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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了很多事,想象她还在身边,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然而,雪人一年年化去,饺子一碗碗坏掉,花灯也在风吹雨打下色褪纸残,它们等待的人却一直没有回来。

等来的,是一封让慕容则三天没睡觉的信。

亲亲小则,我在窗下发现一封信,是二师兄写的,他找我晚上去看星星,可是,我只想和你去看星星嘛。

小则,你来看看我好不好?每天早上一睁眼,我都希望看到小则的脸,嗯,不要当真,我只随便说说,算起来我都已经四年多没回家了,你说,见了面我们会不会认不出彼此?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配出解药,说不定那时我已经老得头发都白了,只好陪着小则的孙子看星星。

随信附上药方一份,按方水煎两次,药汤混合分两次服下,连服三帖。

连看了三天的星星,第四天一早,他坐在灯下给她回信,写了整整一天,最后绑上信鸽腿的,只有寥寥数字——

女大当嫁,如果你师兄人好,不妨考虑。

慕容轻宛的信,来得比其它时候都要快。

小则,受到你的启发,姊姊我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嘿嘿,先去采药了,下次再跟你说。随信附上药粉一包,冲水服下。

就这样?她真的要嫁人了?是在自己的鼓励之下?慕容则把信揉成一团,狠狠地捏在手心。

其后的三个月,慕容轻宛杳无音信,慕容则也一反常态,不再催问,只埋头练功看书。近来,慕容博非渐渐把庄中要务交给他打理,他越来越忙,忙到没时间去想那个千里之外的慕容轻宛。

直到有一天,牧菁菁突然在饭桌上提起她,“听我娘家那边的人说,咱们家丫头出师了。”

“唔,不错,湛老先生素来严厉,在他手上出师的弟子不足五个,像轻宛这么年轻的,那是绝无仅有啊。”慕容博非满意地点头。

“湛老先生对轻宛十分满意呢,若非女孩子不适合抛头露面,他一定会留在身边支撑门庭的,这倒好了,若他想让轻宛留下,我们可得多费口舌了。”

“何时回家?”

牧菁菁眉开眼笑,“快了、快了。”

慕容则吃完最后一口饭,搁碗而起。“我还有帐本要看,先下去了。”

“这孩子怎么了?近来怪怪的。”看着他的背影,牧菁菁不解道。

慕容博非倒是一派轻松。“孩子大了,总是有自己的心思,呵呵……”

慕容则坐在屋中,烛灯明灭,一如他上下起伏的心。

方才,他听到脚步声停在他屋外,没有敲门,也不离开。

他静静地坐着,一动也不动,全副心神却放在门外的动静上。听着来人走过来走过去,一会儿靠着门,一会儿倚着墙,最后干脆在门边坐了下来。

她是想等自己晚上开门出去时,给他一个惊喜吧,她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慕容则在屋中坐等到天黑,然后,轻轻推开后窗,悄无声息地跳了出去。

轻宛……一见面他的怒气便勃然而生。黑黑瘦瘦的脸蛋、细细弱弱的身子骨,六年了,她就长成这副样子?

慕容则冷着脸走过去,吓坏了门前的慕容轻宛。

她本来好端端地坐在门前扯树叶玩,为什么这个少年会一脸凶恶地走过来?

慕容轻宛转身拍门,砰砰砰——“小则,快开门啊!”

少年从背后一把拉过她,她不禁痛呼出声,脸色顿时白了几分。“手,我的手……”她可怜兮兮地嚷着。

钳制慢慢松开,慕容轻宛揉着右边的臂膀,气呼呼地道:“你是谁?这么没有礼貌?”

“你的手怎么了?”他不答,只盯着她的手臂看。

慕容轻宛瞪着他,使劲的瞪他。这个少年眉目英挺,气质冷峻,长得倒是不错,可是态度这么恶劣,跟她的小则可差远了。

她拍门高喊,“慕容则,天都黑了,你快出来。”

“傻瓜。”

“咦?”慕容轻宛惊异地再次细细打量面前的少年。 ……小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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