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合纵战略(1 / 2)

“子文兄,你是哪里人啊?”

桥秉前世还真不知张骞是哪里人,怎么就成为了通西域的使者,从未了解过,只知他有这样的功绩,在整个中国的外交史上不可或缺。

“吾乃汉中人也。”

“汉中,竟是我大汉的龙脉之地吗!”桥秉肃然起敬。

“这都是高祖的福泽,我才有幸生在汉中,七国之乱时,我不过十一岁。”

“家严有田产数百亩,也算是当地豪绅,叛乱爆发后,有许多百姓逃难到汉中,我家接济了不少难民,其中也有从你们梁国来的,我便是从那时得知梁国正在抵挡吴楚两国的进攻,若是梁国被破,吾等关南关中诸郡必遭战火荼毒。”

“我那时总是害怕一觉醒来,就看见叛军冲进家中烧杀抢掠,为此总是整夜整夜睡不好觉。”

“后来过了几月,便得知叛乱平息,才能安心睡觉,年长几岁后,才从家严口中得知,当年太尉周亚夫以少胜多,将进犯梁国的吴楚联军杀退,才使得关中无战事。”

“便是从那时起,我就特别向往成为周亚夫那样的英雄,建功立业,保家卫国。”

原来使君张骞如此崇拜周亚夫,桥秉内心有些不忍,太尉周亚夫后来因为儿子犯法,自己被廷尉所羞辱,而后绝食而死,令人扼腕。

张骞似乎也不忍继续说下去,但又想起之前桥秉对他坦诚相待,知无不言,他也不再伤心顾虑,继续述说。

“后来我听闻周亚夫蒙羞受刑,绝食而死,如此有气节的人,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我也一度茶饭不思,郁郁寡欢,为周太尉感到不平。”

“新皇即位后,下诏举孝廉,家严见我如此消沉,于是决定举家之资产,帮我得到这个名额,家严训诫我说:‘有志之士绝不会于家中郁郁沉沦!你若是真崇拜周亚夫,那便入朝为官,建功立业,达到周亚夫的高度,发扬周亚夫的气节!’”

“家严此番点醒了我,于是我振作起来,立志为官,后又因为家严与汉中郡守交情甚好,加之七国之乱时,我家接济过不少难民,父亲在百姓中的名声也很不错,于是我这不佞之人才能入朝为官。”

“我在朝中并无权势可依,想要出人头地,必然要敢为人先,于是乎,就这么成为了使者替天子出使西域。”

想不到张骞的经历竟也如此励志,也难怪在原本的历史中,他能坚守汉节,十年如一日,有父亲的教诲,还有偶像的力量,成就了那位在世界历史上都称得上举足轻重的人。

如今,桥秉说服其改道,将会为张骞的人生带来怎样的不同?桥秉只希望,不要走向坏的方面,能让他完成原本历史中的使命和功绩就足够了。

谈话之间,一刻钟过去了,桥秉与张骞结束了互相之间的交代底细,回到刚才所做的记号处,该他揭开谜底,讲解如何辨别方向了。

此时,枯树枝的影子顶端已经离开了之前戳出的洞,在阳光之下,影子已经转动到另一个角度。

桥秉问张骞道:“子文兄,你可知太阳是如何运作的吗?”

“自然是由东向西行,此乃小儿都知道的常识,与这地上的记号有何联系?”

桥秉不紧不慢的将手中的一截枝杈放在地上。

张骞走近一看才发现端倪,这是将之前的洞口与现在枯枝的影子的端头连接在了一起。

“既是自东向西,那么连接这两处的枝杈便是东西走向,而影子的方位与太阳相对,所以之前的端头为西,当前的端头为东,”

桥秉再缓缓将最后一截枝杈放下。

“那么与东西走向相纵的,便是……”

“便是南北走向!上为北,下为南!”张骞抢答。

“连承兄,此法妙哉!妙哉!”

“子文兄莫急,再把刚才我们行路方向的枝杈平移过来,看。”

枝杈的方向指向西北之间,稍有些偏西。

确实是去往河西的方向,全都对上了。

张骞饶有兴致地看着这装置,啧啧称奇,心想这卫尉竟懂得如此巧妙的方法来辨别方向,不愧是陛下亲自点名的人选,果然有点东西。

队伍此时也都换好衣服,休整得差不多。

甘父前来报告,却看见两人蹲在地上,不知在看何物。

桥秉与张骞这才注意到了这边的甘父,于是两人起身掸了掸身上尘土,上马准备继续行路,这次甘父在,便令甘父帮桥秉上马。

队伍继续前行,路途中张骞和桥秉继续谈天说地,忽然谈到昨日张骞提出的“合纵西域诸国”。

桥秉对此颇为感兴趣,询问张骞是怎么想到这等战略的。

“那也是年少时候,从书简中看到,战国时,苏秦合纵六国抗秦,张仪连横六国击破他们的联盟,此等经天纬地的计谋,纵横天下的战略着实是令人叹为观止,”

“说起来,我敢一举当先出任使者,可能也是受了这两位的影响,只不过,我没有两位先哲那样出众的口才,再加上是去出使西域,语言都不相通,实在是没有自信一定能做到那样的举世成就。”

桥秉闻言,哈哈大笑。

张骞羞愧至极,急忙说道:“请连承兄莫要如此嘲讽小弟,你只当我那日说的是笑话就行了。”

桥秉转过头去,脖颈的僵痛已然减轻了不少。

他朝张骞摆了摆手,说道:“子文兄莫要误会了,桥某并非是在嘲笑子文兄的战略设想,相反,我认为这个设想极其高明,与苏秦张仪的战略一般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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