爵者乃是名门望族金家的后人金祎,他因武艺高强屡立战功,深得皇帝喜爱。

柳怀玉将金祎迎进府门,恭敬地问候道:“将军府与我柳府相距甚远,真是劳烦上将军您亲自过来一趟了。”

金祎四十岁的年纪,体态健硕、面生横肉,一眼看去便是长期习武之人。

虽不是公务时间,且还来到别人府中作客,他仍身披甲胄、腰悬宝剑,一派庄严好不威风。

小萍轻声对柳未开说道:“少爷,上将军他长得好吓人哦。”

柳未开亦低声道:“不要乱说话,要是让上将军或他身边随从听到了,我可保不了你这丫头的小命。”

小萍吓得娇躯一颤,马上闭口不再说话。

“府内已设好筵席,正等待上将军驾临。”柳怀玉将金祎迎至正厅,安排落了座后,又与他客套几句,最后终于说到重点:“不知上将军此次到我府上所为何事?”

金祎与柳怀玉对视一眼后,拍着胸脯哈哈大笑道:“听闻柳家风光无限,本将军特来观赏,顺便有件小事想要请教柳当家。”

柳怀玉不由得心生忐忑,怯声道:“柳家才弱势微,只略通些淫巧技法,不想竟还有值得上将军请教的地方。”

金祎饮了口酒,缓缓道:“此事还非得问你‘千机柳家’不可。昨夜我府中潜入一名刺客,竟胆欲行刺本将军。”

“啊!不知上将军有无大碍?”柳怀玉一脸惊诧。

金祎冷哼一声道:“本将军虽从不懈于防备,只不过刺客使用的乃是狠毒的暗器,本将军防不胜防,左臂还是被他一枚暗器射中。”

“暗器?”柳怀玉心想,“莫非金祎是怀疑刺客是我柳家的人?不好,柳家若与此事产生牵连,怕是要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可不能让家族百年的基业毁于我手。”

柳怀玉越想越怕,问道:“刺客可被抓获?”

金祎道:“那人身手迅速,我府中百余名卫兵找了一夜也未能将其抓获。”

柳怀玉见金祎的目光瞥向自己,莫名心虚地说道:“上将军……莫非怀疑……那刺客与我柳家有关?”

金祎脸上表情突然一顿,继而哈哈大笑道:“柳家主不要多想,这世上使用暗器的人多了,怎可能都是柳家的人?本将军只是想请你看看那刺客所使的暗器,你若能瞧出些名头,兴许便能协助本将军查出刺客身份。”

“哦哦……”柳怀玉如释重负,紧接着说道:“江湖中暗器种类繁多,有些暗器又是极为常见的,若刺客使用的是寻常暗器,那我怕是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金祎道:“哼哼,这暗器可绝对不同寻常。”

柳怀玉脸色顿时一变,道:“请上将军容我一观。”

只见金祎卸下甲胄,撸起袖子,把一条赤膊露了出来,左臂肿出一块,分明可见一枚暗器嵌在上面。

“啊……这是……”

柳怀玉凑了过去,借着烛光细细一看,那暗器已整根没入肉里,只能看到尾端的一小部分,不过从这么一点显然看不出什么来。

“刺客袭击您时应该发出了许多暗器,难道地上没有残留吗?”柳怀玉问道。

金祎道:“唯一的一个就在本将军胳膊里呢。”

柳怀玉奇怪道:“暗器出手,必然数枚齐发,否则难以击中,更难以致命。此人单着一枚,想必对于自身技法相当自信。”

金祎道:“不瞒你们柳家主你,这枚暗器当真厉害,实是要痛煞我也!里面好像有无数根钩子钩住了肉,轻轻一碰就觉得整条胳膊将要被扯下来,又痛又痒却又触摸不得,虽请了不少名医诊治,可没一个能把它取出来的。”

柳家大公子柳正开闻言起身道:“父亲,我看上将军中的暗器像是‘不相离’。”

柳怀玉闻言浑身一颤,连忙给柳正开使了个眼色道:“别胡说,你懂得什么?快快坐好”

柳正开明白父亲意思,默默坐下身子。

金祎好奇地问道:“柳家主,这位公子说的‘不相离’是什么?”

柳怀玉赶忙回答道:“那是一种传说中的暗器,已经失传百年,我们柳家也无法造出。”

金祎道:“听闻柳家有许多越群绝伦的暗器都已失传,真是可惜。不过武林中人更应该堂堂正正地比试,而不该使用暗器这等卑劣手段。”

柳怀玉没有说话,他紧紧盯着金祎手臂上的暗器,越看心里越加慌张,最后甚至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额头上也渐渐流出汗来。

似乎是看出来柳怀玉的不对劲,金祎问道:“柳家主,你怎么了?”

“啊……不、没什么,没什么……”柳怀玉强作镇定道,“上将军所中的一定是某种极为罕见的暗器,不过因为无法看到其全貌,所以不能仔细判别,我们也不敢轻易将它取出,否则必然会对上将军的手臂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哦,连你也取不出来?”金祎一脸失望,继而问道:“那么依柳家主的看法,此类暗器一般怎样人会有呢?”

