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鸳鸯眼长头发的妖僧!(1 / 2)

  哪怕浩劫之后,这偌大的落鸿山上,只余下他与秦纨两个人相依为命,也不过是分房而睡,偶尔上山偶遇寒潮,两人同眠,也不说话。余下的,只剩下每日打个招呼,便不再多言。

  虽说,偶尔他午夜梦回,总能看到一个朦胧的黑影,但等到他出恭回去,在邻人门口张望一眼,只见得床榻上的人正当酣睡,呼吸四平八稳,仿佛不曾醒转,只得打得哈欠,继续投入安睡之中。

  他叹了口气,将葫芦放在桌上,随手抓起灯盏,他照亮了一下左右的墙壁,这里应当有人时时清扫。没有蜘蛛网,甚至连些许的灰尘都没有。

  沈入忘不由得自叹弗如,在打扫卫生方面,他总是被大师兄念叨,自小开始便是如此,他总是说,“小师弟乃是块大少爷的料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你瞧瞧,这说得可是人话,往日里一向被师兄弟称赞作“宽宏大量”的他,总是能在不同的地方给沈入忘找茬,久而久之,沈入忘也就总结出了一套对付这位的法子,自然是避其锋芒,当他说的话,统统是放屁。

  少年道人又看了两眼,这里像是久未有人宿居了,崭新的被褥,以及丝毫不像有人居住过的痕迹,种种都表明了此处的僻静。他在床铺上拍了拍,一屁股坐在了上头,想必那庙祝便是去通知此间的主人前来会客吧?

  也不知道他是何方神圣。

  和师父有旧?沈入忘掰着手指数了数,说起来,他还真不晓得谁人和他那个师父有太好的关系,须知,哪怕放眼于整个怪胎层出不穷的道门,听雨阁的主人仍旧是个颇为棘手也难相处的人物。

  “师父可是个传奇角色。”他喃喃道。

  相比于那些师出名门的道士,他师父原本不过是一介布衣书生,却出身自一户药学世家。他于弱冠之年,便考取了功名,且是当年殿试探花郎,本应该是文曲星下凡,吉星高照,他却挂印而去,修炼起了道门心法,数十年后出关自称道法大成,遂上各大门派论道斗法,一时之间,连挫数门锐气,故而立时于东海留仙岛开宗立派。

  他一生自药学入文士之门,又自仕途无限好之时,抛却功名利禄,成了一个道士,其中种种曲折,经历之复杂,实在难以计量。

  而他的朋友自然也是极少,往年来,一年总不过有三两散人上门拜访,至于那些名门正派于十多年前纷纷被师父他老人家打得侧脸肿的老高,没有与留仙岛过不去已是最大的退让了。

  好在听雨阁门下,俱非贪图名利与权势之辈,自然也就乐得自在。

  他转念一想,倒是秦纨多少有些执迷于此。

  秦纨与许多听雨阁弟子不同,至少沈入忘知道,这位大师兄颇为贪财,都说出家人视金钱如粪土,可秦纨却并非如此,他于福仙镇上的商贩具是锱铢必较,若是不砍到毫无余地,便从不罢手。

  他那砍价不要命的德行,可比那些七老八十的老妇都要凶狠得多。至于剩下来的钱的去向,沈入忘到秦纨死都不曾搞清楚,那时候他曾和三师兄经常谈起此事,纷纷觉得多半是被大师兄中饱私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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