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甜蜜约会（1 / 2）

“卫生棉。”

“镊子。”

“粉底。”

……

“口红。”

“好了。”江驿枳轻轻帮死者带好帽子，脱下手套，深深鞠了一躬，心里默念。

“阿婆，走好。”忙完手中的事，和家属做好对接，江驿枳有些疲惫地坐在大厅门口的椅子上，闭上双眼。

仲夏的傍晚依旧有点闷热，阳光打在眼帘上，投射出血色的红。江驿枳本来苍白的脸在暖光的映衬下多了些生机，黑眼圈也淡了不少。门前种着两颗槐树，遮蔽出一块不规则的阴影，恰巧盖住大门上的几个红字。

“人生终点服务中心。”

“江兄，晚上火锅店团建，你去吗？”一个糯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是于露。

“昂，行。”连轴转了将近一个星期，江驿枳也想好好放松一下。

自从高考失利阴差阳错去了殡葬专业后，江驿枳已经知道了自己今后的生活。不过还好，这份工作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枯燥阴森。馆里的人虽然整天和尸体混在一起，但异常的有人味，常常会聚在一次吃饭。于露是和他同一所学校的师妹，晚自己两年入职，一个面容甜美的小女生去学殡葬，总让他觉得有些暴殄天物。

随口应过，于露收拾东西转身离开。江驿枳从领口翻出一面古朴的铜镜，百无聊赖地把玩起来。铜镜后印着一只漂亮的蝴蝶和一只枯萎的花儿，看着有些违和。这面镜子是曾经一位客户的亲属送给他的，背后的图案总让他想起于露。

时间很快过去，江驿枳打车到了约定好的火锅店，火锅店里已是热闹非凡，因为空调开的很低，所以并没有太热。

“江哥，快来呀。”小杨看到江驿枳，吆喝道。

今天馆主不在，只有他们几个员工。

“好嘞。”虽然长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但是江驿枳并不是什么很冷漠的人。从小到大，他都可以很好地和身边的人处理好关系。

推杯换盏之间，饭局接近尾声，几个男人早已喝的烂醉如泥，江驿枳不爱喝酒，但在怂恿之下，也喝了几杯下肚，脸上微微泛红，但是意识还是很清晰。

“这段我请啊。”酒精驱使下，原本以抠门著称的小杨大方买单。大家三三两两地离开火锅店，江驿枳站在店门口，准备打车回家。

“江师兄，可以陪我走一走吗？”于露的声音再次在他身边响起，犹如珍珠滑过丝绸般清透。

江驿枳转身，刚刚在饭桌上光顾着和小杨他们聊天，并没有注意到坐在另一桌的于露。

她今天穿的很好看，浅黄色的长裙搭着小白鞋，如瀑的长发柔顺的披在她的肩上，显得温婉而优雅。

江驿枳有些迟疑，虽然名义上是师兄妹，但是他和于露的交集基本上仅限于工作。

不过想到自己一直独居，早点回家和晚点回家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便点点头。

“好。”

仲夏的夜晚，繁星闪烁，微风轻拂。街道上，灯光闪烁，形形色色的人们熙熙攘攘，空气中回荡着争吵，叫卖与欢笑。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江驿枳偷偷打量着于露，她的脸上泛着红晕，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动人。气氛中悄然氤氲着暧昧，似是一层若有似无的纱。

“师兄，你知道吗，其实我觉得我们蛮像的。”

于露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哦？是吗？”江驿枳有点懵。

“嗯。”于露没作过多解释，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走。

“师兄为什么想做殡葬这个行业呢？”

呃，可能是因为高考考的太烂了吧。

江驿枳在心里默念，不过在师妹面前，当然不能这样说。他结结巴巴的回忆曾在课本上看到的内容。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很神圣的工作，可以帮助逝者走完最后一程，给予家属安慰与支持……”

“那些死去的人很可爱。”于露打断了江驿枳，说，“我小的时候和我奶奶住在乡下，奶奶对我很凶，经常打我。那扬起的手和狠狠落下的巴掌，曾无数次让我躲在角落里偷偷地。记得最严重的一次，拿绳子把我捆在房梁挂了一上午。

“可是，奶奶有时又会对我很好，家里本就不多的食物，她总是会省下来留给我吃，那时的她，眼神里满是对我的疼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