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心一男的12(2 / 2)

  苏暖低头,看见武庚小胖身子一扭从地上爬起来,自己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大眼睛里盈满泪水,牙齿把嘴唇咬得发白,眼泪愣是没流下一滴。

  他站直身子,朝帝辛行礼,奶声奶气地说:“父王,是儿臣疏忽了。”

  “疏忽在何处?”

  帝辛瞧着他额上的三角口子,血快流到眼角了,心疼得很声音却格外严厉。

  武庚乌溜溜的大眼睛闪了闪,像大人一样弯腰拱手,无比郑重地说:“儿臣请求父王立儿臣为太子,以正储君之位。”

  什么玩意儿?

  苏暖竖起尖耳朵,她不是听错了吧。这文绉绉的话怎么听也不像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能说出来的。

  而话里的内容就更加惊世骇俗了。

  刷过许多宫斗剧,除了逼宫桥段,就没见哪个皇子敢当面锣对面鼓地请求皇帝立自己为太子。

  就算要求,也不会自己上,一般是暗戳戳地指使大臣们出面说。

  有点脑子的,更是懂得韬光养晦,先让别人狗咬狗,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这孩子背后那群人的智商有点欠费啊。

  姜柔一听额角上汗都出来了。

  刚下早朝父亲和微子启就来找她,三人关起门筹谋许久,决定事不宜迟得再使苦肉计,让武庚一哭二闹三上吊,无论如何要让帝辛在迎娶贵女前立太子,以正储君之位。

  怎么哭怎么闹她事先都跟武庚交待好了。

  撞桌子,以头抢地,长跪不起,为了帝位流点血受些伤不算什么。

  况且帝辛平日就是个温和的,又疼武庚,若孩子以死相逼说不定能成。

  进门前都演得好好的,怎么见到帝辛这孩子就傻了,要说的要做的忘了个干净,一上来就明晃晃地说立太子。

  这让她怎么收场?

  帝辛盯着小武庚血肉模糊的额角,好像看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生母早逝,父王性子寡淡,从小生活在一个看不见的血色漩涡里,凭本能挣扎活命。

  世人只知最后坐上龙椅的是他,却没人关心那些漫长无边的黑夜他是怎么流着泪熬过来的,更不会有人知道他在阎罗殿门口转了多少圈。

  当得知自己戴了绿帽子,有那么一瞬他想过利用这个孩子要挟姜后和东伯侯,甚至打算通过利益交换借东伯侯的手除掉微子启。

  可从他抱起武庚那一刻起心就软了。

  他不想再看见另一个自己。

  这是一个弱点,迟早会被有心人利用。

  早料到有今天,他曾不止一次私下叮嘱武庚,无论遇到什么事,越是大事越要听姜后的话,千万千万保护好自己。

  “来,到父王这里来。”

  帝辛朝武庚伸出手。

  武庚小嘴一憋,带着哭腔扑了过去,泪水簌簌往下落和着额角流下的血水滴在帝辛玄色衣袍上。

  只留下片片湿痕。

  姜柔唇角微翘,装腔作势地训斥武庚没规矩,也不擦擦眼泪就往父王身上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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