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纸千金_分节阅读_第254节(1 / 2)

  显金“噢”了一声,隔了一会儿,“我不在乎这个。”

  恒溪点头,“我知道。”显金要在乎这些,当初也不会跟陈家闹得一刀两断——陈家那位风姿绰约的二郎君,不也是宣城府极为顶尖的人吗?

  “所以你在乎哪个?”恒溪一惯温温柔柔的。

  显金轻抿唇。

  她说不上来。

  她也没谈过。

  动心有过,但动心只是一瞬间,那简直太简单了!

  就像对陈笺方。

  因少年郎苦涩的内敛,因年少时不计后果的奔赴,因料峭的后背和那些未说完的词句……在好多年以前,她也曾为陈笺方心动过几瞬。

  可结果呢?

  大概是老死不相往来。

  足以见得,相守太难了。

  她对待感情被动、拧巴、要求极高,无论是亲情还是友情,她向来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赢怕输,说的就是她。

  “宝元啊,是挚友呀。”隔了良久,显金仰躺在恒溪的腿上,抬起胳膊使劲挂在船上的驱蚊香囊。

  跟乔宝元床榻上,一模一样的样式。

  素净的缎面、简单的配色、上佳的料子……

  他们的喜好、看待事物的观点、对自己充沛的自信几乎如出一辙,同样的自傲、同样的强势、同样的相信自己……显金和乔徽在一起太舒服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春风迷醉的午后,就可以相处得非常非常的舒服。

  他们做了四五年的朋友,互相托付后背与亲眷。

  显金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在开放平等的后世,男女之间一旦分手都很平和地、不带一丝芥蒂地相处,更何况在这里?

  她的每个朋友都来之不易,都经历过时光大浪淘沙的筛选。每一个朋友,她都很珍惜。

  恒溪眉头皱得老紧,终于说了句公道话,“那你为啥亲你挚友?”

  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缺失?

  显金气质一颓,脑壳青痛。

  为啥?

  还能为啥?

  因为他练得像彭于晏!?

  还是因为她兽性大发!?

  还能为啥啊!

  因为,因为,自然是因为月光太好,酒意浑浊了理智,对肌肉的渴望战胜了对友情的珍惜,陡然生出的一股冲动啊喂!

  显金蹙眉揉太阳穴,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他和乔山长都待你很好。”恒溪点了点亲闺蜜的额头,不客气地教训,“你着实不应该让他伤心。“

  显金抿唇。

  隔了一会儿,恒溪方幸灾乐祸地双手抱胸,笑了两声,“还有几天就上岸,我看你躲得到几时。”

  显金瞬时垮了个P脸,“你刚还说我没错,错的是酒!”

  恒溪再笑两声,“我的证词,上了堂都不能作数!”

  显金苦哈哈地扯出一个笑。

  ……

  暴风雨之后,海面平静到抵达福州府那一天。

  船舶陆续停靠。

  岸边里三层外三层乌压压站了百来人等候。

  为首者是宽腮长髯的中年男子,面容肃穆地站在最上首,身披盔甲,寒光凛冽,一看便是一位高阶武官,一见百安大长公主便诚心实意地“噗通”一声,膝盖砸地,高声唱,“微臣叩见大长公主!“

  声音中气十足,传了老远。

  显金下船,躲在人群中探头去看。

  “那是我姑父。”

  身后响起声音。

  显金不敢回头。

  “……当朝宁远侯,镇守福建几十年……”

  身后声音未断。

  显金脚趾头快将福建的沙刨出三室一厅。

  身后那把喑哑低沉的声音哼笑道,“你有本事一辈子不下船啊——你就坐在船上漂呀,你漂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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