“这个么……我可不敢妄自断言。其实,柳家长年向外兜售暗器,经手的卖家许多,而且……也不能确定这暗器就是由我柳家所造。”

金祎哈哈大笑道:“好!柳家主给的线索不错!来人啊!倒酒,本将军还未与柳家主喝过酒,今日可要好好痛饮一回!”

柳怀玉听出金祎是在讥讽自己,但还是佯作笑容道:“将军身体有恙,最好还是不要过度饮酒。”

金祎道:“这有什么相干?倒酒倒酒!”

柳家一名下人此时提着酒壶过来,缓慢的往金祎杯中斟酒。

斟满后,金祎端起酒杯就喝,不料旁边这名下人突然从身上抽出一柄尖刀,一下子扎在金祎的脖颈上,顿时鲜血喷溅,满堂一片惊呼。

事情发生的突然,众人一时间全都愣住。

金祎不愧一代勇将,他大骂一声,抓住酒杯砸在了下人脸上,接着薅住其衣襟,正要用左拳挥打,可是左臂因暗器牵扯疼痛无比难以抬动。

这时下人果断地挥刀刺穿金祎右手,金祎吃痛下不得不松手,同时脖颈处的伤痛开始蔓延。

由于血液的迅速流失,金祎的视线变得不太明朗,踉跄着就要晕倒。

“有刺客!快抓住他!”

金祎手下的护卫急忙扑向柳家下人,对方转身就逃,而柳怀玉等人则迅速将金祎扶到了安全地方为他包扎医治。

刺客身手矫健,翻墙越脊,飞檐走壁,没多久就将金祎手下护卫甩开。

正在刺客以为可以脱身时,暗夜中就见一道身影掠过,接着耳边“咻”的一声,寒光在月光下一现,顷刻间锋芒划过他的脸颊。

“这位不知从哪来的朋友,你是怎么混到我家里的?”

柳未开不知何时出现在屋顶,正一步步向刺客走去。

刺客没有理会柳未开,调头朝着另一个方向逃去,但很快就被柳未开追上,让他一记手刀打在斜肩。

刺客因此动作失衡,一下子从屋顶上滚落下去。

柳未开跟着腾空跃下,而刺客已翻身站起,怀中摸出一枚暗器丢向了他。

夜色下,柳未开抬手双指一夹,竟将刺客的暗器接住,在月光下瞧了瞧说道:“是九翅鸟,能使用这等暗器,看来你可不是泛泛之辈。”

刺客开口冷冷道:“柳家公子,这事与你们没有任何干系。”

柳未开道:“你都跑到我们家杀人了,难道还和我们没有干系么?”

刺客没有回话,迅速冲到柳未开跟前,袖中突然弹出一支利刃刺向他咽喉。

柳未开站立原地不动,待刺客来到身前,一掌切在其右臂脉门上,登时刺客右臂垂下,又被柳未开迅速夺过了袖中暗剑。

“你可真是个高明的刺客,真是准备万全啊。”柳未将暗剑收入自己衣袖。

刺客冷哼一声道:“想不到柳家的三公子竟有这等身手。”

柳未开轻笑道:“千万不要夸我,我可是个经不住夸奖的人呢。”

话音未落,刺客突然近距离一枚暗器打出,这下有些出乎柳未开预料,但他还是险险躲过。

趁着柳未开闪避的空挡,刺客转身又逃,他的脚步比先前更快,借着附近几座假山的遮掩,不多时便消失在夜色里。

柳未开回过神后已不见刺客踪影,无奈地叹口气道:“真是名称职的刺客,不过可惜还是没弄清楚他的身份。”

星夜月明风清,花草间虫声嘹亮,夜中只闻笛声,不知吹笛者何人……

(二)

翌日早上,柳未开从柳府院墙内翻了出去,墙那头的小萍着急地叫喊道:“少爷!少爷!小萍过不去啦!”

“那你就好好在家里待着吧!”柳未开说完大步朝街上迈去。

话说昨夜金祎救治得及时,堪堪保住性命,不过那名刺客却未被抓获。

上将军在柳府遇刺,此事断然是与柳家脱不开干系了。

柳怀玉问遍了柳府上下,无一人认得昨夜那名行刺的下人,想来是当夜不知何时混进府内,竟没人察觉。

柳府现在到处都是官兵,柳未开只觉得不自在,因此溜出来散散心情。

正在街上走着,听到两个人的谈话,颇为吸引他的注意。

其中一人道:“诶,昨儿的擂台你去看了吗?这回可出了个了不得的人物!他连赢十来场,连开元武馆的王教头都让他打败了!”

另一人道:“这有什么新鲜的,哪年擂台没出几个厉害的人?”

“嘿!这人还真不一样,他每一场都是只用一招就将对方打败了!以往可从来没有过这有的事情。”

“唷!这可新鲜了。”

“听说今天的擂台还有他,你跟我瞧瞧去?”

“行啊,也让我见识见识。”

这二人于是往擂台方向走去,要瞧一场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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