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 / 1)

赵充国见官府赶来缉拿自己,正待上前辩解,那捕快先问道:“这些人都是何人所伤,死者是何人所杀?”赵充国朗声答道:“都是在下所为,我愿随你回去问话。”那捕快上下打量着这军爷打扮的人,看他像是刚从外地来的,便厉声说道:“主犯既已招认,给我拿下,那几个倒了的也一并拿下带回去。”于是赵充国一行人以及那异邦女子,黑衣青年都被官兵带回官府审讯。长安城乃是官商云集之地,不到长安城不知道官小,各路皇亲国戚,权臣富商,名流云集,所以此地的人不管干什么,都不会轻易惹事,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惹的人背景实力如何。

如果惹了不该惹的人或是惹不起的人那将不好收场,这就是为何这捕快要先上下打量对方,如果是官宦子弟打扮,语气便软了几分。这也是长安城的一个弊端,豪强势力云集,经常出现有人犯事,便托各路关系打点疏通,什么后宫嫔妃甚至是汉武帝那里都有人求情,所以汉武帝一直想将豪强和家族势力分开,迁出长安城,以解决官僚机构运转不畅的弱点,曾经就实施过但效果不佳,原因就是真正有实力有影响力的豪强没有动,故而起不到效果。

郭解到了府衙,捕快将一众人押入大堂,禀报京兆尹司马澹,京兆尹升堂,见台下一众人等,狼藉不堪,有的人口吐鲜血,有的人捂住胸口,那个被打晕的人刚才被官兵救醒,死尸被抬到堂下,还有一群军汉,堂外站了很多围观的人,府衙两旁衙役严整威武。那京兆尹拍下惊堂木,大声问道:“主犯何在,可向本官详细诉来,你为何要打死打伤他们四人?”赵充国挺身站定将如何在咏雪楼饮酒,如何遇到这四个黑衣人调戏女子,如何将其击败细说了一遍,依汉制军中将领见官可不卸甲跪拜,赵充国声如洪钟,叙述铿锵有力,京兆尹见此人临危不乱,武艺超群,心甚敬之。

听完讲诉,又询问那三人道:“刚才主犯所诉可是事实,有何异议吗?”那三人答道:“此人就是寻衅滋事,我们四人只是想和那外邦女子开个玩笑就走,谁知这人挑衅我们,还痛下杀手将我们大哥杀害,真是惨不忍睹啊!”说完还假惺惺地痛哭起来,见两边各执一词,京兆尹便询问那异邦女子道:“你是事主,你来说,他们何人所说是事实?”那异邦女子指着那三人道:“是这三人与那死者调戏在下,还要拉拉扯扯,如果不是壮士出手,后果可想而知,壮士杀人也是因为那死者以命相搏,危急时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杀他难不成站着让他杀?”

赵充国见此女说话简洁有理,不禁暗自钦佩。那京兆尹见事情清楚,便想当庭释放赵充国,那三人见此情况又大哭起来,喊道:“师父呀,你也不来为小的们做主,害我们被人欺负。”京兆尹见这些人抬出了背景靠山,便问道:“你们师父是谁,怎么为你们做主?”那三人立刻停止哭泣大声回道:“小的们师父便是关中大侠郭解,连卫青大将军都要给几分薄面的。”那京兆尹见他们抬出了郭解,便不好就此结案,那郭解行事乖张怪异,经常独来独往,据说还暗杀过一些仇家,况且在长安城名气很大,许多豪强都以结实他为荣,就此结案怕郭解找上门来,还是再想想。

于是刚要拍下去的惊堂木轻轻地放在桌上,改口道:“既然如此,那么就请你们的师父到府衙走一趟。”于是两名衙役骑马赶去郭解府上传唤他。此时正值下午,衙役到了郭解府中,守门人接住,衙役说明来意,守门人道:“你们二位可在此等候,我家主人此刻正在午休,我去通报。”于是两名衙役只好在门口等候。那守门人进了三进门,来到郭解房外,只听见主人郭解正慵懒地吟诵道:“秋日尽,日迟迟,牡丹时。罗幌卷,翠帘垂。”应该是刚睡醒,正伸懒腰呢,守门人快步走到门口,禀告道:“主人,不好了,听说您的徒弟犯事被人杀了,现在京兆尹正传您去府衙呢,衙役在大门口等您。”那郭解一听,立刻没了倦意,推开门道:“还有这种事,我平日里管教甚严怎么闹出人命,还有我经常对那些徒弟们说,夹着尾巴做人,不要以为自己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到处惹事,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说完,抬腿就往外走去。

府衙外,只听见快马加鞭的声音,三匹马飞奔而来,为首的便是郭解,其余两名衙役跟随其后,到得府衙,郭解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入堂中,那京兆尹见郭解到来,迎上前去拱手道:“稀客稀客,今日有劳郭大侠到公堂,实在是此事与你脱不开干系,故而打扰了。”那郭解向来不喜官场中人,也不喜与权贵之人打交道,唯有与大将军卫青甚是投缘,可惜卫青深居简出,便不再有什么权贵朋友。见京兆尹司马澹语气敬重,便也拱手回礼道:“京兆尹大人不必多礼,如果真是我的徒弟犯事,当依大汉律办事,我郭解绝不护犊子徇私。”说完便立于一旁,让京兆尹审案。

赵充国见那郭解,其人并不甚高大威猛,与印象中的大侠模样相去甚远,只是双眼炯炯有神,清癯落寞,也穿一身黑衣,手执一根奇怪的木棍立于一旁。京兆尹见郭解如此说便没有顾虑,对跪在地上的三人说道:“抬起头来,这是你们的师父吗?让郭大侠仔细辨认辨认。”三人抬头先看了看郭解然后对京兆尹道:“这就是我们的师父。”郭解听完却邹起了眉头,京兆尹问道:“郭大侠,可认得这三人?”郭解面向京兆尹道:“这三人我并不认识,又何来是我徒弟之说。”说完又走到死去的那人面前定睛一看,摇摇头道:“此人我也不认识。”

听完郭解的话,司马澹拍下惊堂木道:“大胆狂徒,竟敢冒充郭大侠的徒弟在光天化日之下闹事,你们到底是何人,还不从实招来,否则大刑伺候。”那三人见事已至此,师徒根本对不上号只得招认。其中一人道:“小的实属不知郭大侠是谁,只因郭大侠侠名在外,弟子众多,有的弟子也并未拜师,只不过冒名而已,我们就是被大哥带领冒认郭大侠徒弟,我们大哥说他结实郭大侠门下在传弟子蔡坚,据蔡坚说冒郭大侠弟子的名号在街上胡作非为无人敢惹,所以我们平时就冒名做一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事,百姓都不敢惹我们,被欺负也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我们也越来越无所顾忌,没想到今天遇到这个军汉,栽了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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