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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寿一语成笺,杜晴雪陈尸在距离陌千臾医庐不远的黄花沟,全身赤裸,不着片缕,生前曾遭人侵犯。

她的致命伤在颈部,一剑割喉,深及见骨,几乎割断一半的颈子,险些身首分家。

随行的家丁、婢女都指证杜晴雪死前说过要上医庐讨回公道,要陌大夫答应亲事,否则她死也不回去。

没想到她真的死了,而且死得很惨,曝尸荒野,

吉样酒楼方面,亦有酒客指出陌大夫曾为一名女子与杜小姐起冲动,他言语不善,不留情分,狠得令人颜面无光。

可想而知,若杜晴雪再次上门自取其辱,陌大夫会如何待她。

问题是,陌千臾根本没见到杜晴雪,三日前的酒楼一会是最后一面,两人再无交集,他怎会莫名其妙地成为凶手?

“哇喔!杀人犯,你会被关到死的,听说县太爷把女儿当命在宠,你一定会被用刑,屈打成招。”想到他曾想用她的血入药,磨她的龟壳,红红不客气的幸灾乐祸。

九岁大的外貌说着老气横秋的奚落,怎么看怎么诡异,不过,听多了也就不以为奇,小丫头的坏毛病,嘴里不饶人,跟她计较气死自己比较快,

“我家公子不是杀人犯,你别乱说,他救人都来不及怎会杀害人命,你嘴巴放干净,莫要胡言乱语,否则我毒哑你。”点墨气急败坏地维护主子。

陌府是医毒名家,五岁就卖身陌府的点墨多少也学到一点施毒的本事,虽然不精,但毒死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蠢蛋绰绰有余。

“哈,这世上道貌岸然的人多得是,表面上是造桥铺路的大善人,背地里是丧尽天良的大魔头,杀个人来消磨不算什么,就怕连人家的血和骨头也不放过,拿来炼药。”她差点成了一粒粒小药丸,

炼药?!

陌千臾眉头紧皱。

红红说的是切身之痛,她就是差点沦为药材的活生生例子,可同样的话听在他耳中,贴合了某种合理的怀疑,始终不展的神色带着隐忧。

听说杜晴雪死时全身滴血不剩,没有其他外伤,仅在脖子上有道淡淡的血痕,凶手下手准确且迅速,毫不迟疑。

剑法如此之快,这世上他只知晓一人,出剑只在一眨眼间,剑起头落,教人防不胜防。

快剑莫愁徐颖清,陌家庄的二管事。

“陌红红,你别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不敢动你,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揍你。”他家公子是表里如一的大好人,人若皎月,高风亮节。

红红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

“我是红红,你别给我乱冠阿猫阿拘的姓氏,我不姓陌,我的名字只有两个字一一红红,你听清是了没!”

“你别不识好歹,公子肯把姓氏给你是你的福气,不然谁知道你是哪来的野孩子,连爹娘都不肯要,”他心里很不是滋昧,跟看公子多年,小点墨还是小点墨,没冠上家主姓氏。

他说中她的痛处,小脸一黯露出凶相。

“谁说我没爹娘,我们只是走散了,他们一定会回来找我,你乱说话,我咬你。”

血龟是世间罕见的珍贵药材,常被用于滋补延寿,红红还是小龟时她的父母就被人捕杀了,她是名副其实的孤儿。

可她不相信爹娘已经死了,仍不断寻找同类,并在落雁山吸收天地精华修成灵龟。

成精是始料未及,她自个儿也不晓得为何会化身为人,只知道有天哭着爬出水缸,龟壳一落地居然会疼,四肢一伸成了双手双足,变成一个全身光裸的娃儿。

她吓得连哭都忘,要不是阿寿的开导,她恐怕无法接受非龟身的形貌。

“哇!你真的咬人,你是野猴子转生呀!这么野蛮。”还好他学过一点武功,闪得快,没让她可怕的尖牙咬住。

被咬过几次后,点墨也学聪明了,只要红红一有动作,他先退远点准没错,

“我不是猴子,我是……”灵龟。

“红红,安静点,别再吵得大家不得安宁。”轻柔嗓音透着一丝警告,不怒自威。

“寿姊姊……”红红收起张牙舞爪,怯生生地低下头。

说也奇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偏偏对阿寿唯命是从,她说东不敢往西,半句话也不敢违抗,真像是她的小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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