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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胡说!你还有爹娘,还有亲人,不要随随便便把死挂在嘴上。”他眯细眸,语气不悦。

她很用力地摇头,“乐儿没说自己想死掉啊!乐儿要活到七八十岁,然后,到了七八十岁都还想念雅哥哥,可以吗?乐儿可以到很老很老了,都还不忘掉雅哥哥吗?”说完,她睁圆了美眸,直勾勾地瞅着他,她的眼神太过单纯无邪,太过毫无保留,反倒教他的眼神闪烁,不敢直视。

“随便你。”他低沉的嗓音显得冷淡。

“好,那乐儿就当做雅哥哥已经同意了。”她扯开一抹甜美的笑容,仿佛得到他的应允,就像得到了一件贵重的宝贝。

“傻丫头,这种事情不需要得到同意。”他睨了她一眼,轻声斥道。

闻言,她咧开柔嫩的唇瓣,半点也不以为意,反而因为他说她傻而觉得高兴,却也同时觉得悲伤。

以前,他常说她尽管傻气没关系,就算是一辈子都学不会聪明也无所谓,一切有他,就算天塌了,他也会替她把天给撑着。

可是,天还没塌下来,她已经被心里的悲伤寂寞给压得喘不过气了。

这时,东福走进来,神情凝重地在主子耳边低语了几句,只见岳颂雅的脸色沭然一变,咬牙闭上了眼眸。

“我知道了!让人回话,就说我会赴约,另外,派人送她回凤府,切记,要把她人送到家门口,见她平安进了家门才许回来。”

“是。”东福点点头,半劝半拉着凤八乐离开,一路上,她不停地回头张望,那殷切的不舍,着实叫人为之心酸。

人说待客之道,是以礼相待,但是朱千藩显然不懂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他让人请岳颂雅过门做客,可是招待的不是水酒,而是直接让人给他罗织了一个谋逆的罪名,送进了官府的大牢里。

充满了浓浓腥臭味道的地牢里,岳颂雅被人以铁链绑缚全身,铐在他手腕上的铁环里甚至于嵌有短尖的铁针,只要他一轻举妄动,那针剌就要扎进他的肤肉里,淌出鲜血。

经过一天一夜的拷打鞭刑,他赤裸的胸膛上几乎已经找不到一处完整的肤肉,新旧血痕斑驳,就连额上都流着血,那是最初一开始,朱千藩拿着茶杯砸破的伤口。

“还是不肯说吗?难道,岳大当家真的想要被用谋逆之罪,在午门问斩吗?”朱千藩拿着巾子掩鼻,对于充斥在牢房之中的味道感到十分嫌恶。

从小就生在富贵之家,除了年少练武时曾经吃过些苦头之外,岳颂雅这一生不曾遭受过这种待遇,一头黑发此刻零乱地披散着,遮掩住他大半张脸庞,只有一双锐利的眸光从发间穿透而出,直视着朱千藩。

他一直都知道朱家的儿子贪心,可是,他万万料想不到,朱千藩贪图的不只是岳家的财富,还有那个可以兴旺子孙,永保富贵的风水宝位!

这算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吗?说起来,洪国舅反倒是显得好对付了!

“你知道岳家经商为何会成功吗?”岳颂雅勾起一抹冷笑,直视着对方瞪视的眸光,“除了岳家从小就教导后辈要善于审度时势之外,还有一点,那就是我们岳家人深信天无绝人之路!”

“你撒谎!说!到底岳家的风水宝地安在何处?只要你能说出来,说不定我可以饶你不死。”

“你还是不肯死心吗?风水宝地?哪来什么风水宝地!”岳颂雅嗤之以鼻地轻笑了声:“是啊!人说富不过三代,岳家一富转眼十二代,没有半点神鬼传说,实在教人难以相信,可是难道岳家十二代就没穷过吗?百年来,岳家遇过蝗害,逢过水灾大旱,也没逃过饥荒啊!也不是不曾做过蚀本的生意,只差没把家底都给赔进去,可就是因为深信着天无绝人之路,岳家的老祖宗们才能再站起来,所以岳家能有今日,靠的不是鬼神,靠的是就算到了临死关头,都不会轻易放弃的死心眼!”

因为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所以他从不轻易放弃,无论是在生意的手腕上或是栽养花朵,所以就算那朵小小的兰花株从不曾开过半朵花,他依旧是细心照顾,但可笑的是,连对一株兰花都可以不轻易舍弃希望的他,却在最后的关头,放走了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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