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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上眼睛,吸五口气,再睁开双眼时,她眼底已经挂上决然。

不回头,跨入雨幕,任由雨丝在脸上纷乱,她不断对自己说:我不怕、我可以的,我是常胜将军,没道理胜不过一场短暂爱情。

第十八章当头棒喝(1)

他和齐靳不是朋友,硬要说两人有交情的话……勉强一点,也许能用“敌人”来形容,当初黎育岷嫌弃齐靳双腿不良于行,阻止妹妹出嫁,后来夫妻俩感情发生问题,他非但没有劝和不劝离,还把育清偷偷藏起来,对齐靳来讲,他就是个恶质舅爷。

若有其他选择的话,齐靳根本不想坐在这里,听黎育岷的醉言醉语,他甚至想幸灾乐祸个几句,但是不行,育清就坐在两人中间,她看着黎育岷的眼底带着浓浓的同情。

齐靳自斟自饮,整脸的不满意,不满意育清把全副注意力放在兄长身上,不满意今儿个是自己的休沐日,早说好夫妻要一同出游,却得重复听着黎育岷自怨自艾。

齐靳对黎育岷的积怨不是一点两点而已。

“……我没有错,我是为她好,她离开我,可以寻到比我更好的男人、可以发挥长才、可以像过去一样快意生活……”黎育岷仰头灌下一杯酒,酒苦,心更涩。

“四哥哥,为什么你反对嫂嫂做生意?”

“你不记得吗?我们从小受着什么苦,要不是我们都有一个不名誉的娘,怎会受人轻贱、被人踩。”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何况我们之所以受苦,不是因为亲娘的出身或名声,而是因为有个容不下我们的萱姨娘,记不记得四房后院那么多姨娘,有谁能够生下孩子?”

“再久也是抹灭不去的事实,我忘不了所有人都叫我‘婊子生的贱种’,我不要我的孩子被人说嘴。”

那些刻薄言词未曾在他心中褪色,他的伤宛如用刀子一笔笔刻下的,深入他的骨子、深入他的灵魂,造就他无法抹去的哀恸。

“不会的,我也做生意啊,致芬也做生意,你还赞过她是女中豪杰。”黎育清用自己和静亲王妃做例子,为嫂嫂说话。

“你们的生意,客户是女人,要与男人打交道时,自有刘管事、静亲王出面,你们何曾听见京城里流传出不利于你们名声的谣言?童心不同,她的生意必须从一群男人手中抢夺,我不信你们没听过诋毁她的言语……”

齐靳两道浓眉皱得死紧,他干么反反复覆说着同样的话,人人都夸黎育岷聪明能耐,依他看来,也不过如此。

不耐烦妻子的反复安抚与解释,他干脆抢过酒瓶,逼着黎育岷喝掉一杯浓茶后,口气不善地说道:“自从嫁给你,四嫂为黎府、为自己建立不坏的名声,你难道不知道?就算她开了品味轩又如何?出头的是婢女,管事的是婢女,她不过去当一回客人,碍着什么名声?如果不是你执意寻找紫衣,能翻出真相?

“依我说,错在你、不是四嫂,要不是你把所有嫁妆扣下,她想花钱还得像个小媳妇似的朝你伸手索要,她需要想办法挣钱吗?童亲家从小便训练四嫂独立自主,要她为几两银子奴颜婢色、谄媚夫君,她怎么做得到?

“没钱花,自然要挣钱花,难不成你要她出门当强盗去偷去抢?结果,你居然用欺骗这顶大帽子扣她,真是过分到极点!” 齐靳的话像一桶冰水兜头浇下,黎育岷想通了些事,但他不服,硬声相抗,“夫妻之间不应该有秘密,就像你和清丫头!”他怒指齐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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